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一接触到秦寒的信息素，立马发出一声舒适愉悦的喟叹，只觉得萦绕在体内深处的那股空虚酥痒感都得到了填充。
不得不说，是真得爽。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瘾君子，而秦寒的信息素就是他的毒品。
然而这种快乐只是短暂的，身体稍一尝到点点甜头就开始蠢蠢欲动，谢凌忍不往往秦寒身上蹭。
无论是治病期还是发情期，谢凌在这方面永远都很诚实地遵循本能。
撩人而不自知。
汗水从额间沁出，秦寒感觉那清甜馥郁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往他骨子里蹿，身体受到干扰，开始一阵阵发疼，同时欲念却又空前高涨。
身体就像在棉花和针海之间来回翻滚，痛并快乐着。
谢凌并不知道秦寒正在经历的痛苦不比他副作用发作时的小，正被安抚得舒服，余光却突然瞥见亭子外面放着的一块镜子。
店家最近正在装修厕所，这块镜子是临时放在这儿的。镜子倒映出两人现在的姿势——
秦寒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可能是为了让信息素更好地传递给他，秦寒压得很紧，胸膛几乎毫无缝隙地贴着他的背，右腿也有挤进他双腿之间的趋势。
这个动作单从客观角度来说，是很充满压迫性与侵略性的。
至少在谢凌看到的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这两天在梦境里出现的画面。
黑暗血腥的片段袭上大脑，谢凌瞳孔巨颤，猛然抓住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怎么了？”秦寒正闭着眼冰火两重天，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立马睁开眼。
侧面望过去，谢凌那张原本因为生理反应而通红的脸居然掺杂了一点异样的苍白。
“……我们能不能，”谢凌的声线有些抖，“换个姿势？”
这话说得十分有歧义，搁平时秦寒肯定要故意骚两句，但现在他听出谢凌的语气很不对。
这情况，简直就和那晚谢凌在睡梦中惊叫的样子一模一样。
“好。”秦寒没有多话，抱着谢凌转了个身。
两人对视一眼，谢凌迅速低下了头。
即使这样，他脸上未收好的恍惚与惊恐还是纤毫毕露地落进秦寒眼中。
秦寒微微抿唇，这几天为了预防谢凌的发情期，他一直住在谢凌家的客房。但即使这样，他也不知道谢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原以为是因为顾然离开，谢凌的精神状况才会这样，但想到那晚谢凌在睡梦中的叫声，还有速写本上的那个人，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把人折磨成这样。
心一丝丝地揪着疼。紧跟着，一股不可控制的嫉妒涌上来。
谢凌的情绪正被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控制着，而那个对象居然不是他。
他其实很想直接了当地问谢凌，但是他必须压抑自己的冲动。小家伙辛辛苦苦给自己糊上的面具，不能因为他的个人情绪就随意撕破。
他不想再做出任何让谢凌讨厌的事。为了谢凌，也为了他自己。
秦寒眼神微暗，一只手抚上谢凌的脸，将他完完全全关进自己的信息素里。
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此时此刻，他不允许这个人在他怀里过发情期的时候，还被困扰。
清亮宁静的感觉萦绕在周身，谢凌只觉得那些要将他吞没的黑暗回忆一点点消散。
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他主动从秦寒怀里退出去：“……谢了。”
谢凌笑道：“下午我也不去学校了，一会儿打电话给倩倩请个假，回头有作业什么的你拍给我吧。”
“你要去哪儿？你刚刚过了一波发情期，情况还不稳定。”别随便乱跑。秦寒咽下到嘴边的话，声音尽量柔和，“我陪你去吧。”
“别了。你下午不是还有物理竞赛的集训吗，那老头儿话可多了，你逃一次要是传到你奶奶耳朵里，回头她又该觉得你早恋了。”
下周一在S市范围内有一场高中生物理竞赛，这个竞赛对于升学没有太大帮助，但是很能体现个人实力，谢凌原本也想去秀一下，但介于所有参赛选手都要去高三一个管得贼严的老师那儿集训，谢凌嫌不够自由就没报。但秦寒却被叶霜华硬性规定一定要参加。
“成功人士总是要孤独地承受很多事情。”谢凌拍着秦寒的肩膀安慰，“比如我，现在也要孤独地远行了。”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你的信息素特别好使，真的。”谢凌眼看秦寒还是很担心，干脆直接把鼻子凑到他的脖颈间闻了闻。
两人的信息素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凑得近了，谢凌还是能闻到秦寒的味道。他就着这个姿势猛吸了两下，没心没肺地笑道：“补充完毕，这样就没问题了。”
秦寒：“……”他现在很有问题。
这也太磨人了。
——
等到谢凌和秦寒一前一后离开后，对着小花园后门的巷子拐角处走出一个人。
周浩轩站在阴影中，手上拿着手机，男人的辱骂声从那头传来：“臭小子！你老子破产了你就不想管了是不是？！让你买个酒你死哪儿去了！再不回来小心老子把你腿打断！”
他的身后似乎还有女人在哭。
男人打着电话，又转过去骂：“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老子还没死呢！娘儿俩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添堵！”
啪——
周浩轩脸色阴沉，一把将手机摔到地上。
“他妈的。”他骂了句脏话，眼神遥遥落到谢凌和秦寒刚刚站的地方。因为在打电话，也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为了不被谢凌的信息素干扰到，这回他特意站得很远。
他有信心秦寒绝对没发现他。
但是他却把那两人做了些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被他那个废物老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秦寒却什么都有了，还可以抱着他喜欢的Omega为所欲为？
“但你都说我家世显赫了。我要想让你全家流落街头，好像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想起运动会上秦寒威胁他的话，周浩轩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反正他这个家现在有没有也都一样了，至于学，他也就没好好上过一天。
倒不如……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该破产总要破产，都用不着咱们秦狗亲自动手（狗头）
顺便，这位同学，你将死得很惨（狗头）（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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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谢凌出门之后直接叫了辆车往S市的城郊去。
天变得有些昏昏沉沉，好像即将有一场大雨要来袭。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人此刻一颗脑袋正散漫地贴着车窗玻璃，神情有些呆滞。
半小时后，谢凌到达了城郊的一个墓园。
他将在门口买的一束栀子花还有一本漫画书放到墓前，语调温柔：“叔叔，我来看你了。”
墓碑上镶嵌一个男人的照片，容颜俊秀，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容，和谢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咱们以前追的漫画又更新啦，我特意带来给你看，这话特精彩，好像说明年就要完结了。”
“对了，我这几天一直梦见你……”
谢凌蹲在墓前陪男人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开始下起绵密的雨。
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谢凌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任凭雨水浸湿他的身体。
直到一片阴影掠过头顶。哗啦啦的雨水突然变了调，吧嗒吧嗒地打在伞面上。
谢凌愣了下，转头就发现秦寒撑着把黑色雨伞站在他身后。
“你……”谢凌抹了把湿润的眼眶，“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有一丝丝的沙哑。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眼睛下面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握住伞柄的手微微收紧，秦寒跟着谢凌蹲了下来：“我突然觉得出来瞻仰瞻仰成功人士的背影再回去上课更有利于我下星期获奖。”
谢凌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到底是自己跟踪了人，秦寒心里有些忐忑：“对不起，我……”
歉还没道完，秦寒就注意到了谢凌身后墓碑上的那行字：三子谢岚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