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好。”老大夫说:“现在带我去休息,我要泡个澡,再吃顿饱饭。后面想想,怎么医治她。”
老大夫刷刷几笔,写好一张方子,让齐辰自个儿去抓药,他要去清爽一下。
齐辰喊来齐大,安排好老大夫,吩咐人照顾好夫人,他骑上快马,独自进城抓药。
他的庄园身处荒凉地,没有药馆,遇上这个前来治病的老大夫,据下人说,是老大夫自己撞上来的。
齐辰现在无瑕去计较老大夫的身份,只要能治好阿音的病,剩下的,随老大夫怎么编排。若是骗他,他不会饶他,虽然老大夫年龄已经很大。
齐辰很久没有体验过心急如焚的滋味,这次叫他体会个真切,真是身心俱焚,恨不能代她身受她所受之苦。他之所以亲自进城抓药,也是因为怕下人路上有所担搁。不是自己的亲人爱人,便不能全身以赴。
顺利抓好药,齐辰骑着马沿原路快速返回。
他太心急,没留意另一行骑着快马的领头人,与他擦肩而过时,盯着他噬人的眼神。
另一行急行的人,停下马步,队伍中有人说:“二公子,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三公子。”
“什么叫好像,那就是。”
“追。”
领头的人,是一位身姿竦爽的年轻人,他面容冷峻,眼神坚定,说出的话无人敢反驳,也无人敢不信。
齐辰的马很快,但是他的马只是一个运输工具,远远比不上敏捷的战马。是以,他很快被调头的一行人堵住去路。
峡野之中,两方互不相让。
齐辰:“让开。”
齐浚:“不让,除非你跟我回去。”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齐辰做好突围冲出去的准备,他没空和这些人玩躲猫猫。
他高估了自己对战水平。在这冷兵器时代,他的作战能力,远没有作战经验丰富的对方人马高。
任他心急如焚,任他气的骂娘,对方吃定了他。
齐浚上前,说:“跟我回去,父亲要见你。”
“神经病啊你。”齐辰气的破口大骂。他少对人骂粗口,但是这次,不骂不痛快,不骂不足以言明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神经病,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被命名的病。不过,不难听出这是句不好的话。
齐浚看着他眼神喷火,向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三弟,你在外面玩也玩够了,父亲母亲大人,十分相念你。大哥也很想你。你不该叫大家记挂。”
齐辰盯着他脸,说:“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丑,尤其是你脸上的麻子,看了叫人恶心。”
齐浚握缰绳的手,渐渐收紧。是了,齐辰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打击他,不足以证明他的高贵,在他面前的高贵。
齐辰接着说:“你很气吧!可是我还要说。你脱下这身衣服,跟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你只不过命好,生在大户人家,可以有丁点的权利,要求别人怎么做。一切也只因为你命好而已。”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眼前的人,他就有说不出的厌恶感。
他看着对方的手在轻颤,看着对方的脸因忍耐而渐渐扭曲。他得再加把劲。
齐辰又说:“你今天拥有的身份地位,在他日随时可能被替换掉。你,也只是好命,你该珍惜现在的日子,别妄想去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着不像普通人,也不像什么好人,无缘无故跑到他面前,叫他跟他回去。简直是莫名其妙。
就算是原身的家人,他也不管。他现在只关心她。
别妄想去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齐浚杀心顿起。齐辰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影子而已,论起可怜,他望尘莫及,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杀了他,杀了他!齐浚一手按上腰中长剑。
就是现在,趁着对方心神不稳,齐辰冲了出去,离开包围。
齐浚拔剑的手,被近身之人按住,那人向他摇摇头,示意队伍中还有其它势力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他静看齐辰跑远,心中再次发誓:总有一天,他要齐逸齐辰两兄弟,比死还难。
“三公子。”有人在齐辰身后喊,齐辰当作没听见,继续绕了一个大圈往庄园里走。
齐辰有预感,遇上这伙人,他今后安生的日子恐怕难以安生得了。
第27章
老大夫的药起了作用,秦音很快醒来,仍是有气无力,神情怏怏。
“音姐姐,你到底哪儿不舒服?”杨晴坐在她床前问。
秦音:“我不知道。”
她的心空洞洞的,整个人也空落落的,反应在身体上的变化,就是软绵无力。
齐辰端着一碗粥到她面前说:“你一天没吃饭了,要不要喝点粥?”
秦音点头,她不想把脆弱露给外人看,尤其是他。
齐辰便扶着她起身,吹凉手中的粥,喂到她嘴边,看着她吃下去。他想对她说声对不起,碍于杨晴在这儿,他不方便说。
于是,他便支开杨晴,说:“厨房里炖了你爱吃的燕窝粥,阿音这里有我就够了。”
杨晴起身,说:“音姐姐,我先去吃饭,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秦音:“好。”
齐辰再喂她,秦音推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她不可以这么没用。
她勉强端住碗,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她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填充肚子饥饿而已。
齐辰看的不忍,说:“吃不下去,别勉强自己。”
秦音没有说话。
齐辰下猛料,说:“我今日遇上一伙人,他们说我是三公子。”
秦音手没有停顿,她早猜到了。她头也不抬地问:“所以呢?”
齐辰:“他们想带我回去,我拒绝了。”
秦音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粥,速度没有变化。
齐辰忽然泄气,说:“大夫说你得了心病。现在看来,不是我的原因。你可以不告诉我,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但请你,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至少,你身边还有关心你的人。”
秦音重复:“心病?”
她得了心病,怎么会?
齐辰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在桌上,说:“心病无药可治,唯有自己想开。这种病很严重。”
他握住她的双手,借此传递力量,说:“世事无常,我们与其处在惶恐中,不如想着法子去解决它。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刺激性的消息,落得得了心病这种程度。你不想说,我不会过问。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保护着你,给予你更多的关爱。”
最后,他后又道:“我爱你护你,此生此世。”
她看着他的眼睛,只觉悲哀重重。命运让他们相遇,命运也让他们相杀。他们唯一不会拥有的,便是男女之爱。
她与他,是敌人,此生此世。
她的眼中盛满悲伤,齐辰便心痛满怀,他说:“你不该悲伤的,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儿。命运让你我相遇,就是让我保护你不受伤害。你要达成的那个愿望,我不会参与其中。我只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守候着你。”
他的话太真,秦音难以分辩。她毕竟是个女孩儿,会被男人动听的话,打动片刻。
她说:“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齐辰放开她的手,他知道她不信。总有一天,她会信的。他会证明给她看。
门外,天边只剩余晖照耀大地。庄园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齐辰看着亲手打造的庄园,亭台楼榭、桃花林、荷花池、温泉池、避署熔洞......每一样,都是他精心设计,只为她住的舒心。
前世,有人说爱情让女人变傻瓜。其实,男人亦然。
“发什么呆呢?”杨晴端着糕点,从后面拍道。
齐辰从身上拿出一块金子,说:“想玩游戏吗?如果玩的好,这块金子就是你的了。”
杨晴双眼放光,说:“什么游戏?”
“你跟我来。”齐辰带着她穿过一大片荷花池,来到一间堆满杂物的屋子。
屋子里全摆上那种大箱子,一箱箱的,连下脚地都没有。
杨晴好奇地问:“好多箱子,箱子里是什么?”
齐辰:“你打开看看。”
杨晴胆大地打开,发出哇的赞叹声,说:“全是衣服哎!好漂亮。”她手中拿着一件浅黄色华丽衣袍。任何金闪闪、黄澄澄的东西,在她眼中都是贵重的、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