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梦一脸茫然无措, 段策便直接将其拉到身后。
“有什么火冲着我来,不要胡乱指责别人!”他沉声警告。
段策这下意识的举动,反而让徐瑶更加生气。
从小到大,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领域, 她都无往不利。
唯独在段策这儿栽了跟头, 本以为对手是身世相仿的名流小姐, 没想到,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五官平庸、穿着朴素, 从头到都是那么乏味可陈。
然而真相却是:自己扒了所有衣服, 竟然都抵不过对方一通电话……
这于徐大小姐而言,不仅仅是羞辱,更是挑衅。
“你叫什么名字?是用什么手段勾引到他的?平时是不是特别主动……”徐瑶红着眼睛质问。
“够了,你要丢脸我不介意, 但请麻烦换个地方。”段策忍无可忍地打断她。
他略带愧疚地看向陈梦, 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咬了咬牙, 拽住拽住徐瑶将其硬塞到车子里,载着她扬长而去。
齐飞冷眼旁观,两只手插在口袋里,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
直到段策走了, 方才意味深长地打量陈梦。
“我不是小三, 在追他之前我就确认过了,他没有女朋友。”陈梦急忙解释。
“我倒不是担心那个。”齐飞慢悠悠道。
虽说是亲兄妹,但是徐瑶和陈梦的对比依然鲜明。
如果两个女人摆在一块,但凡眼睛不瞎的,估计都会选择徐家大小姐。
可段策却偏偏瞎了,放着倒追的名媛不要,却设法赖在陈梦这里, 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点,结合徐瑶刚才那番话,倒是耐人寻味。
只是,作为兄长,他不方便往深处揣摩。
住在村子里,缺点就是隐私性比较差。
经由陈瑶一闹,陈梦就瞧见对面两个老阿姨正在交头八卦,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了,只好把门关起来装做什么都没发事。
这件事后劲儿大,齐飞越琢磨心情越糟糕。
当着陈梦的面,连续接了几个电话,态度都很恶劣。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拿来问我,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洪园的项目是铁板定钉的,如果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大家也都别做事了!”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手段,我只看竞标结果!”
……
陈梦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大约有了数。
“要不,你先回江城吧!”她说。
“你呢?”齐飞盯着她。
“我想再等等。”陈梦说。
“你在等什么?对姓段的还存有希望吗?即便不清楚那家伙想干什么,但是明摆着对你没安好心!”齐飞皱眉。
“我没什么好图的,早就不是小孩了,你别总为我操心。而且咱们俩不一样,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别轻易辜负了自己的努力。”陈梦轻声说。
“你想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总得有期限吧!”齐飞追问。
“我之前说了,半年时间,到春节结束,也算有始有终。”陈梦说。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齐飞才忍不住叹气。
“你这性子,我真是没办法!好,就等到春节。我先回去把手头的事处理了,过个把月再过来看你。”
说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跟对待小孩儿一样。
“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说什么别为你操心,傻不傻。徐瑶如果再来找麻烦,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
齐飞没多做停留,当天便坐上了前往江城的飞机。
而另一边,徐瑶则发疯了一般捶打段策胸口。
“为什么偏偏是那样的女人啊?!她要是长得比我漂亮,比我有魅力,那就算了,可她什么都没有啊,你为什么要她不要我?为什么?!”她哭着问。
段策内心暴躁,拳头握了几握才忍住没挥出去。
“她长着一双吊梢眼,白的像个活鬼,身无三两肉!五官平平,就连前面都平的像个搓衣板!遇到你是瞎了眼,还是审美出了问题?”她还在执着地寻问答案。
“我变态行了么?”段策不耐烦道。
“……什么?”徐瑶泪眼朦胧地停住。
“我说我变态,欣赏不了你的美,就喜欢她那样的搓衣板,别说是看到,想想都兴奋到不行,可以吗?”段策自暴自弃的说。
“为了那个女人,你居然说自己变态,段策,我恨你!”徐瑶泪奔着冲下车子。
段策靠在驾座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地球上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陈梦?他也一样迷茫啊!
如果可以选择,段策肯定毫不犹豫地指向徐瑶。
除掉外貌、身世、学历等诸多原因,单是个性一条,就甩陈梦十万八千里了。
平日里少言寡语不说,床上反应也是单板沉闷,毫无情趣可言。
譬如说刚才徐瑶挥着小拳头猛砸自己的动作,如果换成陈梦来做,那感觉肯定……
段策的心脏,突然有点承受不了。
段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开着。
就这样,暮色时分居然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胡同。
他走下来,硬着头皮敲门。
没多久,缝隙中露出陈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段策顿感口干舌燥,好半天都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进来吧,我哥已经走了。”陈梦说。
“哦。”段策悄然松了口气。
齐飞那双眼睛,总是盯得他浑身发毛,走的好。
两人进了屋后,开始彼此都显得有些拘束。
“那个,我跟徐瑶没什么的。”段策说。
“我知道。”陈梦说。
他们两个要有什么,徐瑶也就不会那么嫉妒了。
“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段策又说。
“嗯。”她轻轻点头。
老式灯泡光线暗,昏黄的一层镀在陈梦脸上,使她往日清冷莹白的皮肤,隐约多了种温暖。
段策的喉结滚动,身体开始不安份地想要亲近她。
陈梦接受到了讯息,她迟疑了下,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不过挣扎之后,到底还是选择放弃。
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固定的默契。
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在她面前,这个男人总是那么迫切和激动,甚至还有种病态的痴迷。
这种莫名的依赖感,既让陈梦感到充实,又让她忐忑不安。
陈梦闭着眼睛,柔弱的睫毛轻轻煽动。
她看上去柔弱又顺从,骨骼纤细,毫无还手之力……
这让段策心生怜悯的同时,又有一丝无法抑制的恶念。
如果,他的手顺着脖颈狠狠掐下去……
几分钟后,自己的烦恼,也许就会自此烟消云散!
这是个可怕的想法,只短短持续了两三秒钟。
不过肢体还是趋于本能地行动了,陈梦蓦然吃痛,睁开眼睛后,就对上了那双饱含着恨意的桃花眼……
那种难言以说的憎恶,令她突然冷汗涔涔,通体发寒!
陈梦开始反抗,并且轻易挣脱逃到了角落。
好好的亲热画面,差点成为凶案现场,卧室里刹那间气氛诡异,只剩下两个人的沉重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陈梦手机突然响起,段策方才如同大梦初醒。
他的表情,也迅速变成了愧疚和自责,同时还夹带着些许恐慌不安。
电话是齐飞打来的,告诉陈梦事故调查有了新进展。
“沈沐川的妈妈,两年前已经去世了,埋葬在多伦多一家墓园里。”他说。
“那……他呢?”陈梦看了眼面前的段策。
“还是没消息,不过你别担心,既然已经找到线索,后续就容易多了。”齐飞说。
挂掉电话后,陈梦依然紧紧地攥着手机。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可能是太兴奋,所以有点失控,抱歉……”
段策语无伦次地向她道歉。
“没事。”陈梦心有余悸的回答。
她有种糟糕的错觉,刚才自己差一点就要死掉了!
这男人,果然很危险。
两个人就这样,分别坐在小床的一角。
沉默地对坐到天亮,段策颓废起身时,陈梦唤住他。
“以后,你别来找我了吧!”陈梦呢喃道。
“为什么?”段策猛然回头。
他脸上,有委屈,也有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