宠姬她撩完就怂(158)

武陌臣不动声色:“逃军者需由末将带回冀州处置,今夜令侯爷与使团受惊,必定秉公判罚,还请侯爷首肯。”

穆澈深深看他一眼,没有文人面对武将的弱势,凝眉道:“军法国法重罪加身,我虽不大知治军之法,想来必斩无赦。将军特意叫我出来说话,原来不是为了求情?”

“侯爷想哪去了?”武陌臣并非不苟言笑的性子,放松的眉间爬上一抹隐笑,“我与他们有何交情?便有生死情谊,就冲他们做下的龌龊事,也断不会循私!”

“原来如此。”

穆澈点点头,透窗仰望稀薄的月光。“那么武将军本是岩虎关军中佐将,如何又成了北冀参守?”

武陌臣眼底精光划过,而后藏锋般撇头低叹:“侯爷哪是不知军中事啊……”

穆澈淡淡:“方才听将军名字耳孰,凑巧想起而已。”

军营自古就是英雄辈出地,有元决那样绿林入伍的匪将,也有武陌臣这样,从马前冲锋做起,因悍勇无畏而屡次升擢的骁兵。

据传,武陌臣升为佐将之后,随武聿将军征戎多次,得明遇恩,以血命报,曾救武聿于铁簇之下,遂拈香义结金兰。陌臣原系孤儿,没有姓氏,是拜了大哥后,方随了武聿的姓。

所以他亮得出武聿的令牌,也不甚奇怪了。

武陌臣看着这个比自己差不多小上十岁的贵介侯爵,回想方才激战时,未见他形色妄动分毫,便知此人胸怀城壑,是不可能轻易含混过去的。

他心中叹了声,纠结一番,只得道:“不曾言欺侯爷。半月之前,我尚在西北跟随武将军左右,调到冀州,为的就是处理元决叛逃之事。”

穆澈侧目:“叛逃?”

武陌臣手抚铁甲腕,双眼眯成一线:“他醉酒闯营,重伤了守尉司司空厘。”

穆澈眉头一皱,武陌臣却兀的冷笑:“侯爷可知那司空厘是谁?九门步军巡捕营统领司空九宵的侄儿——仗着他叔叔在京中的威风,贪功冒勇,肆凌属秩。

“曹昂不愿将士不合,从中调停,却被司空厘找个由头调出了冀州……元决是曹将军一路带出来的,屠狗辈尚知仗义,他们更认一个义字。”

“义?”穆澈泠然:“伙人劫尼亵渎也是义气?今夜若非吾等恰巧借宿,若非将军及时带人赶到,庵中之人将会遭遇什么?”

他看似温和依旧,声音已转冷:“司空厘侍势失职,元决犯上行凶,都逃不出一个法。可是——阁下急调入冀,行事隐秘,又有什么打算?”

武陌臣沉默一瞬,不答反问:“侯爷以为,冀州地势何如?”

穆澈敛眉看了看他,“西临岩虎,北锁幽并,折冲之所。”

说罢,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地转头。

武陌臣叹道:“是啊,如此重要的军略之地。侯爷请想,一旦凌伤长官的消息传出,元决死不足惜,可军中自都尉而下,佐领、都司都将受惩,再以司空九宵跋扈的性子,不闹得北冀军乱一乱怎么能罢手?

“幽州,范阳王病重,北燕,又藏着野心蠢蠢欲动,冀州若再乱,岂不是示隙于敌?”

穆澈沉肃地抿着唇角,久久未语。

两人便这样沉默以对,久到外头的狄无广听不到声音,担心出事,轻轻唤了一声。穆澈开口示意无事,转而阖上窗扇,压低声问:“司空厘伤势如何?”

“元决一斧砍在他胸口,可惜——救了过来。”

武陌臣顿了顿,声音透出一股子冷酷:“元决押回之日,就是司空厘身死之时。而后,再将元决枭首示众,在消息传到京城之前,军中上下都会安排妥当。”

“你们……”弑官的计划轻描淡写传入耳中,穆澈霍然变色,寒郁道:“反了天吗!”

司空厘也许该死,元决的确应杀,可这样借势谋局,背后那只手就一定洗得干净?

况且,敢这样堂而皇之地交代给他,是算准了他不会插手,不会声张,做他们的同谋?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这是,武聿将军的意思?”

武陌臣注视穆澈的神色变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几许沉寂后,他郑重道:“系关数人身家性命的谋事,已全部告知侯爷。或隐或言,全凭君意。”

幽暗禅室中,百战将军行了一个诚恳的军礼,却在低头一刹,眼尾闪过一抹淬明的紫光。

溪川冰开,次日清早,吉祥谢别无名庵住持师太,使团再度启程。

除明碧山庄之外,武陌臣所领的一支精锐队也追随同行,再加上被蒙头押行的元决之流,这队伍怎么看怎么招眼。

“我现在感觉,咱们是被护送的一票肉镖。”容许骑在青骢马上笑嘲,“安全得我都害怕。”

“你去囚车里和怒山豹做伴,就不害怕了。”

洛诵冷着脸同他斗嘴,眼角瞟到前方玄骑开路的武陌臣,警惕地握紧缰绳。

没人知道昨夜这个人和卓清侯谈了什么,只知一早起来,就听说这队兵骑将沿路护送使团,直至冀幽交界,殷勤得叫人生疑。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洛诵总觉得武陌臣的余光时不时朝公子的车乘打量,好像暗藏什么心思……

同样纳闷的还有吉祥,车舆中,穆澈浅浅打个哈欠,瞧向不大开心的姑娘,“你不喜欢?”

他昨夜没休息几个时辰,此时懒倚厢壁,半卷的眸尾裹着水汽,原本的端方朗目,溢出几分桃花眸的慵魅意味。

“也没有……”吉祥低着小脸含含糊糊,“我就是,有点怕那人……”

“武将军?”穆澈倒意外,“他长相并不凶恶,算得眉目甚端,你怕他什么?”

要说怕,应是武将军身边那独眼壮汉,更令人胆寒三分。昨夜一战,冀军一方数他最为勇猛。后来才知,此人名叫柏千万,号称“独眼狻猊”,亦是绿林出身。

又不知从谁嘴里传出的小道消息,说这位独眼将军生平最喜欢吃眼珠子,牛眼马眼,越大越好,甚至还曾生嚼过人眼,不知真假。

可吉祥却不大在意这人,左右他再凶再狠,也与自己没有关系,不像那个姓武的将军,一双冷酷的眼眸射过来,她就浑身不自在。

“你是眼里太干净吧。”穆澈心想,武将沥血杀场,尤其功成万骨的名将,身上难免带有煞气,临儿心明眼净,说不得是感觉到了,所以不舒服。

想起昨夜那番谈话,穆澈的眼色深了几分,摊手望着自己的掌纹,喃喃:“慈不掌兵,国不治军……”

“什么?”吉祥仰起小脸。

穆澈眉头一松,伸手将人带进怀里,“不怕,左右是保护咱们的。”说着索性阖下眼皮,声音哑靡了:“你困不困?陪我憩一会儿……”

吉祥知他睡得不够,便将氅衣搭过去,让他小眯一会儿。

可那张风雅无害的俊容看得久了,吉祥心里痒痒,贪玩心起,悄悄抿着樱唇,夹起发梢戳他的鼻孔。

“再闹,”穆澈眼睛没睁,唇畔有些没奈何,“再闹我打你了。”

“你才不舍得,你打我就哭。”吉祥颇有无赖招式,玩出了花样,又伸出粉嫩的舌尖,猴上去舔男子微颤的睫梢,观察那纤长的睫颤得更厉害,嘻笑不已。

“啪!”

不轻不重的一声,让胡闹的吉祥登时傻眼。

他他他、竟然真的打她!而且是打她的屁股!

丝丝酥麻从女子的娇臀游弋到后腰,这边发着愣,穆澈已睁开眼,含笑注视她。

被带点戏谑的目光望着,吉祥又羞又恼,忽的一嘟嘴,将整个身子压上去,娇蛮地堵住男子不及出口的数落。

小丫头!

穆澈的困意被彻底冲散,甜润的味道在口中胡搅蛮缠,他喘息渐重,又不敢弄出太大响动,一颗心都要熟了。

趁隙捏住小巧的下巴尖,男子眼光腾动,最深处燃起了一簇不灭的火,燎塌音线:“那么多人在外面,老实些。”

对上的,是一双再干净不过的漉漉黑眸,一字一跃,考验底线,“他们听不到的……”

穆澈盯着可恨的小嘴儿,深吐一息,骤然含了上去。

车外离得最近的两骑,容许目不斜视,无辜之极:“……我的耳朵好像太好使了。”

洛诵:用来接狗粮吧。

第144章 春流紧   你是替我心疼我的人?

一连两日晴空,冰雪融化后,山路反而不好走,出明道山到达第一个驿站,人马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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