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不清(45)

作者:咸柠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丘文殊怎能说实话,只好说:“无趣。”

“要不去军营看看?正好我有事要去。”

庆功宴那晚射箭出了丑,去看看别人怎么训练的也好。

丘文殊就朝阿南点了点头,一起去了军营。

城外的军营因地制宜,成矩形,中间地势高,两侧地势低,将军们都驻扎在中间地带,弓弩营位于军营的右侧,就在军营的入口处不远。

丘文殊到时,弓弩营的弟兄们正在练习最基础的射靶。

阿南去给某位副将送东西,丘文殊就在一旁观看弓弩营的弟兄们训练。这么个明显异类的文人在一旁围观,弓弩营的弟兄们竟然也没分神。

阿南办完事回来,正巧他们也射完了一箭袋的箭。

弓弩营的把总面无表情地说:“加训半个时辰。”

大家有些不堪重负地垮了肩,一个个认命地捡箭,把总催促:“别懒懒散散,都快点!”

丘文殊不解地问阿南:“都不用,休息?”

“王爷下令,庆功宴那晚没能胜过他的将士每日再加两个时辰训,每日的训练就排得紧,这下子更紧巴了,自然没什么休息时间。”阿南说着说着,凑到丘文殊耳边说,“他们都对丘公子您不敬,王爷变相罚他们呢。”

丘文殊听到阿南的解释,懵了一下,下意识说:“不是。”

说罢,丘文殊示意阿南看离他们最近的将士,说:“你看他,箭法,更精湛了,比那天。”

“那也许是误打误撞?”

丘文殊不知该跟阿南怎么解释,从以往的经历来看,他认为自己是远远不足以影响宁琛的公务的。

想了想,丘文殊说:“我没那那么重要。”

阿南惊讶地看了丘文殊一眼,说:“王爷为了你做了很多荒唐事呢,孟将军一喝醉酒就骂您。”

说罢,阿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亡羊补牢般地跟丘文殊说:“后一句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更不要与孟将军理论,求您了。”

丘文殊点点头,觉得阿南怪可怜的,话本子看得太多,看世事的眼光都有偏额了。

“多看书,”丘文殊补充一句,“正经,的书。”

阿南不知道丘文殊怎么突然换了话题,摸着脑袋说:“我不识字呢,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怎么写。”

丘文殊就问:“你叫,什么?”

阿南说:“赵阿南。”

丘文殊点点头,走几步路,捡了一支箭。

军营门口迎入马队,为首的人面容俊美,身穿铠甲,身后棕色披风在疾速中吹鼓,又在主人瞥见某人时,因骤然拉缰的动作而垂下。

军营里的人训练的训练,搬运的搬运,丘文殊也未受一点影响,捡回一支箭后,走到阿南身旁,就着泥地,弯腰写下“赵阿南”三字。

向来机灵的阿南难得手足无措,说:“丘公子,我这么土的名字,都被您写美了。”

丘文殊说:“本来,就美。”名字都是长辈赐予的,都有它的寓意在。

阿南笑了。丘文殊把手里的箭递给阿南,阿南接过,写了两笔,怎么也写不出丘文殊字的美感,露怯地说:“哎呀,我,我不会。”

丘文殊往阿南身后挪两步,握着阿南的手写字,两人贴得很近,但都是男人,丘文殊也不在意,阿南红了脸,丘文殊还在一本正经地教导:“手要稳……”

说话间,丘文殊感觉到斜刺里有两束阴沉又凌厉的目光投来,他抬眼一看,宁琛手里抓着黑鞭子,一圈一圈地挽在手心,朝他这个方向走来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一副高高在上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阿南急忙上前行礼,丘文殊僵在原地,酒后乱性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待宁琛走近了,丘文殊才看到他眼底的雨骤风狂,他一鞭子抽散了地上的泥沙,鞭痕足有一寸深。

丘文殊还懵着,宁琛擦身而过时,他听到了来自宁琛的密语,他气狠狠地说:“晚上到我房里来。”

丘文殊立刻腿软。

第56章

晚上、房里。

这几个简单的词汇让丘文殊心乱如麻,归程时,他一如既往四平八稳地上了马,面无表情地将马驱向军营内部。

阿南慌慌张张地追上来,说:“丘公子见了王爷,切不可为我说好话。”

丘文殊低头瞥他一眼,眼底的茫然阿南没看到。

阿南说:“您越说王爷会越生气。”

丘文殊看了看前方,又扭头看看,恍然大悟地调转马头,往军营大门而去。

阿南懵了,又追上来说:“您不是打算去见王爷吗?”

丘文殊摇头,迅速离开宁琛所在的军营。

阿南懵了,一路追随丘文殊回了珠府,终于看出丘文殊在感情上是块榆木。为了自己的前途,他拦下丘文殊,着急说:“丘公子,王爷方才误会我们了,您该向他解释。”

丘文殊勉力从晚上要去赴约的恐慌中脱离,垂眸看了阿南一眼,不解地重复:“误会?”

“是啊!”阿南见丘文殊终于理他了,赶紧说,“方才您搂着我,王爷看到了,他生气了。”

“这没没什么。”丘文殊回想了一下,说,“我是教教你写字。”

阿南跳脚了,说:“王爷喜欢您,看到您和别人亲近,他自然要生气啊!”

丘文殊有些黯然地说:“他不,不喜欢我。”

“怎么会不喜欢你!”阿南要崩溃了,说,“孟将军看中王爷的姬妾,王爷大方送了。您上次看中了他的姬妾,他气得将您赶出院。你还不明白吗?”

丘文殊懵了,追问:“我何时看中过他的姬妾?”他从头到尾看的都是宁琛啊!

说罢,丘文殊也懂了,原来是宁琛误会了自己,才将自己赶出去的。

对“鱼鱼之欢”的恐惧暂时被压制在后,丘文殊返身去马房,急切地说:“我要跟他说清楚。”

阿南几乎要喜极而泣,目送丘文殊离开。

而宁琛回了自己营帐后,气得将屏风都抽翻了。

丘文殊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搂着教这教那,长一张正经的脸,说一嘴轻浮的话!

可恶至极!

宁琛眼睛都红了,甚至等不到入夜,很想现在就去找丘文殊说个明白。

“王爷。”帐外传来孟关的通传,“齐王请辞。”

“那就让他走。”宁琛掀帘大步走出。

孟关跟在后头,不解地追问:“王爷要去哪里?这儿还需要王爷部署……”

宁琛深呼吸一口,陡然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回了营帐,与众谋士商议至黄昏。

“如此,便这样定好了。”宁琛疲惫地拧着眉峰,说,“由李清负责带人暗中跟着齐王,待齐王在三苗国京露了面,立刻控制齐王,李代桃僵,用他们谈好的筹码和三苗国主签订和谈书。”

“是。”众人领命而去。

宁琛急匆匆回了珠府,甚至没有去城门送齐王。

从戊时等到子时,又从子时静坐到卯时,丘文殊整夜都没有来赴约。

宁琛等得心都冷了,让丘文殊自己来,是想给他留点体面。既然他不要,那就算了。

随侍按往常的时辰进来给宁琛梳洗时,宁琛冷声吩咐随侍:“去后罩房,把丘文殊抓来。”

随侍愣了愣,说:“王爷,丘公子不是在这儿吗?”

宁琛气笑了,轻声问:“你整夜在这儿值守,丘文殊在不在这里你还不知道吗?”

“昨晚守夜的不是奴奴才……”随侍被宁琛这么一问,整个人也糊涂了,说道,“是丘公子的小厮在外头要人,奴才一时糊涂,以为在这儿呢。”

宁琛猛地一愣,霍然起身,问:“你说什么?引泉在外头要人?”

“是是的。”

从知道丘文殊失踪到明确被齐王所虏不过三刻钟,宁琛整装待发,要亲自去救人。

孟关衣服都没穿好,跑来院里拦宁琛:“王爷,这个时候切勿打草惊蛇!”

引泉推搡孟关,红着眼睛喝道:“什么打草惊蛇!我家少爷的命呢!”

“你怎么这么蠢!齐王既然费心抓了你家少爷,就不会贸贸然将他怎么样,”孟关指桑骂槐,“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齐王安然无恙到达国京,等我们取代了齐王,你家少爷得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引泉叫孟关骂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哭着问:“你如何保证我家少爷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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