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门外的甲士听到夏侯玄的传唤之后马上走到了帐门口:
“侯爷有何吩咐?”
夏侯玄对甲士下令说:
“马上派快马去把护送司马昭的人给我截下来,本候要亲自送他回去……”
对于夏侯玄来说,判定此时是否谣言的最有效手段,就是亲眼去见证。
等到夏侯玄跨上马背离开粮草大营之后,曹爽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表弟啊,希望你不要被亲眼所看见的吓到……”
随即他对走出帐外对丁谥说:
“好了,去通知他们可以开始了……”
正当邓艾和陈泰等人因司马昭焚烧粮草之事而急得团团转之时,突然间有一队蒙面黑衣人悄悄潜入进司马懿的中军幕府之外,对他发起了突然袭击。
所幸的是邓艾和陈泰及时赶到,而刚刚走到自己营帐前准备掀帘进去之时,听到了父亲所在的中军幕府有打斗的声响,一心牵挂父亲安危的他马上放下了掀开帐幔的手,转过身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飞步向中军幕府的方向奔去:
“你们跟我来保护大都督!”
就在他带走所有护卫前去救援司马懿之后,有两个黑衣人却悄悄逼近了他的营帐……
当司马师赶到中军幕府之时,所有的黑衣人已经被陈泰和邓艾联手杀退了,这些黑衣人像是有备而来,而且深入敌营中枢的他们知道自己无论行刺是否成功都无法逃脱,所以无一人逃出生天。尽管陈泰和邓艾极力想要留下几个活口审问,但他们宁可不从,全部战死。
“父亲,您没事吧?”
赶到这里的司马师看到满地的黑衣人尸体,又看到平安无事的司马懿掀开中军幕府的帐幔走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让陈泰和邓艾在黑衣人的尸首上搜寻,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他们身份的蛛丝马迹,然而却一无所获。
“这些死士明摆着是奉了某人的命令送死来的,又怎么会在身上留下证据呢?”
早已见惯腥风血雨的司马懿对此反应非常平淡:
“把他们拖出去吧……”
很快散落在幕府周边的尸体就被迅速被清楚干净,在这之后没多久就有下人前来通报:
“启禀大都督,邵陵侯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和大都督及前部先锋商议。”
一听是夏侯玄来了,司马懿很快便想到他此番前来一定与粮草大营被烧之事有关,自然不会怠慢,于是便带着司马师一同来到军营辕门外迎接。
果然夏侯玄不是孤身前来,他的身旁还有被两名士兵“押解”着的司马昭。
见身为三军统帅的司马懿亲自来迎接自己,夏侯玄对他很恭敬的行礼说:
“卑职见过大都督。”
“贤侄何须如此多礼,此番有劳你替我操心粮草调度之事……”
一直摸不清夏侯玄虚实的司马懿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那就是夏侯玄以司马昭作为焚烧粮草的嫌犯对自己发难,可是夏侯玄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是将司马昭归还给司马懿,并且在言辞上也帮助司马昭圆了场:
“是这样的,有敌国奸细悄悄潜入了我负责押送的粮草队伍,并且意图烧毁粮谷,幸好在令郎司马昭的帮助之下尽量挽回了损失,使得大半的粮草得以保存,否则的话情况可就不可收拾了,我今天来是特地将令郎送回来并表示感谢的。”
听夏侯玄这么说,司马师和身后的陈泰、邓艾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司马懿在对夏侯玄特意亲自送司马昭回来的举动表示感谢:
“子上乃是我司马家的人,更是陛下的臣子,他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还劳烦贤侄专程送他回来,本督不甚感激……”
在夏侯玄和司马懿简单客套寒暄的同时,已经走到司马懿身旁的司马昭却一直低着头,他心中反复回响着诸葛绫在临走之前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而这句话真正针对的人不是自己,正是自己的兄长司马师,可司马昭一时之间又猜不透诸葛绫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站在自己对面的的司马师就对夏侯玄说:
“太初,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我弟弟就要命丧火场了……”
夏侯玄顺着司马师的话回道:
“子元兄客气了,你我是兄弟又何须言谢呢?倒是我们有好久不见了,如果你真想谢谢我的话,不知可否倒你帐中喝杯水酒呢?”
司马师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随我来吧。”
见司马师毫不犹疑的就答应带自己一起去帐中饮酒,夏侯玄心想曹爽所说的果然是挑拨离间的谎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认为司马师果然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大哥……”
然而就在司马师正准备带着夏侯玄往自己的营帐时,心中隐隐感到强烈不对劲的司马昭不自觉的叫住了他,等到他们二人停下脚步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他时,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拧着眉毛低下了头:
“不……没什么……”
等到司马师和夏侯玄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司马昭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司马懿,正用着难以猜度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令他不得不再度低下头。
(八)
就这样,司马师将夏侯玄领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可当刚刚走进帐内时,却不约而同的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味,这让他们都感到非常奇怪。
对此司马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夏侯玄的心中却再度泛起了猜疑之心,直到他发现司马师床榻之上高高隆起的被褥内,似乎有人的迹象。
就在同一时间,司马师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以为是先前行刺的黑衣人余党,所以立刻警觉起来,同时小声提醒夏侯玄不要轻易靠近:
“太初兄,在你来之前营中曾经有人想行刺我父亲,我想军中可能还有余党才是……”
事实上格局不大的营帐之内,就算是再小的声音也是听得见的,司马师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被褥中的刺客自己跳出来,但被褥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略微观察了一阵之后,又结合进帐是所闻到的香气,夏侯玄认为司马师的帐中果然是藏着女人的,他立刻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是吗?如果真有黑衣人想要行刺你的话,那我还真是想见识一下了……”
当他走到床榻前时突然伸手一把将被褥掀开,同时也厉声喊道: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军中藏匿女人!”
然而当夏侯玄看到被褥下所隐藏之人的真实面目时,不由的令他大惊失色,就连司马师也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床榻上所躺着的人,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内发出了一样的惊叹:
“怎么会是你!”
令他们如此震惊的人,正是衣衫不整似乎还处于睡意之中的羊徽瑜……
此时羊徽瑜也渐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当她看到夏侯玄和司马师就站在自己面前时,面对周边完全陌生的环境,她面部表情的惊讶程度一点与不亚于他们,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就这样直接坦露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不知所措的羊徽瑜一把夺过了夏侯玄手中的被褥紧紧的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身为血气方刚的男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居然以这种姿态躺在司马师的床榻上,任谁都没有办法不往那个方向去想,夏侯玄自然也不会例外。
司马师马上意识到这是有人想要蓄意利用羊徽瑜来离间自己和夏侯玄,于是马上想要上前向他解释:
“太初,你听我说,我根本就……”
还没有等司马师把话说完,夏侯玄转身对着司马师的脸颊就是一拳,完全没有防备的司马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重重的打倒在地,几乎要疯狂的夏侯玄上前死死的揪住了司马师的衣襟:
“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司马师你明知道徽瑜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居然还敢将她诱拐至军中侮辱她,你这么做对得起徽儿、对得起我吗!”
对此司马师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面对怒不可遏的夏侯玄将自己打到嘴角吐血的狠狠一拳,他并没有起身反击,因为他知道眼下与自己的尊严相比,更重要的是维护司马家和夏侯家的和睦,所以他明知解释已是徒劳,仍旧苦苦解释:
“太初,我知道此刻自己再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但是你要冷静想一想,如果我真的把徽瑜姑娘偷偷带在身边的话,又怎么会这么蠢将你领进帐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