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差生+番外(34)

果然,王姿琪颔首:“有。”我两眼冒光:“快说,怎么办?”“我们剪刀石头布吧,谁输谁去说。”“……你是个天才,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高级的办法呢?来,一二三!”我出了个布,王姿琪出了个剪刀。她把剪刀往头上挪,成了个耶。我连忙摇头:“不算不算,三局两胜。”但王姿琪显然没有方从心那么好说话,“什么三局两胜,你都多大了,一局定输赢。”“你非要这样不仁不义吗?”我叉腰。王姿琪想了想,说道:“晚上我们约张子琴出来一起唱歌。她不是喜欢唱吗?你就趁她唱得高兴的时候跟她讲。”“是我们一起讲。”我纠正她。王姿琪不接我这茬:“反正在包厢里,她要是想哭想嚎想喝酒都没事儿,哭累了嚎累了也能躺会儿,喝醉了也不奇怪不丢脸。明天一睁眼,又是一条好汉!记住,我们得从男人算个屁这个角度去开解她。”我点点头,拍着胸脯说:“你放心,男人算个屁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是经验之谈。”王姿琪挑眉:“你不有男人了吗?”“没有。等处理完张子琴的事儿,我再跟你讲。”我俩边说边走,就走到校门口梅姐开的餐馆了。梅姐三十多岁,还没结婚,开这家店的契机有点玄学。几年前,她为情所困,无所事事地挂着一脸失恋相在商场买买买的时候,被一个销售员精准定位,塞了她一张冥想班的宣传单。上面有毕业的学员现身说法,声称这个冥想班效果非常卓越,一般上两周课,红尘中的男欢女爱便能放下了。梅姐听信去了。那冥想班远在马来西亚,请了一大堆佛法高僧讲佛理,要求学员们清晨诵经打坐,非常有禅意。然后每个学员领一捧花生米 两粒大枣 一杯清水,开始一整天的冥想。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但没有人退课,也没有人缺席离开。毕竟冥想班在一座孤岛上,四周全是汪汪的海水。没有船,谁也没那本事游回家。为期七天的冥想课结束,很多人顿悟得涕泗横流。肚子都吃不饱,还想啥男欢女爱呀。梅姐也顿悟了,还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登上陆地,她先是吃了一大盆饭,然后收拾了细软,在我们学校周边开了这家小餐馆,以分量大管吃饱的特色著称。大一的时候,我和王姿琪还在这里打过工,所以知道这些内情。是的,王姿琪因为坚守新闻梦想,没有听母上安排出国修习经营管理,打从上大学,母上就断了她的粮。当时王姿琪的生活费,一半来自工薪阶层的爸,一半来自打工收入,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钱也是最没钱的白富美。不过后来她成为B站大佬,陆陆续续接了些外包的活,所以还是能继续逍遥地做白富美。不,现在是黑富美。还没进餐馆,我们老远就听见梅姐那洪亮的训人的声音了。那声音要是能化为实物,都快捅破房顶了。“老林!跟你说多少次了!采购东西一定要警惕,给你看的和卖给你的不是同一种米。你看看,这米是新米吗?”我朝王姿琪勾勾下巴:“老林真惨。”“老林也是,这么多年了,买东西还是被人骗。”我踢她一脚:“听力不好,总是有不方便的地方。”王姿琪自顾自地去前台倒了杯水:“对了,我上次去老林住的地方看他,他电扇好像不太好用了。我一直忘了买。”“你别买了,我已经送过去了。阿梅姐还给老林换了个凉席。”我嘿嘿地笑,“而且我前一阵子给老林讹了个助听器。”说完,我随便找了个座位,朝着后厨喊:“梅姐!别训啦!老林听不见的!快给我们盛两碗虾仁粥!”老林从玻璃窗那里探出头,朝我们挤挤眼:“我听得见。”梅姐又接着喊:“这米你赔了吧!”“啊?让我把这米煮了啊,行。”老林说。我和王姿琪笑得前仰后翻,纷纷给老林竖大拇指。梅姐遥遥地瞪我们:“你俩给我等着。”我们当然等着,等来老林偷偷给我们上了俩茶叶蛋。“最大个的双黄蛋。”老林试图轻声说,但分贝仍直达后厨。“噎不死这两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都多久没来我这儿了。”梅姐喊。我朝老林做了个OK的手势,老林笑着走了。没过多久,又上了两碗虾仁粥。我正埋头吃鸡蛋,余光里瞧见虾仁粥,吓得半个蛋黄塞我喉咙口半天,差点真噎死。我去,王姿琪那盛虾仁粥的碗大得都可以洗头了,哪看得见粥啊,那是满盆的虾仁!老林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要上一起上呀,凭什么我这碗清汤寡水的,连个虾壳都没捞到!我一拍桌子,抬头一看,穿着红色围裙的人却不是老林,而是一位长相周正,眉眼浓烈的男生。我一个字还没说,就听王姿琪在我对面火力全开地骂他:“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好好在学校补习功课,上这儿来打什么工!现在是赚钱的时候吗?!学习才是你的第一要务!”我那半个蛋黄是咽不下去了。妈呀,王姿琪当年跟我一起逃课,到了期末,见到主课老师还叫错姓儿呢。这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我都信,搁王姿琪说,就像老鸨劝姑娘从良,她也太不要脸了吧!那被训的兼职生倒是一声不吭,笔直笔直地站着,既没有知错就改的样子也没有死不悔改的样子,一双澄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姿琪。此刻的我,自下而上地感觉到了一阵暖意。我想,那肯定是因为我现在是个发光体,像个贼亮贼亮的灯泡。我搓了搓手,说:“这位小弟弟——”“禽兽,你把你脑袋里那套污浊的东西放下。”我,我说什么了我。我看上去很像调戏丫鬟的纨绔子弟吗?“小弟弟,微信号有吗——”王姿琪扑过来捂我的嘴,“给过电发号母(给个电话号码)——”王姿琪瞪他:“还不快走。”小弟弟看了看我,很乖顺地走了。我端起王姿琪那海大的碗,往自己碗里拨了半盆虾仁:“梅姐老是找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人给她打工,这馆子迟早被你们吃没了。”拨了一下,我的雷达捕捉到异样,转头一看,小弟弟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我手上那个大碗。呵,有人爱护了不起哦!我悻悻地放下碗:“谁啊这是?”“我弟弟。”“异父异母能结婚的那种弟弟啊?”我敲了敲饭碗,“某些人还有什么资格说我,自己惹了一身桃花债怎么没主动向组织交待?你这个畜生,未成年小朋友都不放过!”“他十八岁了。”“嘤嘤嘤,我可以。”

第47章 不准打架(2)

撬了半天王姿琪这蚌壳,我东拼西凑地摸了一个大概。小弟弟名叫苏旭。众所周知,一旦上帝赋予了这个姓,这个人的经历就注定不能简简单单一笔带过。苏旭是西南小边镇成长起来的孩子,有着非常坎坷的人生遭遇——生母自杀,生父坐监,养父车祸,养母病故,四四十六个字,字字都是血。今年苏旭高分考上长宁大学的计算机系,却因养母无人照料决心辍学。王姿琪刚好在他们那里拍纪录片,听闻这件事后去他家做了很久的动员工作。后来养母去世,还是王姿琪跟他一起张罗的丧事。之后苏旭就被王姿琪一起带来学校了。新生注册本来就比其他人要早,他整整晚了两个多月,不过学校并没有追究,还照例给他补办了贫苦生助学金。这前前后后手续人情也是王姿琪帮着跑帮着欠的。这么说起来,王姿琪返校都好几天了,她对我可真藏得住。断断续续地听完,王姿琪最后心虚地跟我讲,之前她说服苏旭的时候,编了个故事,声称自己也是特别穷的地方出来的,她的好朋友,也就是本人我也没钱,但在长宁大学都过着幸福美满的踏实日子,要求我千万别露出马脚,一定要在苏旭前面装穷,保护好他的自尊心。我不大明白她为什么会要我装穷。我难道不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散发着穷的气质吗?我需要装吗?!!!等我吃完,餐馆的早高峰就来了。来自长宁和长宁理工的大学生进进出出,人手不够,我和王姿琪放下饭碗在大堂做了会儿收盘子的服务员。老林买的陈米也要解决。梅姐说有种米茶的做法,就是用小火把米烘烤出来,回头再放些调料冲泡着吃。忙完大堂我和王姿琪就躲在后厨烤米。苏旭也想过来帮忙,被王姿琪一个眼神劝退了。他怕王姿琪,我可不怕。我朝着他勾勾手。王姿琪还要扯学习的经,我就很是主心骨地说:“学习和打工不矛盾,我们不都这么过来的吗?学习也不是什么事儿,回头我给你找个计算机大拿,单独给你补课。”王姿琪说:“你哪认识的大拿?”我说:“就你有事能瞒着我,我还不能瞒着你啊。小旭,快点过来搭把手。”苏旭感激地朝我笑,一边笑一边偷偷打量王姿琪的脸色,见她没再发飙,又朝我笑了下。哎哟,我都看见他跟我摇尾巴了。一口气忙到中午。掏出手机一看,竟然已是中午的饭点了。我连忙让老林给我盛两菜,我带去学校吃。老林三下五除二给我盛好,放在了打包盒里。我甩下和苏旭拎不清的王姿琪,一个人拎着塑料袋赶去信管中心,走到一半又觉出哪里不对了,绕道去了小卖部,买了一套塑料饭盒,借了热水冲了冲,然后一股脑儿把吃的全都倒进去了。这么一耽误,上系统组那儿都到了一点了。我趴在会议室玻璃上观察环境。方从心在。佟筱怎么不在呀。空旷的会议室内,正和旁边那个年纪轻轻就秃了半个头的小后生讨论的方从心突然抬起了头,见到探头探脑的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语气嚣张地说:“你怎么才来,快把我饿死了。”说着,他就朝我走过来。我把塑料袋往我身后一藏,悄声说:“你先别急啊,等等佟筱。”“佟筱今天有课,不过来。”“啊?!你怎么不早说!亏我一路跑过来!”我气急败坏地说道。“她不来难道我还得饿着啊?快给我。”他一把夺过了塑料袋,“我去我办公室吃。”我本来不想跟着去,但我还得跟他评理呢,只好在后面迈着小碎步追,一边压低声音理论:“方从心,你别过分啊。佟筱要不来,我演戏给谁看?我可不做那无用功。你要我每天带饭也行,加钱!”“多少钱?”“29.”“怎么这次有零有整的?”方从心打开了一扇办公室的门。废话,白斩鸡+白灼菜心+例汤+米饭是29块钱的大套餐,我卖了那么多次我能不知道嘛。我瞧了瞧,这办公室布置得可真是糟心。除了一个文具柜 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啥也没有,比库房还寒酸。方从心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盆绿植:“喏,今早路上看见有人出摊卖,觉着这个跟你挺像的,买来送你的。”我虽做过一段时间有关绿植的研究工作,但皮毛都没碰上,就指着这盆小绿叶子问:“这叫什么呀?”“含羞草。”含羞草我还是听说过的。我捧着脸娇羞了一下:“呵呵,我也没有那样羞花闭月吧。”说完我碰了碰它的叶子。“咦,不是说含羞草的叶子一碰就会合起来的么?它怎么不闭啊?”方从心就等我问呢,还没等我最后一个字落音,他立马眉眼飞扬地说:“因为这盆含羞草脸皮厚啊。”“……就为了羞辱我,你还花钱买盆含羞草。以后你把那钱给我,直接羞辱更省事。幼稚大王!”方从心拨了拨饭菜,讪讪地看着我:“生气了?”本来我也没那么气,但他这么虚弱地问我一句,我的肺突然就跟炮火点了引线一样炸了。“别人说你脸皮厚你开心啊?我做什么脸皮厚的事情了?我不就欠你钱了吗?有钱了不起呀!有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让我送饭我就送饭啊!我一上午快累死了,还着急忙慌地赶到这里,就怕耽误你搞对象,人家不在你不说句对不起,还一脸理所当然,我欠你的啊?我跟你说,泥人还有土性,耗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你送我盆草,你还内涵我!你还指着我谢谢你呢?”方从心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我没——内涵你——吧?”“你说呢?”我挥挥手,“我走了,你慢慢吃!这盆草你留着吧,就你这破办公室,也就这草能衬得起。你嫌弃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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