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你就是我的今生+番外(8)

为了安全起见,周宴北将车门落了锁。等他一走,倪晨就开始六神无主。

那两个鬼佬说不定仍在附近,皇后镇就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如果他们有心纠缠,分分钟就能锁定他们的位置。

她脚心的凉意渐渐往上蹿,不一会儿就袭遍了全身,手指冻得动一下就疼。再加上手臂上的疼,令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一边拢着双手在唇边哈气,一边不住地回头看后视镜。

这一次周宴北没有食言,果然在五分钟内回来了,而且手里还多了一件棉袄和一个纸袋。他劈头盖脸地扔到她身上:“穿上,丑是丑了点,应该足够应付你后面的行程了。”

倪晨张了张嘴,随后低声向他道谢。

“把手给我。”他取出袋子里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到了她受伤的地方。

清凉的药膏抹在红肿处,痛楚立刻消散了不少。

乍然而来的温暖令她心里狠狠一颤,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其实她是见过他的,那天在奥克兰的晨曦中她就认出他来,她想起了这个男人年少时候的样子,只是这么多天一直在假装不认识而已。

大约是因为如此,当时她才会奋不顾身地扑向John。

那时的他眉宇间全是孤傲和清冷,没有现在这种经历世事后的圆滑和妥帖。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似乎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了。

倪晨想着一些原本打算永远尘封的往事,眼神一时不知该往哪里看,便只好低着头假装认真地穿衣服。

他说得没错,衣服虽然很丑,但的确很保暖。穿上后,她就像是进入到了暖和的被窝中,比刚才舒服了许多。

“本来想带你逛逛镇子的,没想到那两个人会追过来。不过这雨越下越大,原计划也进行不了,只能带你去山上了。”周宴北无奈地说。

倪晨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周宴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什么都能掩饰过去?”

“倒也没有,比如现在你不就看穿了我伤得不轻、力不从心吗?”他握住方向盘正准备出发,手腕处忽地一热,只见受伤的手臂被她抓了过去,并撩高了衣袖。

新添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袖管刚才又被Eric粗鲁地撸起,此时,血已经浸透了衣袖,可他居然还能一声不吭地跑去给她买衣服和药膏!

“药包带了吗?”倪晨低着头,声音闷闷地问。

周宴北盯着她说:“在后座。”

倪晨回头抓过药包,鼻子不禁酸了酸:“这都什么事啊,我明明是来旅游的,居然干起了护士的活。”

“多好,练就了一项新技能,天天向上。”周宴北笑着鼓励着说道。

“不痛吗?”倪晨抬了抬眼皮,手上的力道不自觉轻了一些,相比较而言,新添的这些伤虽然看上去密集,但比昨天的伤口浅了不少。

“本来挺疼的,看你刚才忍着疼忽然也不那么疼了,咱们这算是同甘共苦了?”周宴北说。

他这么漫不经心开玩笑的样子,令倪晨心里某个黑洞一点点裂开,少年的意气风发渐渐和眼前人重合。

周宴北那双眼睛定格在她垂着的侧脸上,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又在不经意间地靠近,令倪晨心里小鹿乱撞。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诱人的男性荷尔蒙,如同一个教唆人犯罪的诱惑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周宴北道。

“这种烂俗的梗你已经用过了。”

“所以为什么你两次都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周宴北穷追不舍问道。

消毒、包扎、打结、放下袖口。倪晨做完这一切才从容地看向他:“因为我们的确只是萍水相逢。”

“倪晨,你对我有偏见。”周宴北说。

“在这种情况下,想不对你有偏见很难。”倪晨大大方方地承认,随后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裹紧身上的棉袄。

“从来没有女孩儿会挡在我面前,你是第一个。”他说这句话时别有深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诱惑。

倪晨心乱如麻,扭头转向窗外,镇定地说道:“换成别人我也会那么做,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这句话说出来后连她自己也不信。

她一向习惯明哲保身,从不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周宴北她怎么可能不顾安危地扑上去?

说到底,许多心虚只在一念之间。

“是吗?”周宴北沉声低笑,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僵硬。

不知不觉雨水已经糊掉了整块挡风玻璃,过往游客在雨里闲庭漫步,有说有笑。

从旋转餐厅用完餐回来后,他们之间仿佛陷入了僵局。

倪晨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对他说过什么冒犯的话。在她看来,不管这一小段旅程有多冒险,等她回国,所有的回忆都将被她抛到脑后。这只不过是一段旅程中的小插曲而已。

到了后半夜,倪晨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干脆起床打开电脑重写策划书,写着写着又停了下来,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周宴北——那个既洒脱又神秘的男人。

她没想过原来他长大后会是这样,比她想象中更吸引人。想到这儿,倪晨垂下头,兀自笑了笑。

房外在这个时候响起刷卡声,她的笑意骤然凝固在唇角,眼疾手快地从床上抓过手机。然而下一秒,周宴北出现在门口。

看到书桌边的倪晨,周宴北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说话间,他关门落锁,似乎毫无擅自闯入别人房间的羞愧。

倪晨眼神一冷:“你随随便便进入我的房间,似乎有些不合乎情理。”

“特殊时期,我们暂时需要待在一起。我想你也希望能安安稳稳结束这趟旅程回国,不是吗?”他耸了耸肩,闲庭信步地来到她身边,瞄了眼电脑上的内容,很快又转移了视线。

房内瞬间安静得有些诡异,他重新去看她时,发现她仍盯着他,便问:“想知道什么?”

“我们会遇到很大的麻烦吗?”倪晨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嗯……有可能,我尽量缩小这个麻烦。”周宴北说。

“周宴北,你到底是什么人?”

“导游啊。”周宴北说得一脸无辜,反倒像是倪晨无理取闹。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挺傻的?”

“倪晨,你只是一个游客,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更好一些,我建议你提早结束行程回国。”周宴北说。

“你是在告诉我你给我带来的麻烦将会越来越多?”

“这只是我的建议而已。”周宴北说道。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绕来绕去,她和他之间好像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又或许是他的防备心太重,无论她问什么,他能回答的都只是这些。

倪晨打量了他良久,然后起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一瓶酒,并拿出杯子满上,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这瓶酒是她从机场免税店买的,当时只是看中了这个酒瓶,觉得特别有年代感,不曾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周宴北靠着沙发,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容中夹杂着一丝邪气,道:“你该不会是想灌醉我,好让我酒后吐真言吧?”

“哦?所以你承认自己刚刚一直在说谎?”倪晨说完,挨着他坐下,身体触碰到他放在沙发边缘的手,他也不躲,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给一个陌生男人酒喝。”话毕,他却仰头将酒喝尽。

“可你喝得不是很开心吗?”倪晨笑着,又替他满上了酒,“周宴北,我实在看不懂你,你身上明明背着那么多秘密,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你不也一样吗?”周宴北说。

倪晨的手猝然顿住,对上他的双眸,心头一跳。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宴北看着她说:“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慌了?”

“我有什么可慌的?”倪晨强装镇定,歪头看他。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看他的眼神,迷离得就像一只失去方向的小猫。

周宴北身体往前一倾,自然而然地碰到她。

她下意识往后仰去,却被他揽住了腰往前一带,两人的身体瞬间贴到一起。

她脸红心跳,手不知所措地抵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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