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勉强能和对面□□开,最后还是靠张培偷家才赢的。
陆定“啧”了一声。
“下一场还是防打野吗?”陈思文问道。
陆定皱着眉摇摇头,“防不住,对线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尽量拖节奏,看看后期能不能团赢了。”
接下来的两局他们HD战队都没能从对方手中拿下一点点的优势,就算他们尽了全力死拖节奏,也只不过把游戏时长从三十分钟拖到了四十分钟。
“那么恭喜交通大学代表队,让一追二拿下本场比赛。”解说还在兴奋地宣布今天的胜利者,陆定拿了手机,跟着队伍回到了酒店。
难得的输了之后没有压抑的气氛,还忙着约火锅约烧烤。
陆定啃着一串骨肉相连,拒绝了陈思文倒的酒。
“是不是还和我生气呢?”陈思文扯着嗓子,看着陆定,“咱一个宿舍的兄弟,打完架就该和好了吧。”
陆定死死护着自己的杯子,“没有生你气,是我从来不喝酒。”
陈思文长长地“哦”了一声,“你是好学生,不抽烟不喝酒,就差不打游戏了。”
“我怎么听着这话阴阳怪气的呢?”陆定笑了一声,“队长,和你商量个事吧。”
陈思文豪横地一挥手,“说。”
“报全国总决赛的时候,”陆定闭了下眼,“找个中单替补吧。”
“什么意思?”陈思文喝了一大口酒,整个人说话都带了些酒气,“你到时候就不打了?”
“不是,”陆定摇摇头,“我怕出意外,毕竟我家里完全不支持我打游戏。完全!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他们如果知道我打比赛,可能会赶到现场然后就地处决。”
桌上的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定。
顾路刚嗦完羊肉串的棍,“那你这次怎么出来的。”
“我和我妈说我来支教了。”陆定说,“反正这次应该没事,但是我不确定某些谎言能一直瞒下去。”
“行,”陈思文点点头,“你看那个陶城怎么样?”
“可以,我开学了和他说。”
接下来的觥筹交错陆定都没怎么参与,他掏出手机,想给方生打电话,但还是显示该号码不在服务区。
这得是去了多偏僻的山沟沟里啊,陆定想,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早知道当初他要报名的时候就拦着。
拦的死死的,报名表都给他撕了,在他们那小村里呆着总比在外面安全点,起码小村里还有个苏会能护着他点。
陆定晃了晃脑袋,烧烤冒出来的白眼熏的他眼睛有点疼,他把眼镜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羽绒服的内袋里,想揉揉眼睛。
“你手干净吗就揉眼睛。”陈思文揪住了他的袖子,硬是把他的动作阻断了。
“我眼睛疼。”陆定说。
“你不和我说,”陈思文摸摸口袋,“我有眼药水。”
陈思文让陆定把头仰到后头,捏着那个粉色的小瓶子,往他右眼里挤了两滴。
“我和你打完架之后,就天天复盘你打过的比赛,”陈思文轻轻剥开他另一只眼皮,“我开始向你学习了。”
“不止吧,”陆定眨眨眼,眼角溢出一点点透明的液体,“你要是学我,进步肯定没这么大。”
“嗯,我每天会拉着肖凡双排几个小时,”陈思文轻轻笑了一下,“在你们睡着之后。”
“怪不得,”陆定闭着眼笑,“咱们战队一定能拿到最后的冠军的。”
陈思文也跟着他笑,“嗯。”
清凉的液体流在眼睛里,稍微有点不适,但是不适过后,是十分的舒适。
第39章 知姐莫若弟
陆定搀着其他四个喝多之后就抱头痛哭的回了酒店,一个一个安顿好,才摸出手机。
方生只发来的两条消息:
——这里信号不行,网也不好。
——你今天比赛为什么不好好打?
看到第二条消息的时候,陆定愣住了,立马给方生打了电话。
这次总算是接通了。
“我……”陆定顿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我没好好打的?我今天战绩还是能看下去的吧。”
“所以比赛输了你们就都心安理得地把责任推到对手太强这一点上了是吗?那是你真实水平吗?”方生语气冷静地要命,也可能是天气有点冷了,陆定打了个哆嗦。
“你到底怕什么?”方生问。
陆定半天没出声,手心已经都是汗,握着手机都有点滑。
怕什么?
不知道。
“上次的事你是不是有心理阴影了?”方生问,“怕显得比别人优秀太多,就想要把自己的光芒都藏起来吗?”
陆定梗着脖子,艰难地“嗯”了一声。
“这就是你随便玩玩的理由?”电话那头信号还是不太好,陆定听着方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电竞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陆定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其他人,甚至对于你这样的运动员来说,竞技比赛是荣光,是快乐。但对我来说,就只是一种责任。对自己负责,对队友负责,对观看比赛的每一个人负责,甚至对这个社会负责,这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
“但你今天因为自己的原因并没有做到。在我看来,你在浪费你的天赋和时间,”方生轻轻叹了口气,陆定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失望,“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然就你现在这状态,今年夏天肯定拿不到冠军……我挂了。”
陆定陷入长久的沉默,他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手指胡乱地插入头发,狠狠抓了一把。
很荣幸地揪掉了几根,黑色的细丝缠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有点痒。
陆定把那几根头发揪下来,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盯着左手指尖上的老茧,又看看右手,已经有了鼠标手的雏形。
浪费天赋。
浪费时间。
他在床上滚了两圈都没想明白。
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跟在母亲身后听着她吹自己彩虹屁,做别人家的孩子,遭过的白眼也比现在多。但是怎么年纪越大反而顾虑的事情越多了呢?
到底是哪里变了?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和陈思文打了一架,所以不敢再天天招摇过市?
烦。
陆定想再给方生打的时候,那边又不在服务区了。
过了一会方生给他发来几张图片。
有点昏暗的教室里点着几根蜡烛,方生举着手机,给自己和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学生拍了几张合照。
——雪下的有点大,把村里的电线压断了,所以就断电了,教室只能点蜡烛。
陆定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
——冷吗?
——我还行,但是学生都冷的受不了。你知道他们怎么取暖吗?
陆定摇了摇头,虽然方生看不见。
——他们冷的时候就出去玩雪,回来之后就和我说手跟烧着了一样热,很神奇,有点可怜。
方生说这些显然不想再和他提白天比赛的事,陆定就也没开口。
——晚饭吃了没?
——吃了。
方生又发来几张图片。
他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围在一张圆桌子上,中间的一个大盆里有整整一只炖鸡。
陆定看着图片乐了半天。
——伙食不错啊方老师。
——学生家长特地杀了只鸡,而且鸡汤煮的片汤特别好吃。
——怎么都是男生,支教都没女生去吗?
——女生来了更吃不了这苦,而且前两年都说有把女大学生买回家生孩子的,想想就危险。
陆定隔着屏幕“啧”了一声。
——难道你这样的帅哥就不会被人抢回家当壮丁使了?
——只有你才会抢我吧。
然后发来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思念涌上心头的时候,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陆定点开方生和学生的合照,然后存在了手机的私密相册里。
——我这几天没比赛,去看你吧?
——别,你就待酒店好好训练,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故意放水我就打你。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战队打的都顺风顺水的,陆定偶尔让几个人头给队友,但再也没专门装菜过。
解说都惊讶道陆定这段时间进步很大,但只有他和方生知道,一切都只是正常发挥。
方生多数时间是联系不上的,山沟沟里的信号时好时坏,有的时候方生得爬到山头才能有一格信号,但有的时候在教室角落里窝着都跟坐路由器旁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