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州看着她淡淡的纯色,抿了抿唇,顿默片刻,微微点头,“嗯,美。”
苏简这么早就过来,苏百川跟李贞儿都挺意外,李贞儿忙出来拉着苏简的手往屋子里走,“你小叔给你们俩做了早餐,吃完早点再过去。”
“太早了,我吃不下。”苏简画了唇妆,花了不少时间,吃饭就蹭花了,再加上现在太早,她的确吃不下。
“那行,我不勉强你们。”李贞儿抓了一把糖塞给季时州,“路上遇到熟人要糖吃,就给。”
季时州身上没有可以揣糖的地方,李贞儿想了一下,就去拿了一个喜袋出来,喜糖塞满了一袋。
李贞儿将袋子给季时州,“拿着,哦,对了,你们的身份证,户口本都带了吗?”
“带了。”苏简从包里摸出来,“在这里。”
季时州摸了摸,户口本身份证都带了,他从苏简的手里拿过户口本跟身份证跟自己的叠放在一起,“你帮你拿着。”
苏简;“好。”你开心就好,
“带了就行,我不耽搁你们,快点去吧,去早一点争取做周五的第一对登记的新人。”
李贞儿确定两人都带了证件,几乎是把两人都赶出门的。
等两人走出去,李贞儿就在家里瞎转悠,这心里没有一个着落,有些慌,“你说儿子结婚了,是今晚把简简接到咱们家,还是让他们住新买的那套房子?”
儿子结婚了,再跟自己父母住一起确实不太好,而且等领证回来,两人就是合法夫妻了,肯定得睡在一个房间。
家里宽是挺宽,但李贞儿担心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不太方便。
“让他们去住新房,我已经让人装修好了。”苏百川不认同让季时州去住新房,“就让他们住这里吧,等小淮今晚把生日过了,我让他带着简简过去。”
“也好,也好。”李贞儿连连点头,“你订蛋糕了吗?”
“订了,放心吧,小淮以前的生日可以不过,这个生日一定得好好过。”这是不仅仅是生日,也是结婚纪念日。
“那行。”
刚这么说,李贞儿又想起有些不妥的地方,忙跟苏百川商量。
每一次她说完一件事,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其实不是事情没有处理好,而且心里不踏实。
苏百川还笑话她,说她更像要结婚的人。
李贞儿也笑话自己像大姑娘头回坐花轿似的,很紧张,不过,倒是头一回看着儿子去民政局,跟大姑娘坐花轿也差不多了。
离家已经有了一段路,季时州将车速降下来,四处看了看。
苏简问他;“找什么?”
季时州神色严肃地问她;“你的户口本带了吗?”
“带了。”苏简伸手去包里摸了摸,“咦……”
包里没有户口本,更没有身份证。
等等,她看向季时州,“我记得身份证跟户口本都在你那里。”
刚出门一会儿她就忙了这事,果然是年纪大了后,记性就开始不好了。
季时州伸手摸了摸,摸到鼓鼓囊囊的衣兜,这才想起来,他在家的时候就把她的身份证跟户口本要过来了。
他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对不起,我忘了。”
“没事。”她也忘了,苏简问;“你是不是很紧张?”
“嗯。”季时州点头,掌着方向盘的手心起了冷汗,手掌心都湿了。
“紧张的话……”苏简顿了顿,看向他掌着方向盘的手,“换我来开车。”
她也紧张,万一他码不住,他们不是今天的第一对新人,而是今天的第一对伤患。
季时州回应她,“你紧张吗?”
“紧张。”特么太紧张了,看着他今天的开车技术,她手心都快冒汗了。
因为要开车,季时州直视前方,没有看她,就算看,他在她的脸上一向都看不到紧张这种情绪。
季时州的唇角弯了弯,简简跟他一样紧张,因为跟他一样重视,他们的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想看看她紧张的样子,季时州微微侧目,“简简……”
一辆黑色的车从前方驶过来,季时州的车偏离了路线。
苏简心惊;“苏淮!”
“嘎”轮胎摩擦在地上的声音。
急刹车,苏简的身子前倾,季时州的手伸过来挡住了她即将磕在玻璃窗上的额头。
“简简!”季时州慌了神,“简简,伤到了没?”
“没事。”苏简拿开他捂着额头的手,“你的手,别蹭掉了我额头上的粉底。”
季时州心有余悸。
苏简降下车窗透气,手都是麻的,被刚才的急刹车吓的,“你要是紧张,车还是让我来……”
声音戛然而止。
刚才差点相撞的车从侧边经过,车窗降下来,苏简看到了车主。
男人的侧脸露出来,苏简盯着他的侧脸,越回想越觉得熟悉。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微微侧目,对她对上,看到她,微微点头。
一晃而过,苏简的脑子里快速回想起这张脸,“苏淮!刚才那辆车!”
“怎么了?”季时州心中警惕。
“许先生!”苏简声音大了一些,是惊愕,“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位许先生,许成毅!”
季时州蹙眉,犹豫片刻,调转车头,追上去那辆车。
“快点,就是他,我绝对没有看错。”
季时州之前一直在查那位许先生,无果,今天又是两人登记结婚的日子,他又不想耽搁,但是有那些人在,他终究不安心。
季时州跟上那辆车,车主似乎察觉到有车跟上来,不但没有甩开他们的打算,反而慢下来。
黑色的那辆车停下,车门打开,车上的男人下来,转身,看向他们。
第779章 真面目(二更)
男人的神情温淡,君子如兰。
但是温淡的目光里总带着悲悯之色,像局外人,怜悯着这世上的所有人。
苏简见男人直接下车,低声道;“就是他,上次在六角湾和孤儿院见过的许先生。”
季时州的目光微凝,是他!
男人朝着季时州的车走过来,看到季时州,男人淡淡地喊了一声;“阿时。”
季家老幺,季云湛。
季时州一直在查的许先生。
以许先生自居,四处做着慈善。
听到男人这么喊季时州,苏简微愣。
季云湛也看到了苏简,他冲苏简点了点头,什么情绪都没有,好像同她并不认识一般。
季云湛问;“阿时,追了我一路,有事?”
“到底是季家的人,我今天结婚,请你吃喜糖。”季时州从喜袋里抓了几颗糖出来,递出去给季云湛。
季云湛接过喜糖,笑了笑,“恭喜。”
“谢谢。”季时州微微点头。
季云湛看向苏简,“想必跟阿时结婚的就是你了,我也跟你道一声恭喜。”
“谢谢。”苏简处变不惊,敌不动,我不动,她转而对季时州说;“苏淮,我们要成为第一对新人。”
“嗯。”季时州跟季云湛打了照顾,升上了车窗,调转车头,朝着民政局的方向而去。
季云湛看着手中的喜糖,眸光中有淡淡的笑意,他剥了糖衣,将糖含进嘴里咀嚼了一下,挺甜。
离得远了,苏简问季时州;“你们认识?”
“季家老幺,季云湛。”此人深藏不露,从未露过什么野心,亦从未露过马脚。
季家老幺,季云湛,名声并不大,甚至都没有关注度,太过默默无闻,竟然是这样的角色,看上去温温淡淡,实则凉薄无情,眉宇间总是带着几分悲悯之色。
许先生,季云湛,苏简从未想过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我之前在孤儿院见过他,在六角湾的出任务的时候也见过他,那次住院也是他送我去的,这个人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从道义上,苏简对这位自称为许先生的男人应该心怀感恩,而是不能因为见过几次就说别人心怀鬼胎。
车祸事件已经过了很久,书锦是凶手,并没有查到其它可疑的人。
季云湛隐藏身份这点又值得深思,此人跟季时州的关系如何她不清楚,若是水火不容,那换个身份接近季时州亲近的人也未可知。
“季云湛这些年换了许多的身份做慈善,募捐,都没有用本名,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至于你车祸的事,我想书锦最为清楚。”
季时州的眸光阴寒,片刻后,他敛上情绪,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