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夜筝?”
司马昭开始通过言语上的质问展开对她身份的调查。
面对司马昭的提问,始终不敢正眼看他的夜筝默默的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回答他。
“从蜀国来的?”
这时夜筝并没有点头:
“我也不记得了,班主把我从捡回来的时候说我是从蜀国来的,但是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所以根本不记得了。”
听到夜筝自称自己失去了记忆,司马昭显得有些将信将疑: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去记忆呢?”
对此夜筝也答不上来:
“在被班主救醒之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说罢夜筝苦苦哀求司马昭说:
“如果大将军没什么事的话,请您放小女回去吧。”
从声音上听起来,司马昭发现她的声音和诸葛绫的几乎完全没有区别,但他一时之间又无法确信,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对夜筝说了字:
“脱……”
这个字听起来非常简单,可是对夜筝这个女子来说却有如五雷轰顶一般,她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断后退:
“大将军,小女乃是下九流的女子,根本不配大将军垂青,所以还请……”
还没有等夜筝把话说完,似乎已经没有耐心的司马昭快步走到了夜筝的面前,先是不顾夜筝的反抗将她的手拉开,然后直接将她左侧的衣襟扯下,夜筝整个左肩加上左胸以上的部分全都裸露在司马昭的面前。
当司马昭看到夜筝左胸口赫然出现了一处箭创的那一刹那,他震惊了:
当初邓艾和王元姬等人深入蜀营之中救自己回去的时候,诸葛绫为了救自己舍身挡住了廖化射过来的飞箭,本来司马昭以为那不过是廖化和诸葛绫事先设计好的假象,可是在诸葛绫为了替司马昭解毒而将他带出洛阳城外,他们在草地上野合的时候,司马昭清清楚楚看到了当初诸葛绫的中箭位置处,有着一个虽然愈合但痕迹犹在的疤痕。
如今这道同样的疤痕又出现在了夜筝的身上,若是全都归结于巧合的话,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吓坏了的夜筝赶紧伸手将衣服拉了上去:
“大将军请自重!”
可是司马昭却好像着了魔一样,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上前将她紧紧的揽在自己怀中,让夜筝连挣脱的余地都没有,口中喃喃说道: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夜筝似乎也渐渐忘记了挣扎,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司马昭的腰际……
(六):屋藏娇
这一夜,司马昭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而贾充因为在外等候的时间太长了,忍耐不住疲劳靠在石柱上睡着了。
等到清晨的鸡啼声刚刚传出,司马昭将房间的门打开。
被惊醒的贾充见司马昭出来了,连忙上前向他拱手行礼:
“大将军……”
在向司马昭行礼的同时,贾充也不忘偷偷瞥了一眼房间里床榻的方向,他发现夜筝似乎还躺在床榻上没有起身,而他又不敢将目光停留时间过长,便迅速将其移开了。
司马昭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转过头对贾充说道:
“你今天安排一下,拿上钱财去禾荷乐坊替夜筝赎身,以后她就暂时住在你家中。”
贾充立刻就想到了司马昭是想要效仿汉武帝,在自己家中也来个“金屋藏娇”。
对此贾充自然是不敢拒绝的,他立刻拱手应允:
“明白了,下臣即刻去安排。”
在贾充刚刚转身准备去执行司马昭的吩咐时,司马昭还不忘嘱咐他: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夫人和炎儿。”
对此贾充心领神会:
“是……”
就这样贾充带着钱财亲自来到了禾荷乐坊,找到了班主并谈到了替夜筝赎身的事情。
恰好此时同样身为头牌舞姬的芙绸经过,听到了他与班主之间的对话。
一开始班主对于贾充意欲为夜筝赎身这件事感到很为难,毕竟对于他来说夜筝是他一棵摇钱树,就这么卖断给别人的话价钱是很难估算的。
贾充遵从了司马昭的嘱咐,并没有向班主揭露真正想要为夜筝赎身的人就是司马昭,可是这也丝毫不影响他对班主施加压力,他将手中的一袋金子丢到了班主的面前:
“你可知你带回来的这个女子是蜀国的细作,如果我想要追究这件事的话,不仅你这套班子没有办法在洛阳立足,恐怕你本人也得道廷尉司去小住一段时间了。你可不要放着眼前的好处不拿,偏偏把自己往死巷子里逼才好……”
班主知道贾充是司马昭跟前的红人,如果得罪了他恐怕贾充所说的就不仅仅是恐吓了,所以他只能选择见好就收,弯下腰将地上的这袋金子捡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既然大人看中我们家夜筝,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小人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呢?”
见班主已经同意,贾充便朝着他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掌: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的契约书给我吧。”
已经应允贾充还夜筝自由的班主,自然是不会扣下夜筝的契约不还,于是他快步转过身走回到放置所有契约的木箱面前用钥匙将锁打开,然后从中取出了夜筝签下的契约走回到贾充的面前,并双手将其递了上去:
“大人,这便是夜筝与小人所签的契约了。”
拿走了契约之后,贾充便转身离开了禾荷乐坊,而一直在暗处注视着贾充一举一动的芙绸,则露出了一丝令人难解的笑意:
“看样子他们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大将军,接下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因为从你将夜筝接回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能够插手了……”
在接下来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内,司马昭经常出入贾充府中与夜筝见面,有时甚至连晚上也是如此,这不禁引起了高都侯府一些人的注意。
其中不仅王元姬,就连司马炎也察觉到了司马昭最近的反常。
为此他曾私底下在贾充来高都侯府的时候特意截住了他:
“贾大人,父亲最近似乎很喜欢往您府上跑,不知道您府上有什么奇珍异宝,如此吸引他?”
贾充自然不敢如实告诉司马炎有关于夜筝的事情,所以只能推脱道:
“回炎公子的话,其实想必您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有不明身份的组织暗地里筹谋着对付司马家,先前一直都是叔子先生和元凯先生暗地里进行勘察,可自从夏侯夫人小产之后,叔子先生便长期陪伴在她身侧,暂时没有精力再辅助大将军了,所以才会命下臣暂时接替他,为此难免有些机密之事要避开耳目才行。”
他的这番言辞并不能打消司马炎的疑虑:
“照大人这番话来看,你们所要谈的机密之事在高都侯府谈不安全,在您的阳里侯府谈反而反倒安全了对吗?这倒勾起我对大人府上的好奇了,有机会一定要登门拜访才行。”
面对司马炎这种明显质问的口气,贾充虽然心里颇有些慌乱,可是却在脸上却看不出来,他十分镇定的拱手回答说:
“舍下简陋,炎公子若肯赏脸莅临的话那下臣自然是不甚欣喜。”
本来以为贾充会找理由推脱,可是司马炎没想到贾充居然对自己去阳里侯府一点也不排斥推诿,这反倒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而事实上贾充除了这么说之外根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第一:他总不能直接了当的和司马炎说自己的家不欢迎他;
第二:就算是自己这么说,也不过是激起司马炎心中更大的疑虑罢了;
第三:如果司马炎硬闯他的家,贾充也不能对付他。
故而贾充虽然脸上故作轻松,心里却非常担心司马炎回去自己的府邸。
为此贾充特地在前门和后门都安插了守卫,如果司马炎一旦前来就立刻通报,这样以来至少可以让司马昭有足够的时间从另一个门离开。
一想到自己为了司马昭这点金屋藏娇的破事如此费神,一直矢志要建功立业的贾充不免感到有些窝囊,可他也无可奈何。
经过半个月左右的适应,夜筝已经基本不再抗拒司马昭以及这里的环境了,而贾充为了尽可能讨司马昭的欢心,除了全部整理了夜筝的卧室之外,还添置了古琴以及一些充满情调和风雅的物件,尽可能让司马昭在这里的绝对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