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婷,我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和你通完电话之后,我突然又接到经理电话,让我跟他一起出差,B市那边临时出了状况,可能要三五天才能回去。”
电话里,江流的声音带着歉意传来,沈玉婷听得一怔,歪在沙发里的身子也跟着直了起来,眸底的睡意,因他的话而消失了去,她眨巴了下眼睛,诧异地问:“怎么会半夜三更出差的?”
“是急事,没办法。”
江流的歉意更深了。
沈玉婷看了眼厨房里,还给他温着的宵夜,有些遗憾。但想到江流也是为了工作,自己不能因此怨责他,又微微一笑,轻声说:
“既然是急事,那我也不能怪你。只是,你走得那么急,连一件衣服都不带,到了那边,你哪有时间去买。”
都说了是急事,那他到了那边,肯定没时间去买物品了。
“我会想办法,这个不是难事。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就别再来这边了。”
“嗯,好!”
沈玉婷微笑地应着,江流的声音除了带些歉意外,听不出任何的异样,她真的以为他是出差,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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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流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和沈玉婷通完电话,他收起手机,狭长的冷眸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人打他的。
那帮人,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是谁要教训他。
但他不能白挨这一顿打,他在心里搜索了一遍,这几个月,他一直安安份份地做人,老老实实地工作,平平淡淡地谈着恋爱,没有得罪任何人。
今晚找人打他的,是之前他得罪的人?不是他之前认识的人?
之前,他也混过,可是,应该不是那些人找他麻烦,若是道上的人,定然不会隐瞒。一一排除,他脑海里忽然闪过某张脸,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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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别墅,二楼,主卧室里。
温然一个人躺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睁着清澈的水眸,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的花纹。
偌大的室内,除了她,没有别人。
半个小时前,墨修尘就离开了主卧室,去了客房。
想到他那冷绝而痛楚的声音说:“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对天发誓,若是我不经你同意再和你发生关系,那我墨修尘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眼圈,倾刻又红了。
心口,似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堵着,一阵窒息,令她难受到了极致。
她手,紧紧地按着心口,她怎么会任由他发那样的毒誓,当时她怔愣什么,怎么没有阻止他,越想,她就越想掐死自己。
他不仅发了毒誓,还丢下狠话,若是她敢弃他而去,他就如她愿,每天换不同的女人,在之前他和她缠绵过无数夜的这张大床上,每天和不同的女人缠绵……
那些话,字字句句,就像刀子刺在她心上,她只觉鲜血如柱,疼得难以呼吸。
她不想承认,却也不能否认,她受不了,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更无法想像,他每天换不同女人,带不同的女人在这张床上翻覆云雨的样子。
他那话出口,她身子都晃了两晃,脸上的颜色,刹那褪了个干净。
她抬手,轻轻抹掉流下的泪水,心里,一阵茫然,无助,难过,悲伤……无数的情绪如一张大网,紧紧地,紧紧地将她罩在其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554章 不稀罕
与其说墨修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会侵犯她而去了客房,不如说,他是摔门而去。他和她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了留她在身边,他什么办法都用尽了。
软硬兼施,他拿她,实在没有了办法,今晚,才会说出那一番狠决地话来,伤她的同时,他的心,不比她痛得少一分一毫。
客房里,墨修尘清冷孤寂的站在落地窗前,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袅绕的烟雾升腾,笼罩了他漆黑如潭的深眸,弥漫在他周身的气息,落寞而寂廖。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温然那惨白如雪的脸蛋,他手中的烟,忽然断成两截,掉落到了脚边的地毯上。
他薄唇抿了抿,弯腰,把地上的烟蒂捡起来,转身走到沙发前,将烟蒂扔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自己,则疲惫地坐在真皮沙发里。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半眯出一抹冷冽和坚毅,他颀长身躯靠进沙发背上,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老而略显疲惫的声音:“喂!”
墨修尘英俊的五官线条凝起一分冷峻,骨节分明的长指紧捏着手机,头微偏地靠在沙发里,淡冷地开口:“我要辞去MS集团总裁一职,并且,会向董事会举荐墨子轩上任。”
“修尘,你这是为什么?”
电话那头,墨敬腾的声音带着诧异和不解,隐隐,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地不悦。
虽然他之前听墨子轩提起过,知道他们两人做了交易,墨修尘界时会把总裁一位让给墨子轩,可是,他并不赞同。
他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至少知道,修尘比子轩更适合管理公司,子轩没有他那份睿智,果敢,和精明!
若是把公司交给子轩,不保证他有那能力去管理和发展公司,指不定,公司会毁在他手里。
墨修尘唇角勾起一抹凉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清冷无情:“不为什么,我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全部浪费在工作上,我要辞了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累了!
从十几岁开始,他就为了强大自己,为了替母亲报仇而努力地工作,十几年来,他没有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天。
如今,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不想背负那么重的责任。他想辞了工作,好好地陪一陪自己心爱的女子。
他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阿恺和他父亲真的找不到方法给然然治病解毒,他就用自己给她解毒。然然答不答应无所谓,他心意已决,自然会有办法逼她就犯。
他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算没有孩子,就算他把毒引到自己身体里,最后,自己陪不了她,也要她好好地活着。
“修尘,你是不是为了温然,才想着请辞?”
墨敬腾微冷的声音带着质问传来,他就知道,修尘为了温然,会弃一切与不顾。
那个温然,这一辈子都不能生育,前段时间他还以为她真的会和修尘离婚,心里有些高兴,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她又回到了修尘身边。
墨敬腾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和温然谈谈,没想到,他还没有去找温然,墨修尘就告诉他要辞职了。
他说出这话,就表明,他立即就会做。
“我为了谁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你的公司,我没兴趣。不管你是自己打理,还是让墨子轩上任,亦或者,请职业经理人,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明天就会递交辞呈。”
墨修尘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解释什么。
也不想和墨敬腾解释,在他心里,墨敬腾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冷情惯了,对墨敬腾并没有父子之情。
之前,他甚至是恨他的。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恨他,毫无意义。
如今,肖文卿被关押着,吴天一已死,就剩一个当年差点要了他命的傅经义,也是那个想要伤害然然的混蛋。
他不会放弃寻找傅经义,哪怕不借助MS集团,他自己,也已经有了足够地财富,把傅经义给找出来。因为他并非只有MS集团。
“修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负责的话来,MS集团是我一个人的吗?我一个大半身子都进了黄土的人,公司如今是你和子轩的,做为墨家的子孙,还是长子,你有责任继承……”
“责任?别跟我说责任这个词,更别跟我说什么,我是墨家的子孙,长子?”
墨修尘不屑地打断墨敬腾的话,嘴角勾着冷冽嘲讽的弧度,隔着电话,墨敬腾就算看不见他脸上的嘲讽,也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屑的愠怒。
“修尘,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也改变不了,你身体里流着墨家血液的事实。”
墨敬腾的脾气从来都不好,每一次,和墨修尘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被他激怒的。今晚,也不例外。
他只想着,要墨修尘留下来,不能让他弃公司而不顾。
盛怒之下,倒忘了,这个儿子根本不怕他的威严,他,不是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