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月中旬的天愈发寒冷,距离知青返城探亲还有半个多月。
早上萧贺钦把她送到学校后被温黎拉到墙角后头的大树底下,她垫脚仰头在男人侧脸给了一个香甜的吻, 躁得他瞬间将人推开,连忙环顾四周。
温黎在一旁咯咯笑他。
“早上不是还很狂?你还说以后都要你主动。”温黎打趣道,顺便戳了戳他的胸膛,硬邦邦的。
早上在房间里化身野狼,现在在校门口,就变成乖顺的小绵羊了,真是可爱。
萧贺钦轻叹一口气,拿下她作乱的手, 揉弄两下她柔顺的发顶,“在外面咱俩还是不要越界了。”
其实也不是怕被人看见,主要是怕他要是在大庭广众下对温黎做出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会被人在身后说闲话。
自己被指指点点也就算了,他不希望温黎因为自己被人道风言风语。
“温黎,下午等我来接你。”
“好。”她笑得很甜。
“我会去跟钟惠惠说清楚。”
“好。”她依旧笑得甜,那笑容愈发灿若沭阳。
二人难舍难分道别后,温黎踩着点去办公室拿了课本后就进了教室,一群小孩儿看到她进来后, 激动地噪音大起, 温黎忙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老师!今天要不要考试?”
温黎无语, “我怎么不知道咱班的大桩这么爱考试了?是想把试卷拿回家给爹妈看吗?”
大桩瞬间被众人嘲笑,其他学生却也像他一样期待地望向温黎。
瞧瞧这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哪里是想考试想学习,分明就是馋那甜丝丝的糖果呢!
自从那天糖果战术有效后,温黎基本都拿这来当做奖励,百试百灵,有些孝顺的孩子得了奖励还不马上拆开吃,要留着回去给爹娘也尝尝,看得温黎止不住的叹气。
看穿大家的小心思后,温黎也不生气,含笑着对他们讲:“一月份我们就要放假了,到时候会有一次期末考试,还是一样,考数学和语文,所以想要得到更多的糖果,或者想要得到小花手里的彩虹糖,大家就必须得好好听老师讲课。”
“这次的彩虹糖我不止要发给成绩好的同学,对于一次性进步较大的,我也会给他们彩虹糖奖励!”
“好耶!”
一时间教室里充满人声,同学们全都干劲十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听她讲课,甚至爱做怪的大桩都开始正襟危坐,虽然最后依旧控制不住把手撑在脑袋上昏昏欲睡。
中午温黎吃的是萧贺钦早上特意给她炒的爱心午餐,一份装在她空间盒饭里的食物,里面有有白菜,有茄子、白萝卜。
还有腊肉,全是她喜欢的瘦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点咸。
不过萧贺钦说今天得了空要去供销社一趟,给她买新鲜肉吃。
就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肉票,这年头农村想要吃肉不仅仅是钱方面的为难,更多的是票券,每家每户每年分到的肉票都是有限的,也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
就算这两样都准备充足,那你也得有关系,好肉都给人供销社的员工或者领导们内销完了,轮到你,还能有什么好肉?
只是这些温黎都没问他,也没让他不去买。
既然已经是她的男人了,花点钱又怎么了,在一起之前萧贺钦也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花钱大手大脚,用的东西更是千挑百选的精品。
想跟她在一起,就得接受她这样的消费观。
就拿萧贺钦平时总爱问自己想吃什么,他跑腿买回来一事就可以看出他是想清楚了的,想清楚要跟温黎这样娇气的城里女知青处对象。
她可不是钟惠惠那样的贤惠妇女。
学校午休时间有一个小时,算十分充裕了,温黎吃完一般还能剩个四五十分钟,就跟几个老师在办公室聊天。
两个老师性格都很温和,年龄跟温黎差不了多少,时常给她分享关于教学生的方法。
比如四年级班里的崔卫国小同志,这家伙闹腾的很,两个老师一番商量给温黎出了许多点子,就怕她新官上任被树子刁难哭。
谁又能知道,树子大佬不仅没刁难温黎,还格外给她面子,现在谁不知道,整个四年级都是他崔卫国罩着的地方,谁要是敢欺负温黎这个新来的老师,他保准跟谁急!
就是六年级的高大个来了,也得怕他几分。
原因无他,树子其实年龄已经够上六年级了,说是六年级的学生也不为过,目前没人打得过他。
只不过因为不听话留了级,他父母也懒得在家看到他心烦,也就按这个由头将他多扔在学校学习几年。
说到这里,张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温老师,你是不知道啊,崔卫国这小子有多能折腾人,上回,哦就是你还没来的那时候......”
“温黎在吗?”办公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温黎正听得起劲,就听见外头有人找她。
几人一同回头望去,温黎才发现办公室窗户外头站了个人,居然是昨儿个才从萧燕梅屋子里哭着跑出来的钟惠惠。
她怎么来了,找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吧?
温黎抱歉地朝两位老师笑笑,随后出了房间把钟惠惠带到校门外的围墙边,那里没什么人,学生还都在教室和平地上戏耍。
“找我有什么事吗?”温黎疑惑,语气很平常,听不出来喜乐。
钟惠惠悄无声息地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面对自己脸色毫无转变,不由得暗自懊恼。
“温黎,我知道你跟贺钦哥...处对象了。”钟惠惠咬牙说出‘处对象’三个字,温黎觉得这话她说得分外委屈,有种快要哭的感觉。
她可没把她怎么样,有什么可委屈的?
“是啊。”温黎淡淡开口,注视这个女人,“所以有事吗?”
钟惠惠听后更加泫然欲滴,咬唇嗓音都带了几分颤。
“温黎,你怎么可以这样...”
温黎:“......”没事吧大姐?
“我怎么了?”
“贺钦哥,你怎么能跟贺钦哥...”钟惠惠说着真就掉了几颗金豆子,而后她抬手抹了两把,手背上满是泪珠。
“你才来红旗村四个月,怎么会跟贺钦哥好了?”她不解,她真的不懂。
为什么温黎才来四个月就能轻易得到萧贺钦的心,她跟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他俩从小是一块儿长大的。
她以为...她以为以后自己顺理成章就是萧贺钦的对象,却没成想半路杀出个温黎。
“没有为什么,好就是好了,你怎么不去问萧贺钦?”
虽然自己确实是后来登上,但又不是她逼着萧贺钦跟她好的,那男人明显对自己有意,情投意合了,当然要在一起的。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
钟惠惠开始小声呜咽,两条黑黝黝的麻花辫沾了些水渍,在明亮的午间阳光下反光。
她哭得伤心,却激不起温黎一丝一毫的抱歉。
“温黎,你不可以这样,贺钦哥明明是要跟我在一起的,你凭什么抢走他!”她开始撕破伪装,一双圆眼瞪得老大,想要将面前的女人生吞活剥。
“明明...明明大家都知道我们俩最要好的,为什么你一来...你一来就把他抢走了...”
“就因为你长得好看吗?就因为你是城里来的?”
温黎讽刺一笑,不想再听她质问下去。
“是啊,就是因为我好看,我城里来的,我哪那都吸引萧贺钦,”温黎被气笑,“说这么多你是想让我把他让给你是吗?”
钟惠惠见温黎如此直白了当,一张脸刹那间刷白,指尖触到脸庞肌肤都是透出无尽的寒。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我跟他的感情...”
“你跟他什么感情我确实不知道,但我俩在一起可是萧贺钦亲自表的白。”温黎打断她,又怕这拎不清的女人听不懂,换了个意思说:“是你的贺钦哥亲口问我能不能跟他处对象。”
“我自然就答应咯。”
钟惠惠最听不得这些话,握在胸前的一双手开始发颤,她两眼通红,不甚白皙的脸上水痕很重,倏地一把捏住温黎的手臂。
由于力道过于紧,温黎感觉手腕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她又是常年做惯了农活的人,下手力气真心让温黎疼得蹙眉。
她想甩开她的手,却奈何力气不足,眼见着上课时间不远,温黎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等放了学再好好找萧贺钦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