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不清(50)

作者:咸柠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怎么了?”

黑暗里,宁琛那蓄势待发的物什紧紧贴着他,在冬夜里异常的热,这种亲密的架势来得突然,他还以为那晚之后,好面子的宁琛不会再来找他。

“本王来帮你。”宁琛说着体贴的话,左手却粗暴地扯开丘文殊的白绢中单。

“帮什么?”

“停!”

“不要!”

丘文殊急着要去抓宁琛作乱的手,宁琛胸膛起伏得厉害,声音越发轻柔了,好像真的在做什么好事似的:“你不是想病吗?本王让你病得更厉害一点,给你个借口长住医馆不好?”

丘文殊愣了,今天的事宁琛全知道了?

就这么个空当,宁琛已徒手解决了他的衣衫,双手往他膝弯一捞,狠戾地抵在他身下。

丘文殊拼命挣扎,也不过是蜉蝣撼树,宁琛单手就将他双手攥过头顶,非常生气地问:“让自己生病来逃跑?你怎么总做这些可笑的事,嗯?”

双手手腕被摁得发疼,丘文殊生气地反问:“那用什么办法!”

是违背本心成为齐王的刀还是愚蠢地等待他有没有良心发现?!

话说到最后,丘文殊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都咳湿了。

宁琛松了手,见他咳得难受,又想到大夫给他开一堆不对症的药,如果自己没有及时知道,丘文殊会这样难受几天,以换来离开自己的机会,宁琛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揪着似的,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宁愿……

“你有刀吗?有的话捅我一刀不就解决了吗?”

丘文殊咳嗽声渐小,不可思议地扭头看着宁琛,宁琛陡然坐了起来,从腿侧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丘文殊顿觉不寒而栗:“不要。”

宁琛抓过丘文殊的右手,强迫他拿着刀柄,丘文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划伤了宁琛,怎么也不肯拿,非常肯定地告诉宁琛:“我不要。”

宁琛索性圈着他的手握住了刀柄,强制地带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而来:“来,我来教你,捅这里最致命。”

丘文殊两只手往回拉,但宁琛的力道向来是丘文殊所不能比拟的,眼看着刀刃就要刺入宁琛的胸膛,丘文殊害怕极了,红着眼睛大吼道:“我说了不要!”

宁琛被丘文殊吼得一下子停了动作,丘文殊的眼泪无法抑制地往外涌,好半响才知道去扔刀。

“让你生病,和捅我一刀,”湿热的视线里,宁琛的面容模糊,只有悲伤的声音能准确地传达,“我经历过一次之后,只想选后者。很可笑是不是。”

丘文殊不相信,因为当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让宁琛收手,可宁琛最后都没有。

“我真的,”丘文殊支起身体,狼狈地用掌心抹眼泪,想用惯常高冷的声调,但却一直哽咽,“很厌恶,你这种,这种深情款款……”

为什么一直给他一种被深爱的错觉,明明重逢也不过短短数月。

“我做错,什么……”

为什么他只是想靠自己活下来,也不要宁琛牺牲什么,宁琛就要逼他。

“实话,实说,也不行……”

“到底是你,敢进,我丘家门,还,还是我能,进你的,王府?”

第62章

宁琛被丘文殊的话刺得心口鲜血淋漓,这种痛,甚至比过往每一次外伤都要刺骨。

“今日,你必须,与我,分说清楚。”

宁琛觉得很好笑,笑得胸膛起伏,心口一抽一抽地痛,丘文殊希望自己答什么,告诉他自己敢进,然后再让他厌恶自己的深情款款吗?他有这么愚蠢吗?

“你觉得答案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宁琛的闷笑,宁琛的避而不答,彻底激怒了丘文殊,他含泪怒道:“宁琛,你不要欺人太甚!”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还想我说些什么?”宁琛笑得眼泪掉出来都不自知,“丘公子,你教我好了。”

“我不信?”

“我和你说,到了国京自会救你出去,你信了吗?”

“三年前,”丘文殊眼泪翻涌,类似的话他不是没信过,可结果呢,“三年前,你救了吗?”

“如果我说有呢?你信吗?”

“如果我说,我看到你接了齐王的刀,我一直在等你的判决,你信吗?”

丘文殊眼泪一滴滴打在宁琛的手上,他确实是不相信的,三年前的教训太惨重,但重逢后,宁琛真的变了很多,刚才宁琛甚至把自己的生命交在他手里……

丘文殊的沉默让宁琛自以为得到了答案,他自问是个坚强的人,但丘文殊只沉默了一会儿,他就难受得想结束一切。

他问出了刚才一直不敢问的话:“你刚才不肯杀我,到底是因为你心悦我,还是因为你的手不敢沾血?”

丘文殊怔怔地看着宁琛,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给不出答案。

宁琛又哭又笑,他还以为那是丘文殊对他有情,所以他才说出真心话,却原来又是假象,又是他在自取其辱,怪不得丘文殊会说出“厌恶”这个词。

他有时觉得丘文殊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可很快又被残酷地告知,一切都是他的假想,这种感觉甚至比丘文殊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还要难堪百倍。

宁琛抹了一把泪,他从床下捡回那把匕首,一边问:“你说过喜欢我,喜欢我什么?脸吗?”

“你你要做什么?”

丘文殊触目惊心地看着宁琛举着匕首往自己的脸上划去,他叫着:“不要!”

说话间,丘文殊不顾一切地去抢刀,匕首被他扔到地上,可锋利的刀尖已经划过宁琛的左侧眉峰,一路往眉尾而去,鲜血淋漓。

丘文殊摁着宁琛的脸颊,难过得无以复加,觉得那是宁琛在用刀往他心口割,他疼得整个人都颤起来了。

宁琛格开丘文殊,鲜血和眼泪混杂在一起,他决绝地说:“没有你喜欢的了。”

丘文殊陷入巨大的悲怆中,双手遮着脸,痛哭出声。

宁琛自以为解脱了,可回了自己的房间,无限的空虚笼罩着他,他枯坐在床榻上,直至天明。

房门骤然被敲响。

李梓在外头说:“王爷!有急报!”

宁琛闭了闭眼,说:“拿进来。”

门开了,李梓呈上了铁真王送来密报,惊愕地看着宁琛的脸:“王爷,您您的脸……”

宁琛置若未闻,迅速看完了信,冷笑着告诉李梓:“原来三苗幼主从来就没想和大宁签署和谈书,他与太子定好,由齐王引本王至此,三苗幼主举兵剿灭本王,大宁归还五座城池,齐王得本王属地。”

李梓大惊,那他们现在不就入瓮了?

“三苗幼主的精兵明日就要来了,我们要早做准备。”宁琛心中已有成算,快速写了一封信。

“王爷我们现在就走吧!留得青山在——”

“走?”宁琛冷笑一声,眉上的伤口刺痛得厉害,他将信笺塞入信封中,缓缓道,“本王非但不用走,还能叫他们有去无回。”

“可我们只有一百人。”就算士兵们能以一敌百,也架不住在三苗境内,三苗幼主的精兵源源不断啊……

“所以我们是绝佳的诱饵。”宁琛利索地披上铠甲,李梓要上前帮忙,宁琛摆手拒绝了。“等他们攻破这里,三苗皇宫就易主了。”

李梓终于明白宁琛的用意,可他还是担心:“可我们没有援兵——”

“算着日程,孟关明日将至。”

“孟将军不一定能及时抵达……”

“富贵自来险中求。”宁琛递出信,“将此信送到铁真王府上,他到时自会策应。”

李梓强压下心底的恐慌,接下了信。

李梓送完信回来,伺候丘文殊的人苦着脸从西厢房里出来,看到李梓,便迎上来说:“李副将,丘公子病得更重了。”

李梓没好气地说:“不用管,只要伺候周到,不落王爷的眼就行了。”

“可他连药都不肯喝。”

明明昨天还乖乖喝药的,怎么今天又闹这一出,难道丘文殊知道药都换成真的了?

“而且都现在都还没起身。”

李梓暗中保护过丘文殊,自是知道丘文殊作息十分规范,他皱了皱眉,快步上了西厢房,戳了戳窗纸往里看。

床榻上隐隐可见坐着个人,那人佝着腰,看着像在哭。

李梓再往四周看看,再没看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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