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血相关的,没准也会跟“月经”有关吧。
他开始搜20岁女孩儿贫血、低血压的关键词。
“建议食补阿胶、大枣、红糖,多吃瘦肉,动物肝脏、补充蛋白质”“查血常规”……
他的药打了一半,又要拔针。今天换药的是个年轻的护士,昨天他提前拔针她也在,她一看药瓶不乐意了。
“怎么又拔针?昨天就半瓶。你这样病怎么好?”
“我都好了,也不发烧了。”一口痰上来,咳嗽了几下。
“咳成这样,骗鬼呢?”漂亮护士白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给他拔针,而是站在他身边,调药液下落速度。
“我想问一下,要是得了贫血低血压,怎么治啊?”
“你有贫血低血压啊?”护士斜睨了他一眼,顺便上下扫了他一眼。
他被看得不好意思。
“那得看多严重。最好是查个血常规,量血压,确诊一下。但要是平常护理,食补最好,尤其是女孩子。”护士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笑笑走了。
他更不好意思了,连要拔针的事儿也不敢提了。
坐立不安地打完了针,飞奔到超市一顿买,直奔徐南竹宿舍,边疾走边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啊。
他只好在楼下边打电话,边等。本来以为今天无望见到徐南竹的,不想却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陈蕊。
“喂,你在干吗?”陈蕊老远跟他打招呼。
他简直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太好了,南南生病了,我上不去,她也下不来,麻烦你把这些带给她。”
“她怎么了?”陈蕊翻看了一下购物袋里的东西,“你这是要给她囤多少粮啊?”
有阿胶片、盒装的卤猪肝和酱牛肉、桂圆、包装精致的红糖。
“你……这都是女孩子吃的东西。”赵奕星没好意思说具体,“对,她有可能贫血或者低血压。最关键的是,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难受了,要睡觉啊。”陈蕊拎过来,“沉死了!”白了她一眼。
“哦,也对啊。”赵奕星完全没听到“沉死了”,只听到了“要睡觉”,是啊,她一定是在睡觉,才没有接我的电话。
赵奕星和陈蕊在楼下完成“交接”的过程,早被楼上602宿舍的王诗等一众看在了眼里。
“原来赵奕星的女朋友是陈蕊。”王诗恍然大悟。
“可是陈蕊不是有个男朋友了吗?听说在南城师范大学,好多年了。”
“良禽择木,这是很正常的。”
“啊,我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这么心痛呢?”
王诗装作难过的样子逗得大家都笑了。
徐南竹迷迷糊糊地醒了,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赶紧爬下来要去卫生间。
王诗见她下来了,忙问,好点儿没?
“好多了。”
“南竹,你还不知道吧?赵奕星的女朋友竟然是陈蕊。”
徐南竹赶紧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其实她打了一脑子的问号:难道赵奕星那么费尽心机地接近我,就是为了陈蕊?
从卫生间里没出来呢,就听到外面陈蕊说话的声音。
“徐南竹呢?”
“在卫生间。”
“她的东西,放这儿了。我先回去洗个澡,重死了!”
徐南竹中间溜出来拿了个卫生巾。宿舍里特别安静,没人说话。
她又换了衣服,开始洗被血弄脏的睡衣。
刚才还抱成一团八卦赵奕星的室友们,都各忙各的了。
徐南竹也没说话,洗完衣服,出了宿舍,去找陈蕊。
陈蕊刚洗完澡,用毛巾擦头发。
“你们宿舍人去哪儿了?”
“在东北小馆聚餐,你去吗?”
虽然以前都是一个宿舍的,但现在不知道有多疏离呢。
“我不去。”徐南竹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
“你身体不舒服啊?”
“嗯,血压一直低,今天早饭没及时吃,然后‘好朋友’找上门来了。”
“那也不至于‘下不了楼’吧?”陈蕊站在徐南竹旁边支起手臂看着她。
“嗯……中午回来那阵儿是挺晕的,现在好多了。”
“那为什么还把赵奕星丢给我?我可不敢接这么大个的绿帽子!”陈蕊说着有点儿气。
“我手机的确静音了。”徐南竹有三十几个赵奕星的未接电话,“我也不想见他。”
“就你俩哈,让我看着就难受。行就在一起,好好相处。不行,就各走各的,怎么一天叽叽歪歪的,害得我也跟着躺枪。”
“对不起了……”徐南竹抱着陈蕊的手摇了两下,“我昨天的确跟他说了啊,他今天还找我。”
徐南竹大体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形。
“徐南竹你可以啊,当着喜欢你的人的面,说你喜欢另外一个人。”
“嗯,我也是话赶着话就说出来了。”
“是太想说了吧?”陈蕊凑近她,“哈哈哈……不过,赵奕星这度量可以啊,昨天被当头霹雳,今天还能站起来继续追,是个汉子!”陈蕊点点头。
可是徐南竹却要哭出来了。
“本来吧,就两个人的事儿,现在变成三角恋了。徐南竹,你还真是不怕麻烦。”
“什么三角恋啊?我就是对魏清源有好感罢了。”
“那赵奕星呢?”
“我不知道。”徐南竹躲闪着陈蕊的问题。
“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什么感觉吗?我感觉他就像一个在手术室外等媳妇生孩子的男人。”陈蕊暗暗叹了一口气,一向潇洒不羁的赵奕星有那么一刻透着疲惫和焦急,还真让人心疼。
徐南竹低着头,没反应。
“到点儿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品吧。”陈蕊抓起包就往外走,要关门的时候说,“你要是想在这儿静静,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给我把门锁了。”
徐南竹这才回过神来,快走两步出了门。
陈蕊拍拍她的肩膀,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却也写满了理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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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奕星再见徐南竹是七天之后了。
这几天中,她既没有在食堂出现过,也没在自习室出现过——至少她平时固定时间在的地方她都没有出现过。当然他也有忙的时候,而且他父亲让他最近几天回去一趟,接洽下一个项目,他要急死了,他必须再见徐南竹一面再走。
赵奕星再见她的时候,感觉心里涌出一股热气直窜到眼睛里,心里一阵难过:她这么弱不禁风……我终究是没好好保护她。
“好了?”搜罗了一大堆话,却只说出来这两个字,虽然他最想说的还是“我好想你”。
徐南竹并未答话,耷拉着眼睛,也不看他,点点头,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这几天在宿舍也想好好学习的,无奈宿舍的作息实在是太混乱了,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追剧,一起聊天。
望着荒废了快半个月的学习计划,有点儿欲哭无泪的感觉。
赵奕星就在她后座,还在看她借来的那本书。
魏清源拿着一个非常大的三角尺进得门来,俯身悄悄地对赵奕星说话,好像是毕业设计的什么问题,赵奕星轻语几声起身走了。
魏清源也是七天未见徐南竹,看她的样子,像大病初愈一样。
他并没跟着赵奕星走,而是坐在他的位置,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徐南竹,徐南竹回过头。
她看着他满眼的关心,有那么一刻委屈得想哭。
“这几天怎么了?生病了吗?”
“也不算生病,老毛病。”徐南竹不觉笑了一下,“现在好了。”
魏清源不禁浑身一震,看着她的笑,却透着温和和柔软,一种保护欲充斥着他的胸口。
“你,还在忙吗?”徐南竹看他有点儿愣神,捅了他一下。
“嗯,是有点儿忙。我指导这个班毕业设计,同时也在忙自己的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
徐南竹点点头,想回头坐定,觉得无话可说了。
“这几天没来自习室学习,会不会落课,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魏清源及时抓住了她还未全转过来的情绪,一脸关切。
这真是说到了徐南竹的心里去,她的鼻子攮起来,小嘴噘了噘:“可不是嘛,哎,半个月没正经学什么。我们宿舍,还有601宿舍要考研的那几个女生,每天熄灯以后在走廊里接着学两个小时……我觉得压力好大啊。”
魏清源看她放下戒备,跟他倒苦水,心中一动,脸上理解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