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玉穗]听雨+番外(17)

作者:醉九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穗禾坐在七政轩的右侧的耳房里,在昏黄的烛火下,绣着黄/菊/花,不能亲自祭奠,绣朵黄/菊/花聊表心意,心里也会安慰些。

月牙白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藕臂,羽落右手手腕处原本斑驳的深粉色疤痕现在只余下浅浅几道痕迹,润玉给的祛痕膏着实好用。

穗禾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想到昨日润玉亲手簪在她发间的那枚孔雀翎金钗,然不免有些可惜,那枚金钗真的很好看呢。

正想着,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羽落,你跟我去一趟后山瀑布。”

穗禾抬眼瞧了瞧窗外,月明星稀,鸦鹊南飞,夜风瑟瑟,薄云淡淡,这么晚了,去后山瀑布是要干嘛?带着疑惑,穗禾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一轮圆月下,竹林影影绰绰,润玉一袭雪白的衣衫,在夜里格外醒目。怎么说呢,没看清楚,那就是活见鬼;瞧清楚了,那就是月里来的仙人,唯一煞风景的就是他肩上扛着一只巨大无比的袋子,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些什么。

润玉轻功极好,双脚一用力,就好似一缕轻纱云烟般落在了竹叶尖上,他居高临下的朝穗禾伸出手道:“快上来吧。”他总是这样,很少喊她羽落。

背着月光,穗禾瞧不清润玉的表情,一掌轻轻推了一把紫云木,借着力,双脚飞跃而起,落在润玉身旁。

用轻功就是快,没多会,他们两人就到了九天瀑布底下,夜深人静,水流更是哗啦啦作响跌落清潭,顺着一道口子,跨着矮矮山石,斜斜的往山下流去。

润玉打开包裹,里头是许多许多的河灯,他蹲下身来,拿起一盏河灯,用火折子点燃,递给穗禾,道:“你帮我把这些河灯放了吧。”

穗禾愣愣的接过这些缅怀祭祀才能用上的河灯,看着奔流不息的瀑布水,忍不住问道:“大少庄主是要祭祀谁呢?”

“机关城宁家,阖族上下。”掷地有声,不遮不掩。

穗禾将一盏河灯放入水中,河灯顺着浅浅水流,往下游走,带去思念与怀念。“机关城宁家可是与魔教勾结,满门被灭,自食恶果,他人提及都觉得污了颜面,大少庄主这般偷偷祭祀,不怕被别人知晓,坏了名声?”

“我相信我眼睛看见的一切,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再说,这武林正道未必正,魔教中人也未必都是魔。”润玉小时候去过机关城,每一个都很和蔼友善,不像凌霄山庄里那样压抑,他甚至都不敢笑,到了机关城,一向严厉的荼姚也变了个样。他也曾见过正道口中人人喊杀的离火教五长老第五符救人于水火,也曾看见他的父亲乔太微面对被魔教威胁的孤儿寡母不管不顾。

润玉这一番肺腑之言,穗禾心中不免动容,她以为除了她自己、姨母和红姑,还有第五符,这世上再没有人相信宁家是清白无辜的。眼尾不自觉的湿润,穗禾抬头看着夜空,明月如炬,格外的美。

河灯一盏接着一盏放入水中,排成长长的一道光河,穗禾细细算过,加上润玉手中还剩下的最后一盏,一共是一百二十七盏河灯,正是包括她在内丧生在大火中的宁家全族人数。

“我想听琴了,你去小屋里帮我拿一下吧。”润玉手中拿着一盏河灯,迟迟没有点亮。

“嗯。”穗禾点了点,便起身去了瀑布边上搭建的小屋里取出七弦伏羲琴来,再看润玉手中,那盏河灯已经不见了。

看出她心中疑惑,润玉指着漂流渐远的那群河灯道:“最后一盏,我自己放了。”余光瞥向的却是一从矮灌木,最后一盏河灯就藏匿其中,昏黄月色下,丝毫看不出来。

她已经回来了,那盏河灯也就不必再放了。

一舞步生花

“锦觅,锦觅。”鹤梅托着一个凤纹青檀木的托盘走到锦觅跟前,莞尔道,“夫人的寿宴马上开始,我帮你妆扮一下吧。”

“哇,好漂亮呀!”锦觅杏眸里秋水玲珑,闪耀着光芒,托盘里搁着一套藕白色莲花秋水纹银丝鲛绡素纱襦裙,边上还有一个首饰盒,里头是一对蛋白玉银丝嵌莲花步摇。

凌霄山庄车水马龙,水泄不通,武林中但凡有些名望的正道人士都来了,旭凤正接待着往来宾客,作为太微嫡子,他自然倍受瞩目,相比之下,润玉这边就更是萧索。

润玉就站在一旁,无人问津,只偶尔有些武林世家怀春的少女瞥过来几眼。旭凤就像天边的那轮太阳,耀眼夺目,让人竞相追逐着;润玉就是昏暗夜里的一颗孤独星辰,淹没在无尽的夜里,无人问津。

鞭炮锣鼓齐鸣,宾客都往后院而去。后院有一巨大的湖泊,名为千芳湖,湖中零星分布着各色睡莲,湖心有一方高台;湖泊四周围廊环绕,桌台一个接一个的摆放好了,在这炎炎夏日,围廊之下正是消暑的好去处。

热闹的凌霄山庄,没有人会注意到树林茂密的后山。而后山地牢隐蔽非常,鲜有人问津。

昏暗的地牢里,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穿出一个又一个窟窿,仅有的一束日光从天井斜斜垂下,照在铁笼里。

“簌离……”洛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铁笼这个邋里邋遢疯疯傻傻的女人,这还是当年北冥府那个明眸善睐的绝代佳人吗?

看见有人过来,簌离抬起头傻呵呵的看着洛霖笑着,又看见他身边的太微,立刻害怕的往后缩,扯动琵琶骨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太微!她已经疯了,你为何还要穿她琵琶骨?”洛霖看着太微,无不愤怒。

太微满不在乎道:“防患于未然,她要是跑出去疯言疯语,虽然没什么人会信,但与我贤名也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你!”

“我什么?这件事你从头到尾干干净净不用害怕,可我不一样。要不是你死活要留着她,我早将她杀了,她哪需受这些折磨?”太微拂了拂站了灰尘衣袖,杀人在他口中就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鱼簌离凌乱发丝下,只有几分清醒的眸子里满含着恨意,这个昔年对着她海誓山盟的人,就是这般心狠毒辣,她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和他在一起,还因此害死了自己的父兄。

一隅高屋下,摆着尤为华贵的玉石龙凤呈祥纹案台,上头摆着许多并非当季的水果,两方高大的紫檀木椅子,一株高处的凌霄花立在一旁,开得正茂盛。

锦觅换上了那身藕白色襦裙,鹤梅为她梳了一个垂月髻,将那一对蛋白玉步摇给她簪上,亦不忘将那枚寰谛凤翎斜斜插入后头的发髻之中。

眼前的女子,眉不描而翠,口不点而朱,秋水双眸,杨柳腰肢,袅袅娉婷,婀娜多姿,就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妃子。

“鹤梅姐姐,你说……我这个样子去跳舞,夫人见了会开心吗?”锦觅扯了扯腰上的叮当作响的环佩,这衣裳真的好紧。

这套藕白色莲花秋水纹银丝鲛绡素纱襦裙,里衣中裳都是贴合身材的,外罩一件秋月白薄纱水莲纹的大袖,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便在这件薄纱大袖之下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更引人遐思。

“夫人,自然会惊喜万分。”鹤梅笑着为锦觅戴上白玉耳坠。

天色渐晚,月上柳梢,后院筵席才刚刚开始。围廊里所有的六角琉璃彩画灯都已经点燃,湖心圆台四周亦点上了烛台,灯火通明,到与黄昏未来之时相差无几,还多了几分夜色朦胧之美,水中月与天上月交相呼应,宾客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主座次下坐的是武林中出了名与世无争的君子,洛湘府府主洛霖与他的妻子风家堡堡主风临秀。太微冲他微笑,举了举杯。

洛霖面无表情的拿起酒杯,亦朝他举了举,而后将酒一饮而尽。

坐在一旁的荼姚,笑脸盈盈的与那些武林世家的夫人们举杯,余光瞥见洛霖,嘴角一丝冷笑。

洛霖跟太微去后山地牢见过簌离后,趁着太微应酬宾客不注意又去了一趟,喂了簌离一枚药丸,说是可以治疗她的疯癫之症。

荼姚从密道去见簌离时,簌离将那枚药丸交给了她,原来洛霖给簌离的药簌离根本没咽下去。

“你不相信他?”

“当初给太微提示,送给太微能让人疯癫的药,我疯癫十多年;现在又说要给我解药,便是这药有用又如何?我不想受他恩惠。他看似置身事外,正人君子一个,其实他和太微就是一丘之貉,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唯一不同的是,太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他洛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伟岸高大,与世无争,是个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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