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繁胥落落大方地对来人拱手:“各位兄台在此,不知有何见教?”
为首的一人答道:“我等兄弟在此,只为一睹当年群贤谱上排位第一商公子的风采,请问阁下就是商公子吗?”
商繁胥再次拱手:“不才,正是在下。”
不等商繁胥把手放下,只听得马车上那人高喝一声:“那好,看剑!”
寒光逼来,剑气凌厉,柳兆衡瞬间把商繁胥撇开一边,自己飞身一踢就把那人的手臂踢中避开了剑势,那人转身落地之后,兴致勃勃地盯着柳兆衡看:“不错,商繁胥身边一个其貌不扬的丫头都有这种本事,我就先试试你的身手……”
眼看他起剑又来,商繁胥匆忙挡在柳兆衡身前,柳兆衡从他背后凌空一跃,随手取下一根发簪射向对方,见对方比剑格挡,她立刻跃至商繁胥前面,用尽三成功力使出一掌,将那人逼退五步外。
那人站稳身形后,显得格外兴奋:“小丫头挺能耐啊,这下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眼看那人举剑又来,商繁胥急忙高喝:“阁下到底意欲何为?”
同时,那站着纹风不动的八个黑衣人也出声呵斥:“小师弟,再这样任性妄为,下次我们不带你出门了。”
“好吧。”那人停住脚步,却并未收剑入鞘,反而是剑指柳兆衡:“那你们要说什么办什么赶紧了,我还等着和这丫头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呢!”
为首的黑衣人冲他呵斥:“退下!”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回到了同伴身边,这时商繁胥问:“不知诸位到底找在下何事?”
“也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事。”黑衣人中的一位向商繁胥拱手,带着笑声说:“只是听闻商公子近日大病初愈,特来道贺。”
商繁胥不疑有他,拱手再礼,端正不屈,尽是翩翩公子风范:“多谢阁下的关心,若是道贺,不如随在下一同入府里,在下必定好酒好菜的招待,以重谢诸位的一片盛情。”
那人大笑:“招待就不必了,我们都是粗人,入不得大户人家的门庭。”
商繁胥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就只好在此多谢诸位的心意了。”
那人摆手:“商公子不必如此客套,我等兄弟在此恭候,一是想亲眼目睹公子的风采,二是想知道,究竟公子这一病四年有余,浑身本事是否已是荒废?”
商繁胥点了点头,想再次确认:“更无他事?”
那人回答:“暂无其他。”
商繁胥看看已经站回到身边的柳兆衡,将她从身侧推了一把:“那好,既然如此,可否让在下的义妹先行离开,这一切与她并无关联,在下不舍连累无辜。”
那人笑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之前那个被众黑衣人称作小师弟的说:“不行,我还没和她比试过,不能放她跑了!”
才被推了一把的柳兆衡回头瞪了商繁胥一眼,商繁胥微笑问:“兆衡,于此情此景下,不知你有何想法?”
柳兆衡盯着九个黑衣人,现在这情况,打一场是在所难免了,遂将自己想法对商繁胥诚实相告:“看来车内那两篮子点心,你是都该给我了!”
商繁胥被她逗得豁然一笑,神情较之前也更为通达朗然,对着一众黑衣人,他问:“在下是否已经是个废人,你们想如何确认?”
为首的黑衣人回答:“接剑一试!”
随声飞掷而来一柄宝剑,柳兆衡飞身将宝剑接住,然后递到商繁胥面前,商繁胥对她一笑,正待接手,忽见柳兆衡转身避开,接着就地一个旋身,持剑护到商繁胥面前:“昨日才病愈,今日就来试人身手,你们几个也太着急,公子爷是否荒废了本事关你们何事?莫非在试过之后,你们还有什么等不了的事要拜托公子爷去办吗?”
为首的黑衣人说:“姑娘如此敏锐,想来商公子也有所察觉,不错,我们正是有事相求。”
对方虽然身着黑衣不想让人看出来历,却一直还算彬彬有礼,来意如何商繁胥本猜到七八,但听柳兆衡一言,知晓她与自己心意相通,且对此毫无惧意,诚然她只是为了那两篮子宫中点心才相护至此,于他而言,已然足够。
这下,心境与之前的有疑有虑自是不同,商繁胥的态度也不禁更为悠然:“在下惶恐,不知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托付的。”
那小师弟听他们周旋许久都不见动手,气恼不已的大吼:“你少大言不惭,试过之后才知道,你到底够不够格我们托付要事!”
柳兆衡说:“那你们就来试试,公子爷是否值得你们来求好了!”
为首的黑衣人说:“有请姑娘把剑交给商公子,既然言明是我们要试商公子的本事,姑娘退至一旁即可,我们不会伤害姑娘分毫的。”
“要试公子爷身手,还需先过我这一关。”阵势既然摆起来了,就没有再退到一边的道理,剑已在手,胜负如何只靠自己,她根本就不指望商繁胥能帮什么忙:“再说了,你们想试一试公子爷的本事如何,仅凭打打杀杀的就能试过了?若公子爷只是匹夫之勇,如何就能承担起你们托付的事了?”
为首的黑衣人也认同了她的话,但还是说:“姑娘所言有理,就是姑娘这样当仁不让的,只怕是要受苦了。”
柳兆衡说:“是否受苦,不是你说了算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黑衣人率先飞身而来,他一剑当空落下,柳兆衡忙回头冲着商繁胥喊了一声:“你自己小心!”接着就举剑而上,那一招凌空而来的剑势惊人,柳兆衡却并不害怕,瞬时比划出招式迎击,你来我往间,柳兆衡很快发现这来人虽然剑法刚猛,但招式变化极少,显然是个勤学苦练但天资不足之辈,若是自己学着他的招数回击,尚达不到他的那分力道,自己只能变化招数以快取胜,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很快,柳兆衡格挡之间,身形迅速,越发灵动,越发妙绝,招招抵挡很快改为了招招进攻,眼见对方一剑挥来,轻巧地向后闪避,待对方追赶而来,她已变换身形比划出精妙招数,其身手之俊朗,甚至让对方阵营的小师弟拍手称快:“好样的,丫头!”
为首的黑衣人也不禁被她这一招所惊叹,但还是向小师弟瞪了一眼。很快,柳兆衡又做出以其上一招抵挡,其后一招换手反击的动作,其左右手接连出招,那柄宝剑,时而紧握在她右手,时而又比划在了她左手,几乎不曾停歇的快招,很快就让对方眼花缭乱,毫不招架之力……
见她此等绝妙身手,一众黑衣人无比激赏,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为首的黑衣人高喊:“停,我这师弟确实不及姑娘这般变化多端,他不是姑娘的对手。”
对方闻言收手,向柳兆衡拱手一礼后,转身离开。
“好说。”柳兆衡也收手暂歇。
走回商繁胥身边,柳兆衡说:“看出来了吧,这些人不是专程来害你性命的,确实应该对你是有事托付,就是想试一下你的能耐。”
经柳兆衡出手一试,商繁胥心中本来的想法已经确认:“是啊,他们来自兴国枢机库,应该对我们并无恶意。”
柳兆衡一听“枢机库”三字,顿时想到了那把能开万重山门的钥匙就在枢机库!
但这商繁胥确实讨厌,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怎么一直不说:“那你怎么不说出对方来历,你得向对方证明你有多英明睿智,人家才不会继续找我们麻烦啊!”
商繁胥说:“我是觉得你在我府里憋屈,想让你借此活动一下筋骨。”
柳兆衡没好气地回答:“我只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很快,对方阵营又有一人跳出,商繁胥冲柳兆衡眨了下眼,似乎被她刚才的身手所刺激到,对方很有兴趣和她切磋呢!
柳兆衡瞪他一眼,让他赶紧把该说的说了,他挑了挑眉,意思还想考虑一下,柳兆衡气得提剑就想劈了他,他笑着双手抱拳求饶,看柳兆衡放下手中剑,才收敛了笑容,对一众黑衣人拱手说道:“此次枢机库十二令主派出了九人,不知在下何德何能,让枢机库如此看重?”
“你看出来了?”回答他这一声的,是他们那群人中的小师弟。商繁胥冲他郑重点头,小师弟怏怏不乐地摘下了面巾:“不好玩了,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我们还商量来着,先有八师兄和这丫头比试了,现在是五师兄上场,然后再轮到我,我们大师兄也挺想和她打一场呢,你怎么现在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