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吗？要不要我把空调打低一点？”戚匪十分体贴，但其实巴不得把空调温度达到最高，最好是让谢临在这儿把衬衣直接脱了才好。
当然这并不现实。谢临眯了眯眼，摇头道：“不用，这个温度正好。”
戚匪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就觉得心里有点痒。
这幸亏是从会所里把人带出来了，否则这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带着撩人和性感的样子被别人看去了，他得多吃亏。
其实有时候戚匪也不明白，已经三十一岁的谢临为什么比许多年轻的小鲜肉更加具有魅惑力和吸引力。
分明已经不年轻了。
可就只有这个人，只有他。
随便一个动作，都差点把他撩的原地升旗。
“咳……”喝了口冰水，戚匪控制自己不要继续往歪处想，望向谢临道：“不是要聊剧本吗？”
谢临拿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点了点头，望向戚匪道：“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关于这个剧本。”
戚匪闻言动作一顿。
戚匪把杯子放在桌上，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有很多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
剧本是他为谢临量身定做的，戚匪可以保证本子的质量绝对超过市面上绝大多数编剧的作品。
谢临在电影圈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辨别能力，更何况戚匪很了解谢临的性格，对于他而言，戏比天大。
只要送到他面前的剧本优质，能打动人，他甚至不会考虑片酬、番位等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谢影帝在出道十几年里，纡尊降贵拍过好几部小成本小制作的电影，但无一例外，全都在上映以后赚足了口碑，票房大火。
那个本子是戚匪在两年前跟他合作的编剧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以谢临挑本子的眼光，他一定会心动。
但......
但身为导演，他私心在剧本上加了很多细节，将整个故事线打磨的更暧昧更缱绻了些。
谢临想问的是这方面的问题？
也是，身为圈内数一数二的影帝，国内跟国外的环境不太一样，拍摄同性题材偏敏感类的片子，自然要爱惜羽毛，比平时更加谨慎一些。
在这四年间，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如何在执导这部电影时趁机对谢临以下犯上的戚导咳了一声，迅速在脑海中形成了好几套方案和话术，以应对谢影帝的提问。
谢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突然笑了一声，继续道：“但这会儿突然不想问了。”
戚匪愣了一下。
有一种卯足了力气准备冲过去，结果对面铜墙铁壁突然变成棉花的感觉。
“剧本是齐欢送过来给我的，大概介绍了一下。”谢临一笑道：“同性题材，对吧？”
戚匪咳了一声，点头。
“这个题材以前确实没拍过，还挺新鲜。”谢临看着戚匪，懒懒道：“今天本来想问你为什么回国第一部 片子要选这个题材，也想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机，拍多久。”
“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谢临轻轻敲了敲桌子，一笑：“剧本我没看，但这部戏我接了。”
戚匪心里蓦地一动，“您……”
“毕竟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谢临扬了扬眉，“得多疼着点儿。”
谢临低头给齐欢发了条信息，收起手机后对着戚匪道，“之前答应给你当演员的事，我记着呢。”
戚匪望着谢临的脸，忽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几年前前，他宣布不再继续拍戏正式转入幕后的时候，曾经跟谢临见过一面。
当时网上关于他的各种节奏贴满天都是，黑粉的讽刺技能加到满点，嘲笑他自不量力的，说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也有各种不看好，觉得他肯定会撞南墙的……各种争议都有。
毕竟年轻气盛，心里又有着对任何人说不出口的执念。
看着那些又嘲又骂的帖子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
戚匪特别想把微博打开跟那些胡搅蛮缠私信的黑子们一一对喷。
关你们屁事啊！老子走的又不是吃流量靠粉丝的路线，凭什么觉得他一定会失败？凭什么觉得他就一定是在玩票？一定拍不出好电影？
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没别的，少爷咬着牙，凭着一口气就是要转做导演，就是要闯出一片天来，就是要让所有不相信不看好他的人都开开眼。
看看他是怎么重新开始，一步步走到最高处，一步步走到那个人面前。
当然，最开始那段时间，也并非全是糟心膈应人的事儿。
他还有谢临。
那天谢临倚在沙发上，两条腿就那样懒散的支着，随手翻了翻网上跟他有关的黑评，没问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也没想过劝他再考虑再考虑。
当看到一条“导演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随随便便一个新人就能站出来宣布自己要跨界转行？劝一句戚小鲜肉好好利用自己那张脸演戏，真要当导演，预言烂片无疑，提前一分不谢，要是口碑爆了，我直播给大家吃屎。”的时候，谢临乐得不行，把手机屏幕冲着戚匪转过去让他看了一眼。
戚匪瞬间就有点郁闷。
可看着谢临倚在沙发上笑的样子，心里又痒痒的。
于是半真半假的，他索性过去把人给抱住了，闷声道：“爸爸，我都被骂成这样了，你还笑。”
谢临还是乐。
又笑了一会儿后，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把手松开。
戚匪有些舍不得这个占便宜得来的拥抱，但为了不让谢临怀疑，还是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点。
当时谢临把手机锁屏了扔在一边，靠在沙发上看着他道：“我笑的是这届黑粉的战斗力不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让他直播吃屎呗。”
谢临莞尔，望着戚匪的眼睛道：“娱乐圈本来就是这样的，什么浑水都趟过，被各种各样难听话都问候过才算正常。”
“谁没被黑过啊，都是修行。想干什么就去干，想当导演就当导演。”谢临换了个姿势坐好，看着戚匪轻笑了一声，“想拍什么片子就去拍什么片子，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爸爸给你当男一号。”谢临挑了挑眉，啧了一声道：“堂堂影帝参演新人导演处女作，一听就是要火。”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谢临就曾经答应过他。
会给他当男一号。
现在他回国了。
剧本送到谢临面前，谢临什么都没问，甚至连剧本都没翻开。
他还是之前那句话。
“别说你现在是超一线大导了，就算你什么都不是，只要剧本送过来了，我就拍。”
“我答应你的事，一直算数。”
第9章
“本来以为你第一部 片子就会来找我。”谢临微微偏头，看着戚匪啧了一声，“结果等到现在。”
戚匪心里蓦地一疼。
“第一部 电影筹备的时候，是很想找你，但……”戚匪顿了顿，望着谢临的眼睛道：“但总得混出点样子，到有资格的时候才能说这句话吧。”
“我可不想给你丢人。”戚匪笑了一下，“而且，谢影帝的金字招牌，不能砸在我手里。”
“那现在这是有资格了？”谢临重新倚在椅背上，看着戚匪道。
戚匪依旧看着谢临的眼睛，黑沉沉的眸子，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我觉得算是。”
谢临笑了，端起桌上的水杯开口道：“把那个算字去掉吧，儿子，你现在已经很牛了。”
“来，以水代酒。” 谢临坐直了，莞尔：“预祝合作愉快。”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
酒店房间里很安静，戚匪把一整杯柠檬水都干了以后，他望着谢临。
戚匪突然道：“那我要是第一部 片子筹备的时候把剧本送过来，你真的会来吗？”
“来啊。”谢临把杯子放在桌上，往旁边推了推，笑吟吟的看着他：“不是说了吗，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想做什么，我都得支持啊。”
戚匪喉结滚动了一下，顺势半真半假地问了句道：“我想做什么你都支持？”
谢临莞尔，“是啊，还想要什么，一口气说了看爸爸能不能帮你实现。”
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想要你这个人。
我想以下犯上。
我想把你抵在墙上深吻。
……
戚匪默默地看着谢临，心道我想要的可太多了，怕就怕说出口了，你恐怕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