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眯眯的看着小纲吉接过手帕,正想说什么,忽然远远的传来一个男孩大声的呼唤:
「京子──该回家了,快点──」
「啊、我要走了,那么掰掰啰。」
女孩子笑了一笑,挥了挥手后便小跑步离开。
哎呀……总觉得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一样。
看着小纲吉失神却有些恋恋不舍的盯着女孩的背影离开的模样,从女孩出声后就下意识的掩藏自己的踪迹在树荫后,山本武有些伤脑筋的苦笑,想遮住心底的情绪一般伸手遮住了一边的眼睛。
那个女孩他自然是认识的,即使与长大后鲜花般盛放而清新的美丽模样有些许的差别,但不变的天真笑颜以及还是看得出相似的轮廓,让他一眼就认出那是笹川京子,泽田纲吉从认识开始就一直持续到死亡的初恋,也是了平大哥的亲生妹妹。
其实他虽然对于京子的印象不坏,但一直有点讶异阿纲居然喜欢京子到有次在他们几个同样读过并盛的守护者闲聊时怀念般的透漏『曾经在以前,见到京子的笑脸是我每天上学唯一的动力』这个当初他不知道的真实。但看了这一幕可能京子本人都不记得的画面,他忽然有点明白了。
在自己被人瞧不起而默默哭泣时,要是出现那样一个善良而可爱的女孩、什么也不多过问的便给予不带恶意的笑脸跟鼓励,心里一定会被那样的女孩给打动并留下深刻的痕迹吧?
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京子,又太清楚黑手党的世界不适合那样单纯而开朗微笑的女孩,说不定泽田纲吉即使会被严重妹控的了平大哥给痛殴一顿,也会向京子求婚吧?而不是为了对方的幸福着想而默默的在一定的距离外凝视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对方。
……真是傻呀。
这样想着,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山本武不自觉苦笑,看着小纲吉擦了脸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手帕、然后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离开公园。
但这样子的温柔、为他人着想而忽略自身的傻气,就不正是阿纲让人想追随的特质吗?
转念一想,他脸上的苦笑渐渐转变成有些温柔的无奈笑容,目光温和的望着那个还只是个不自信又怯弱的小孩的首领的背影远离。
*
回到家,晚上山本武意外的接到了拓实的电话。
『阿武,你早上是真的生气了吗?』
在电话里变得与未来有些相似的声音传来,让山本武不禁想微笑,但是基本上已经把早上与那群小同伴们有点僵硬的不愉快场面忘到脑后的他反应慢了半拍,才想起有这回事发生过,摸了摸鼻头,总觉得自己跟一群小孩子生气计较有点不像样的他反省了自己几秒,装傻的笑着回应:
「啊哈哈好像是这样子没错,你不说我还忘了有这回事。」
即使隔着电话,他也能感觉到拓实无言以对的傻了几秒,最后憋出了一个『对你认真我果然是个笨蛋』这句话,在未来听过类似的句型无数次的山本武有些好笑,然后熟练的带开话题:
「对了阿拓,特地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等等我刚刚就说过了呀,我是来确认你是不是认真的!』
原本差点被带离话题的拓实马上反应过来,在电话里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确认是不是认真的之后呢?」
山本武靠向一边的墙,笑笑的随意问道,同时眺望老爸山本刚在厨房整理处理生鱼片的刀具的背影。
『然后方便采取对策呀,因为只要阿武对什么一认真起来就会变得很可怕,我还想跟阿武当朋友,所以想确认一下。』
会变得很可怕呀……该说真不愧是拓实吗?
山本武笑了一下,这时才想起来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不过身为少数十几年后还有来往的朋友,井上拓实是个意外敏锐而且看似粗率但其实行事聪明的人,而且说话直接又不会讲过份敏感的话题这点让山本武相处起来很愉快。
想起了一些过去、或者更正确的说是对现在的山本武与井上拓实都是还没发生的未来中相处的感觉,山本武笑笑的也直接的回应:
「嗯,我是认真的喔。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管不了,不过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欺负阿纲或是讲他坏话。」
『这样呀,我知道了。不过也真奇怪,明明阿武之前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的,到底什么时候阿武跟废、他好起来的,真搞不懂。』
电话里传来拓实乾脆的应答声,还有带着孩童还不会掩饰的些许寂寞情绪的抱怨话语。
这副还尚且稚嫩、在对方身上很久没见过的反应,让山本武觉得有些新鲜,转开话题愉快的跟对方闲聊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回到房间里,山本武静坐,从布包里重新取出竹刀,表情逐渐变得沉静而严肃。
就跟拓实说的一样,山本武一认真起来就是会把自己的退路、与此相违的想法都封锁的人,对于已经坚定的觉悟,他没有要动摇的打算,也没有想过有放弃的选项。
某方面,这样的自己的确相当的可怕呢。
山本武笑着在心底调侃起自己,心底却没有太多感触。
既然决定了,那就从使贯终的去做。而为了自己目前的心愿与想法,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实力提升,然后要尽自己的力去帮助阿纲。
即使现在自己还没有跟对方正式的认识也不要紧,即使对方可能不清楚他为了他而做的事也无所谓,他只要贯彻自己的本心即可。
眼神瞬间转为锐利,他挥出竹剑,开始今晚正式的第一次练习。
第3章 年幼的未来伙伴
基本上除了固定的锻鍊时间外,山本武很快的就融入了这个年纪的自己原本的生活规律,也就是一个小学生在暑假会有的行为模式。
每天都出门去玩耍闲逛、偶尔应童年同伴们的邀约一起去打儿童式棒球(意思就是不太苛求于规则的棒球游戏)或去哪里探险,偶尔被忙碌中的老爸抓个正着、留在店里帮忙能力所及的工作,简单又平凡的一日又一日度过。
而上次错过认识的机会后,山本武还是很快的又找到机会跟小纲吉相识并成为朋友。
毕竟并盛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大的城镇,再加上只有一间地区小学,同年纪的人很容易会碰面,也都大概认识,而且本来山本与泽田两家距离就不算远,虽然没什么密切的交集,但只要稍微转变一下贯常行走的路线就可以很自然的常常『巧遇』对方。
而且本来这个年纪的纲吉就还没有像日后一样被欺负排挤到自己都自暴自弃的地步,还是很渴望并试图打入同龄人的圈子的,所以对于山本武自然的撘话跟开始不着痕迹的亲近,虽然小纲吉受宠若惊之余也有些莫名,但却没什么戒心的就对山本武交出友谊,很快也就跟山本武亲昵起来。
而可能是拓实帮忙把山本武的话传递出去了,身边人对于废柴纲的排斥与嘲笑一下子少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人会不小心鄙夷的说『废柴纲』,但总会有人顾忌在同龄人中算是男生中高人气存在的山本武而制止其他批评。
本来小孩子们对于废柴纲的讨厌一开始只是单纯因为之前刚好一起玩棒球时总是输而懊恼,才拿小纲吉的差劲学习与表现作文章发泄怒气,久而久之便成看见小纲吉就习惯性的开口嘲弄并欺负,有了山本武的保护态度、小纲吉在他们几次玩棒球游戏时虽然没有加入但却主动帮忙递水递毛巾的,很快就忘了当初的矛盾的小孩子们也就渐渐少了原本迁怒欺负的行为,偶尔也开始会有友善点的态度。
总体而言,山本武对于重生后的生活是令人满意而平顺的,虽然早上晚上仍是谨记着前生的悔恨而认真的修炼,但总体而言平稳的日常生活的确让他有点松懈起来。
──之所以说是松懈,就是他完全忘了『某些人』的存在。
望着眼前刚用以现在的年纪来说还有点太长的浮萍拐咬杀所有人,正以似乎从认识开始一直以来都不变的倨傲神情傲立于倒成一片、正都痛到叫不出声只能无力呻吟的孩子间的年幼版云雀恭弥,山本武一手捂着被打伤的手臂、同时牢牢的护住背后惧怕到双腿发软的小纲吉,不由得苦笑。
其实他现在才想起云雀确实是有点迟钝了,即使才不过是个个头娇小的国小生,但在现在的并盛云雀依旧非常有名,不论是自从一两年前即使被揍得很惨也是到处跟人打架,到后来武力值在打架中飞快提升目前已经称霸了几条街道的事迹,不仅在小孩子中,连在大人间也都很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