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A+番外(26)

作者:岛亦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成交价,三百五十万。

呵。

一个破女人值这么多钱?没开过苞的也不值。

龙拓做得痛快,直喊过瘾,吐着不干不净的脏话。

在这事儿上,他惯常喜欢施虐。他把年轻的女孩翻过来,拿镶金的尖牙磨咬,细嫩的皮肤沁出一排血珠。他发出无情又嘲弄的笑。

扯着她乌黑的头发往落地窗上撞,哐当一声,玻璃裂开一丝缝。女孩脸色很不对劲,被人掐着脖子,痛苦尖叫。像含羞草,一碰就合拢。

“真.紧。”他用力一拍,雪白肌肤浮起一道触目惊心的红,“个小娘们,喂点药就跟只狐狸精似的。”

女孩又是一声轻哼。

龙拓浑身抖了抖,他知道要出来了,加快动作,手指压住女孩的舌头,神情都变了,继续骂骂咧咧,“贱.货”。

但有了这些名目,过一遍账,资金柳暗花明,就有了来路。

龙拓喘完气,结果保镖拿过来的毛巾擦汗,扭头看阎齐。

阎齐像老僧入定,对不远处的交.合充耳不闻。他戴着一只无线耳机,目光聚焦在文件上。

龙拓玩味地笑笑,当年第一回见阎齐时,就意味深长地跟阎齐说:“小兄弟,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洗的。你的衬衣可以洗得那么干净,别的东西也可以,是不是?”

龙拓扔开不省人事的女孩。他往自己身上浇了一头凉水,冲去女人的味道,凑阎齐身边坐下,一身麝香味。

阎齐微不可查地皱眉。

龙拓给自己点了雪茄,辛辣的味道在鼻腔蔓延开来,烟雾遮盖他原本的面容,脸上的沟壑深重,如同他经年累积的罪孽,跟方才淫.乱判若两人。他全身还在滴水,阎齐的裤子沾着点水迹。

龙拓语焉不详地说:“阎,往外撤,是我们所有人的生路。闷在里头,查起来,一锅端。我想你考虑清楚。”

阎齐冷笑,一把合上文件,喝完剩下的酒,语气冷淡不留商讨的余地,“我也和你说过,只参与到今年。你们要走,要继续作死,是你们的事儿。别拉上我。”

他抽了两张纸,擦干裤子的水。

龙拓神色异常亢奋,也许是药力没过,二十年来,他头一回看阎齐这么反叛他。

阎齐的动作登时惹笑了他,嗤笑道:“水擦干净了,不是还有痕迹?往后洗得再干净,也还不是被沾染过。”

龙拓意有所指,阎齐不说话了。阎齐知道,龙拓在警告他。

他的态度很强硬,不卑不亢,只丢下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龙拓随他,止住五六个保镖上前阻拦的动作,只扯开一股玩味的笑,“我听说,你跟一个小白领走得挺近?”

阎齐拉开包厢的门,轰地关上了,整个门板连带着震。他脑子里的弦登时绷紧,五指收紧掌心,小臂上的经络错杂得像藤蔓。

他问得平静,眼里如同暗涌的冬海,“什么意思?”

龙拓不多说废话,索性亮了底牌,他喝了一口人头马,低低笑道:“现在你回去看看,就你们那破小房子。看你马子到底还在不在?是不是还能给你煲汤陪你上.床?”

阎齐周身的气场骤变,手里的文件快被他捏碎了,眼睛微眯,一个健步冲上去捏住他的衣领,大块头龙拓半个人被他攥起来,话从牙齿缝儿低吼出,“你敢动她,我把所有证据往上交。”

保镖一拥而上,龙拓又给止住了。

龙拓咳嗽两声,毫不在意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邪气样,朝一个手下递眼色,那人拿着龙拓的手机,目不斜视。待看清内容时,阎齐像被插.中七寸的毒蛇,松了龙拓的衣领。

“你长本事了,阎。你以为把你自己洗干净就行了,哪怕你的名字从所有文件上抹去,我有这张底牌。我知道,她能制止你。如果你不跟我走,尽管试试后果。”

“如果真有那天,一起面世的,还有她的裸.照。你不怕,那她呢?她胆子那么小,你能不能捂住所有人的眼?小娘们儿挺有料的啊,那骚.样儿,我看得都忍不住。改明儿,我把照片洗出来,让兄弟们打手.枪。”旁边的保镖附和着发出下.流的笑声。

龙拓嗤笑着又说,警告意味十足,“又或者,让十几个人去川城,直接轮.她,给你来一场直播?”

裤兜里的手机,应时响动。阎齐浑身一震,手心冰凉,屏幕上赫然是祝初一的电话号。

她是不知道自己在坡迦的手机号的。

“想清楚哦,阎齐。你答应,你的马子原封不动,带不带她走是你的事。艳.照也还你,我保证绝无备份。可你要还不懂事...”龙拓哈哈哈笑起来。

铃声继续响,扯住他紧绷的神经。阎齐用止不住发颤的手接了电话,那头却是没声儿。

**

临时制定航线,多付三倍钱,超七位数。窗外是阴得滴水的云,阎齐心里一片荒凉。

他在万尺高空绝望地闭上眼。他们之间,再无最后的可能。

他原先想好,既然祝初一不可能跟他走,既然真舍不得她,不如自己想办法脱身,陪她就在川城,做一对平淡的寻常夫妻,穷点儿也好。

就像他父母那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父亲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母亲,从不吵架,很是恩爱。

**

小时候,阎齐家里穷,住在清河镇。那是个小城镇,连个公共厕所都没有。父亲是铁路工人,母亲在铁路小学教书。他们家住在清河镇偏远的田野边儿,好多主城区的人一辈子没听过小镇的名字。

他梦到很多次那个家。一扇破旧的门,岌岌可危。木门上全是砍伐的痕迹,年生久了,漏风。夯土砌的墙。冬天,寒风能在屋子里打个转儿,扫过落满灰和污迹的旧家具。

屋子里窄,不过三十平方米。父母住在一楼,阎齐住漆黑的阁楼,底下是稻草铺垫的床铺。厨房在门外,用夯土砌了个灶台。母亲会炒一桌家常菜,摆在院坝的小方桌上,温和地喊阎齐和他父亲吃饭。

他从小聪明,成绩一直很好,他那时暗暗发誓一定要上大学,买一所又大又整洁的房子,把父母接到城里去住。

翻天覆地的变故发生在他高二那年。

十七岁的阎齐在镇上唯一的高中读书。那个冬天的傍晚,天干物燥,农家人常在家里用杂草堆取暖。刚下晚自习,班主任面色沉重地叫住他,张张嘴半天,最后颤抖着嘴皮子,催促他,回家去。

那时候小灵通很普及了,但家里没余钱给他买手机,也就收不到消息。

少年阎齐拼命跑过田垄,路边的野狗朝着他往往直叫,白净的鞋子上镶满淤泥,他拼命跑,好像这条路跑不到尽头。

家里的房子烧塌了半边,幽深惨淡的暮色中阵阵难闻的黑烟。院坝里,摆着两台担架,蒙着白布。

汗水没过他的眉毛,滴进眼睛里。阎齐手撑住膝盖喘大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是临屋的张叔帮着把他父母从烧焦的木堆子里拖出来的,皮肤都烧焦了。那种老房子起火速度很快,全是易燃的物品,哪怕巴掌大块地方,生生逃不出来。张叔拍着阎齐的后背,是命数啊,命数。

阎齐死死咬住唇角,没让自己哭出来。

那时他的个子撺得很高了,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平时进屋总碰到天花板,白皙的皮肤跟乡下完全不搭界。

跪在临时搭建的灵堂前,情绪终于崩溃,大片的眼泪无声从少年的眸子中溢出。他在心里狠骂上天,狗屁命数,老子偏不信邪。

那之后,他没了家,一把大火早把为数不多的家当烧干净了。不满十八岁的阎齐,在镇上洗盘子,给自己挣学费。晚上住在老板提供的宿舍里,枕头旁边放两个木盒子。他低头抱着它们,全身都在抖。睡他上铺的中年男人是饭馆的大厨,察觉到床在动,以为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发泄,敲了两下床板,被人闹醒很不高兴:“阎齐,你他妈还睡不睡了,要打.飞机进厕所。”

阎齐轰地跳起来,眼神凶残,把那人拖到地上一阵暴打,一拳一拳地泄愤,“狗.日.的不许骂我妈!不许!”

少年打红了眼,那股狠劲像是要杀人。

他靠父母朋友的捐款租了一间卧室,其余的钱给父母下了葬。他没食言,高考发挥稳定,理科全市排名第五,顺利考进C大。上大学后,他拼命打工,最怕自己一个人呆着。后来,他在一家科技公司兼职,脑子转得飞快,编写程序对他来说得心应手,一个小时完成人家要三五天写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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