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事儿干的谁看那个呀,纯闲的。
早上南竹给奕星轧领带。
她好像不高兴,面无表情。
赔着小心,自己是不是太凶猛了?把小白兔弄得难受了?
“今天要去新校工地看一眼,你去不去?”
小心翼翼地问。
“不去。”
“干吗?生气了?”握住她垂在领带上的手,用了力,眼中含星。
噘嘴,眼圈红,撒娇:“我不想现在要小孩儿,我还想多工作几年呢。”
哦……这个。
挑眉,表示不相信:“是不是还在想艺蓝,想陈蕊……你这些好姐妹们的遭遇阻挡了你真实的内心?”
他清澈的眉眼中透着犀利,一眼看到底。
低头敛眉:“多少……有点儿。”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要混淆,这样……”他的眼睛凑到她的脸前,充满了魅惑,“对我不公平啊。”
南竹的脸上马上晕了一层粉红,心跳加速起来。
奕星胜券在握地直起身,理了理衣领:
“这都是有概率性的,我们一直准备一直准备,你不想迈开实质性的一步啊?”
生活上非常节制、约束,一想到出去喝一杯,就说:我们还要备孕呢。
奕星口中轻柔,眼底温柔。
好吧,你帅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缠着他,他正在穿外套。
“好,乖,你今天去哪儿?”
“当然去工作啦,今天要审表单,不对,听汇报吧。”
她好像迷迷糊糊的。
他揉了揉她的头,轻轻印在额头一个吻:“等我。”
她甜甜地“嗯”了一声。
追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下了楼,坐上车,直到那车消失在白玉兰树林掩映的小路中间。
南竹今天的工作状态不好,她来南慕教育集团这儿的时间也不短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喂?对什么眼儿?”
晨会开完,陈蕊一只手挥在她面前。
一晃神儿:“没……有吧?”
心事重重的。
“怎么了?”
没有别人,陈蕊放松地坐在她的身侧。
“啊……我就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说着脸红了。
陈蕊一瞥嘴:“知道了,我走了。”
“知……知道什么了?喂、喂……你等等……”
陈蕊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她也挺忙的,集团开完会,她还要回分校开会。
王宇的电话:“亲爱的,在干吗?”
陈蕊:“刚从会议室出来。”
王宇:“小萌早上是不是穿少了?我都怕他感冒。”
陈蕊:“你别一天婆婆妈妈的行吗?他一个大小伙子,够你操心的了?”
3岁的大小伙子王萌此刻正吸溜着鼻涕在幼儿园小班教室里跟小朋友们玩儿。
王宇:“那个,我不放心,我去给他送件衣服。我近,就在学校附近。”
陈蕊:“咦?你怎么会在学校附近?你还随身带他衣服了?”
王宇得意:“早上出门捞了一件衣服,忘记塞他书包了。赵总上午来工地这儿,我跟着呢。”
陈蕊呲了一下嘴:“你一天跟个老妈子似的。”
王宇:“那我不愿意嘛……”
陈蕊(语气缓和):“老公,注意安全。”
随着一层红晕爬上了脸颊,还等不及对方回答,挂了电话,心情大好地奔赴下一个战场了。
南竹让助理推了上午的行程:“我有点儿不舒服,上午先什么都不做了。”
她说着开了办公室套间的门,那里面是专门给她休息的,布置得跟家一样温馨。
其中有一面窄墙,是整体的书架。
就在她抬头可见的地方抽出一本外壳做了标记的书。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现代隐喻》——奕星注释版。
她轻轻笑了一下,翻开书页:“一见钟情也有真爱,这是不争的事实——南南,你知道吗?”——画了徐南竹的头像——南竹后来又把给他画的小像贴在了他的身边。
“两情相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吧。”——一双紧握的手。
……
她的手划过书页,一边翻开他曾经幼稚的批注,一边眼角含笑地想起他——我今天这么注意力不集中,跟他有关系,他……
昨晚一切准备就绪。
她有些累了,但是还是要如他所愿嘛。
岂料他拉了拉她不太规整的睡衣,好好理了理她湿哒哒长长的头发:“你……真好看。”
“那……”她眼中含情,不如直接进入正题。
“老婆,我们先去看个电影吧。”
一手环抱她说了这个提议。
她实在不想看电影了:“我困了,困死了,能不能改天啊。就算去了,我也会睡着啊。”
“好孩子,陪我嘛。”
长臂环紧她,俊朗的脸欺过来,亲了亲她的侧脸。
自然是毫无抵抗力地被他拉到家庭影院。
然后又毫无悬念地被打开了《卡萨布兰卡》。
无力撒娇:“哎呀你有没有新意啊,我都快看吐了!换换换,要不我就回去睡觉了。”
“不行不行,来都来了,要说话算话啊。”
他从后面抱住她,使了劲儿,一下子摔到了宽大的沙发床上。
顺势把她扣在中间,吻她,用舌一寸寸地探她的心意,撩灼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老老实实接受“检阅”,舒服地“哼”了一声。
他闪了一个空隙,轻问:“还走吗?”
深眸在影院昏暗的边灯和影幕的明暗中灼热地燃烧着,炙热的唇要把她燃尽了。
“快……”她意乱情迷,挤出来一个字。
但并未等到更快的攻势,他把一只手探入她的脖颈,轻轻地揉搓着,慢慢地向下游走。
她的反应很快,发烧的指尖从他的侧脸向上在他的发丝中间,又悸动地抓住了他的头发……
可他却不着急,几乎要刻意跟电影叙事一样漫长,又刻意剪去了故事里的忧伤,单单留下了辗转反侧的美好……
“时光虽流逝,对你的爱恋却与日俱增。”
很漫长,但很好。
为什么这一曲这么漫长呢?难道要为他们的很好伴奏?
南竹流出泪来,滴到了书页上,泪渍很快晕湿出一片痕迹,这本书不知道接到了多少她的眼泪,不知道她现在是欣喜还是心酸,只如岁月,默然陪她。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异样让她困倦——四肢有种透支的酸,但是腹内却有种奇怪的甜——莫不是有什么种子着了床?她轻轻咬了下唇。完全精神不在线的状态让她想放空,但在窝进柔软舒服的大床之前,她刻意看了一眼窗外繁忙的来往,心底的静沉了几分。
想他了,是不是该表达一下?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温润饱满的唇拉开一个好看的弧度。
还是不要了,中午见了再说……
不想,却入了梦。
白玉兰花正吐露着醉人的芬芳,他着白衣——不,白袍立于一棵树下。
她也不说不评价他的穿着,虽然心里有些疑问。
只是顺理成章一样把自己的手滑到他的大手里——这归宿让她有点儿想哭。
“它太沉了,终究不如玫瑰、百合、郁金香、薰衣草……”
这些更容易让人拿出来表达情绪。
“因为爱很沉,深爱更沉。”
只觉得被握着的手传来一股力道,紧接着全身通了电。
她觉得自己在发光——不是自带光环的“光”,而是柔白如灯,她环视周围——原来她是一朵白玉兰,被捧在他温暖的手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是潮湿的……
“你为什么哭?”
沉默好长时间,不答。
她警惕极了,望向白玉兰林,林子被阳光照得通透,她不知道光从哪儿来。
“你为什么穿着白袍?”
“天使。”
……
黑翅
南竹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瞄了一眼表,离午饭时间似乎还早,但她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并不解乏,她想翻身再睡,却睡不着,嘈杂的声音就在套间门外,蜂拥着往里面挤。
“徐总呢?”
陈蕊?
陈蕊扒拉开南竹的小助理,把她的一句:“徐总在睡觉”生生关在了门外。
她一脸焦急,好像因为奔波辗转头顶着一层烟——跟她的匆忙相关,但她在玄关转角就轻唤:“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