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我们不可能了。
徐南竹又要哭了,自己吸吸鼻子,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路过501,魏清源跑了出来。
“徐南竹!”
回头,勉强一笑。
魏清源和徐南竹走到了温苑,这几天他们第一次得以独处。
“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魏清源一脸疑问,表情却尽量温和,看得徐南竹不好意思。
“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可是那天吃饭,我挡了他们给你倒酒,又挡了赵奕星……”
“嗨,那我正好想谢谢你。说好了,我不再喝酒了的,为了你。”
魏清源定定地看着徐南竹,徐南竹想到那天在“安家旅馆”,他对她所做的种种……她的脸腾起一团红雾,竟让魏清源看呆了。
“你没生气就好了。”
她呼了一口气,放心地说。
“我不会生你的气。只是,文案的事,我本来说要帮你,可是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
“没什么,赵奕星列出大纲,我只是完善一下文字。但今天你却帮了我的大忙,我几乎能说出设计卧室的想法了,而且我还画了……”
徐南竹说起来居然有些兴奋,她也猛然想起,走得匆忙,竟然没跟赵奕星说她的思路。
可是,那种情况下,怎么说啊。
她想起来,脸更红了。
魏清源用手背在她的额头搭了一下,又贴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以为你在发烧。”
徐南竹摸了摸发烧的脸,不好意思一笑:
“就是完成一个蛮大的工作,挺兴奋的。”
“你和他,分手了?”
徐南竹听到这话,愣了一愣——他为什么这么问?
“嗯……算是吧……”温苑里一阵清风吹过,却让徐南竹打了个寒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话她不想说,她永远都不想说出口。
淡了
“我觉得你们还挺合适的。”魏清源说这话酸溜溜的,他也并未注意到她的不适。
徐南竹苦笑一下。
被燥热追赶了一夏的温苑居然起了凉风,如一盏盏小小夜灯的白玉兰花在枝头越发沉重,有的不堪重负,扑向大地,有的已经决定腐烂在这里,从这里生,从这里死。
南竹定定地盯着落在地上的白玉兰花,轻轻地说:
“那可能是外人看起来吧,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并不合适。”
徐南竹想了想,又补充:“而且,我才大二,我还想考研,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做别的了。”
魏清源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瞬间消失:“可是你现在文案做完了,他为什么还不放你走呢?你考研要考那么好的学校,是得抓紧了。”
“是……哥你说得对啊。”
哎……我今天竟然还和他,在一个床上,睡了午觉,我们还……
魏清源试探地说:“还是……你对他,仍未死心?”
啊……是啊,为什么我拒绝不了他?我想他,我愿意看到他——似乎我只要一醒来,想到要看到他了,就会对出门充满期待,我也不想离开他,哪怕一时一刻,我怕他伤心,或者,我也会伤心,还有……我沉迷于他的吻,我想就那样睡在他的臂弯……永远。可是,可是……半年后,我也不知道要被那些备考的学生赶超到哪儿去了。
我,我到底想要什么?
徐南竹啊徐南竹,你醒醒吧。
而且,半年后,他说……“我们不必再见面”。
徐南竹想到这些,鼻子酸酸的,魏清源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侧边伸手,抱了抱她。
从魏清源伸手搭额为南竹试温,赵奕星就远远地看着,他本来绕道来温苑,是想看能不能摘几朵白玉兰插在徐南竹的花瓶里,可是,刚刚那个让他抓心挠肝的徐南竹,现在就和魏清源站在那儿,刚刚他还抱了一下她,而她并没有一丝拒绝。
徐南竹,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眼前的画面,像一堵墙硬生生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赵奕星,你在想什么?现在的她,已不是你第一次见到的她,也不是她从基地中回来以后的时候,那段时间的她……现在,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你想绑她在身边,你越陷越深,就为了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你是多么彻底的一个失败者?现在,或者半年后失去她,又有什么区别?
赵奕星在原地痛苦地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离开他的那段日子,一想起来,该死!我说过:不,再,哭,的!
他转身回办公室,没再回头。
“南竹,新闻课笔记借我用用。”
王诗跟南竹借笔记。
“王诗补完,借我吧。”
温韵色紧接着跟徐南竹说。
“好。”
临近期末,散漫的生活状态变了模样,只有徐南竹,似乎还在她的轨道里生活。
也唯独她,神情淡然,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日记本。
掉下来一个白玉兰的树叶子,王诗帮她捡起来。
“这是什么呀?”
“白玉兰树叶。”徐南竹笑了笑。
“是咱们这儿的吗?”
“是啊,校园里好多棵白玉兰树呢。”
“真特别,好硬啊,你做成书签了?”
“嗯,算是吧。”
王诗看她并没有什么交谈的兴致,又急着要抄笔记,匆匆拿着本子走了。
又掉下来一张纸条:是奕星写给她的。
南竹定定地看着赵奕星给她写的那句词不搭意的话:清风、朗月、白玉兰,奕星、南竹、爱未满!
竟然有些想哭,这是一语成谶吗?
清风、朗月、白玉兰,它们依然,赵奕星,我们再没有未来了吧?
“你背好新闻了?啊啊,快考考我。”陈蕊脑袋上扎了个带子来找徐南竹。
却看她神色不对,碍于一寝室的同学,陈蕊拉着徐南竹就走。
“哎呀,你差不多也行了吧?失个恋至于吗?”
南竹敛眉:她没想到自己的“不肯见他”“不能再在一起”胡乱说出来的话,让她那么久没能再看到他。
“你和范尼那么多年,可曾想过,如果你们最后不能在一起呢?”
陈蕊想了想,不说话了,一手揽住她的肩头。
“想哭吗?姐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去你的!”徐南竹一手推她。
“南竹,你的电话!”王诗在门口叫南竹。
“我去接电话,谢啦!”南竹边跑边说。
“中午一起吃饭?”
“再说吧。”
电话是魏清源打来的。
“喂?”她接通了。
“小竹,忙着准备期末吗?”
“是啊。”近期每天都是这样。
“好久没见你来505了,很担心你。”
其实,也想你。
“啊,是啊,额,真是复习得焦头烂额的。”
“那中午能一起吃个饭吗?”
我就是想看看你。
“好啊,反正不管怎样都要吃饭的。”
放下电话,她的心竟然有点儿雀跃,她精心选了衣服,又薄薄地化了一层妆。
“南竹,你出去啊?嗯……稍微打扮一下,是漂亮。”
王诗看她出门,送到了门口。
“嗯,新闻笔记你们写完,放到我的桌上。”
“文学史笔记呢?”
“就在我桌面上……走啦。”
徐南竹带魏清源去了陈记裤带面,可是她在进门那一刻,就后悔了。
陈伯见她来,一脸笑容可掬:“南竹来啦?哦……这男娃……姓赵……吧?”
徐南竹瞬间脸红了,魏清源一听便知如何,礼貌地问候陈伯:您好。
陈伯好像突然记忆翻涌,什么都记起来了似的,他问:“现在店里不忙,给娃包苦菜饺子啊?”
“不用了,陈伯,我们来两碗面吧。”徐南竹尴尬地回了陈伯。
魏清源想起那天在办公室吃的苦涩饺子,难道就是这“苦菜”做的?
他拿眼睛去看徐南竹,她呆呆的,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况味:他本来是想跟她……申请一件事的。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
“你好像很久都没去办公室了?”
“是。”徐南竹转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淡淡地说。
“办公室变化蛮大的。”魏清源说来似是无心,却一直盯着她看。
“哦……”
她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赵奕星这段时间似乎有点儿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