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瀚漠捏着她的手腕,嫌弃的把她的手丢开,“你撸狗呢。”
谢半悔笑得止不住,眼睛里有点点的泪意。
戴瀚漠伸出手,帮她揩掉眼角的水珠,指尖湿漉漉的。
“我没带纸。”谢半悔摸着口袋,想要帮戴瀚漠把手指头擦干净。
“没关系。”戴瀚漠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吮吸了一下。
谢半悔看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学霸撩起人来,这么欲。
是在下输了。
戴瀚漠正要张口说什么,看到谢半悔缩着脖子,眼睛滴溜溜地转。
“谢半悔,我……”戴瀚漠想自己是不是像个变态,吓到她了。
谢半悔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老师我没抽烟,是他在抽,我想阻止他来着。”
“……”戴瀚漠顺着谢半悔跑的反方向看过去,有一个中年男教师正往这边走,边走边问,“你是哪班的?班主任是谁?怎么上课时间在这里抽烟。”
戴瀚漠手里捏着烟盒,脚边扔了两个烟头,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谢半悔的。
犯罪现场,只剩下他一个人。
第52章
临近毕业,戴瀚漠对母校的倒数第二份贺礼,是一份通报批评。
白纸黑字的一张巨幅纸,贴在报栏里,来往的同学都能看到。
最近谢半悔总是飘忽不定,上课时间不稳定,菜瓜无人聊天,和戴瀚漠来往频繁一些。他敬佩地比了个大拇指,“学霸就是学霸,临走了,给母校留个纪念。想你这三年,只给新城高中添光加彩了,最后这个结局好棒,三五年内,是没人能超越你了。”
戴瀚漠的父母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把他叫到书房训斥了一个小时,从质问他为什么抽烟、跟谁学的、有多长时间的烟龄、今天是和谁一起抽烟被抓到的……
最后,戴瀚漠他妈莫红叶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怪我们管教你比较多,我们是为你好,你没有是非的准则,需要我们帮你把控,这样你才不会走歪路。马上要高考了,这当是你解压的放松,我们不会再说你,可你不要再犯。”
“知道了。”戴瀚漠是温顺的,他鲜少和父母正面杠。
可不代表,他真的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因为父母知道他抽烟的事情,戴瀚漠抽烟更加不受控制,就像和谁对着来一样。
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在学校,不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抽烟。
叛逆、新鲜、刺激,他急切地想要快些上大学,快些成熟,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人。
这样他才能有担当,能保护想守护的人。
谢半悔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把戴瀚漠当成一个曾经做过同桌的学霸来看待。
高三的学生,大部分都有智能机。
戴瀚漠给谢半辉一天发一条信息,问她睡了没?问她吃了没?有时拍一张照片发过去,自己的手、自己的肩、自己的唇……
谢半悔从来不回。
可只要每条信息发出去,前面没有红色的圆点,戴瀚漠知道谢半悔没有把他拉黑,他就会一直发。
单方面地想,他发了就相当于,谢半悔看到了。
他第一次撩人,就碰到一个硬茬。
“好好考,我在江城等你。”高考前一晚,戴瀚漠给谢半悔发信息。
那边没回复。
戴瀚漠斟酌一下,又发一次,“是别的城市也行,你告诉我城市名字。”
过了五分钟,谢半悔第一次回复,“加油。”
戴瀚漠看着敷衍的两个字,乐不可支。谢半悔回他了,那就是以前他发的那些图片,谢半悔都看到了。
“我说的,你认真考虑一下。”戴瀚漠下一条写:我不想异地恋。
揣摩了下这几个字,态度过于强硬了。
又觉得把本就狭窄的路,堵得更艰难了,他说:一千公里以内的范围可以。
戴瀚漠给自己画了一个香喷喷的大饼。
谢半悔没有再回复,她看着一千公里,想象着戴瀚漠敲下这几个字时皱眉咬牙的退让模样,她忍不住吐槽,“幼稚。”
租的房子是标准间,简单的家具,只有一张床。
姚梦兰从浴室里出来,她把准备好的,给谢半悔的衣服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在床边,“别玩手机了,赶快睡吧,明天要考试。”
“好。”谢半悔手指灵活,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我不。
唯恐戴瀚漠发神经打电话过来,谢半悔把手机关机。
熄了灯,母女两个躺在床上,过了会儿,姚梦兰爬起来,说要泡豆子,明天要给谢半悔打豆浆,又说家里没鸡蛋了,明天要出去买早饭。
“妈,你别忙活了。”谢半悔跟着坐起来,她盘腿坐在床上,“成绩又不是吃几个鸡蛋就能补回来的。”
姚梦兰摇头笑着说,“总觉得距离你高考还有段时间,可明天就要考试了。”她又说,“我看人家说要穿旗袍,叫旗开得胜。”
谢半悔笑得不行,“那你有旗袍吗?”
姚梦兰翻着行李箱找,找出一件斜襟的连衣裙,不开叉,但是是旗袍的样式,她乐滋滋地说,“真有一件,我明天就穿这件,颜色也喜庆,你肯定能考出好成绩。”
旗开得胜,要开叉越高越好。
谢半悔没有打击姚梦兰的积极性,她沉浸在姚梦兰给予的母爱里。
她是最近才发现,她的妈妈真的很好很好,真的很爱很爱她。
“好,我一定考得好一点。”谢半悔躺下,把脸藏在薄毯里,“以后你就有福气了。”
姚梦兰忍不住乐出声,“以后的日子,都是好日子。”
高考,对学生来说,可能是人生分水岭。
对谢半悔来说,尤其是这样。
她拿出鲤鱼跃龙门的全部勇气和力量,认真对待这场考试。
她想要逆风翻盘。
六月七号、八号是全国高考的统一时间。
姚梦兰早上起个大早,做上饭菜,盛好放凉,安静地等谢半悔起床就能吃。
“妈,早。”谢半悔揉着头发从床上爬起来。
姚梦兰立刻把碗筷摆好,“现在吃饭时间刚好。”
“我定的有闹钟,不会起晚,你不用等着我。”谢半悔心疼姚梦兰,又有点无奈。
姚梦兰看着孩子,满脸的温柔慈爱,“你考试我帮不上忙,早上睡不着就早点起床了。”
“准考证带了吗?笔带了吗?备用笔芯带了吗?”等谢半悔出门时候,是姚梦兰最为忙碌的时刻,“手机要记得关机,不然会以为你作弊。带个保温杯吧,还是别了,喝热水容易上厕所,我给你买瓶瓶装水……”
“好的,我知道了。”谢半悔摇头苦笑,孩子无论长多大,在妈妈面前,都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
“骑车小心点,过马路看着点车……算了,我骑车送你过去吧。”姚梦兰说着要换鞋跟着出门。
第一场的语文,是姚梦兰骑电车送谢半悔去考试的,他进考场,姚梦兰就在外面等着。
等了一整场。
高中三年,谢半悔上了两遍,她学习了六年,才真正高考一次。
压力感和紧张感并没有预料中那么重,反而是解脱感更明显。
这是临门一脚,只要高考完,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最后一场是英语,在八号下午。
谢半悔考试的考场是一个中学的老校区,教室内没有空调,头顶的风扇在咯吱咯吱地转,让人担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削了人的脑袋。
那天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考试中,有两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和监考老师在说着什么,四个人往教室的某个位置上看。
后来有一个老师,走到一个同学的位置旁,用手压住她的卷子,“你先出来一下。”
谢半悔吃惊地看着监考老师,再看看门外并不认识的人。
跟着监考老师走出教室。
一间宽敞又安静的办公室里,谢半辉坐在这边,对面做了四个陌生人,一脸严肃。
其中一个人问,“你是谢半悔?”
“是。”
“你的准考证号是什么?”
谢半悔把数字背了一遍。
“你的证件号码说一下。”
谢半悔又把十八位数字背了一遍。
“这位同学,你存在替考的嫌疑,现在我们要请你配合调查。”
“……好的。”谢半悔手指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