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受醒了后,看到大叔在他身边,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不能否认自己是害怕的,没有大叔的陪伴,他会恐惧,会焦虑。他紧紧抱着大叔的胳膊,埋着头,他明白,他需要大叔,无论何时。
大叔攻看到小小受无声的哭泣着,他此刻觉得小小受的泪水像是对他的责备,想到这里,大叔抚摸着小小受的头,说:“对不起。”
小小受听到大叔在责备自己,抬起头,又摇了摇头。
“对不起,小不点。我没能保护好你。”
小小受还只是摇头,说道:“我,我不怪叔。我,我就是很害怕。”
大叔忧郁英俊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小小受不明白大叔在笑什么,笑他胆子小吗?
可大叔脸上的笑可不是兴奋喜悦,而是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得意,他明白了,小不点离不开他,他给予了小不点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信任自己。
小小受很快顺利出院,那些天大叔对小小受的饮食健康很是上心,起码比平常还要用心,可怜的小不点一个暑假就没能吃几个冰激凌,然后,带着这份夏天的小遗憾开学了。
大叔还是像平时一样,上上班,努力工作的时候想一下小不点,有了空就会带着小不点往外面跑,带小不点去他想去的地方。大叔看着几年前的双眼充满童稚、怯嫩的小不点,渐渐变成一位清朗、俊美的少年,心里肯定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大叔会担心小不点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但从没担心过小小受的学习成绩。
小小受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上了高中升的也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完全没有靠大叔的关系,凭自己的实力考上。于是,小不点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
大叔带小小受配眼镜的那天,东看看西看看,亲自为小小受一个一个选,仔细考虑着什么样的镜框才能不影响小不点的颜值。一向话不多的大叔竟然变得唠叨起来,问了医生许多问题,又叮嘱小不点好好爱护眼睛。
小小受戴上眼睛,满意地笑笑,世界清楚了不少,但还没细细看看清晰的世界,就对上大叔担心焦虑的眼神。
“这怎么办?你看看,这双眼睛怎么就近视了?”
“戴上眼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跟我讲。”
“我回去给你买点蒸汽眼罩,眼睛累了就用用。”
……
小小受听到大叔的念叨,轻轻一笑,挽着大叔的手答应着:“好好好,我知道啦。”
大叔为小小受的近视心痛不已,小小受倒是觉得没什么,度数也不算很高,戴上眼镜更斯文了点,洗澡吃饭不太方便,其他也没什么,但对大叔来说,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毕竟大叔最喜欢的就是小不点的那双大眼睛了。
于是,大叔连续给小小受做了半个月的“对眼睛好的蔬菜”,吃得小不点眼泪汪汪的才作罢。
日子就那么过,直到大叔的头上长出第一根白头发,小小受跑进房间里抹了好久的眼泪。大叔不太明白自从上了高中后很少再哭鼻子的小小受为什么这次哭得毫无征兆,大叔怎么哄啊都不行,最后只能来硬的,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小小受“嗯”了一声又抹了一下眼泪,心里也有了小算盘。
第17章
少年受高一下半学期的时候,正值大家都在为分班分文理的事情焦虑时,大叔接到了老师的电话,约好周五下午见一面,大叔以为小不点在学校里的成绩有波动,但每天少年受回家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没有情绪的变化,大叔也没好主动去问他。
大叔周五下午提前下班,就赶向了小不点的学校。班主任也刚上完一节课,看到大叔,点头示意。
“您先别紧张,你家孩子的学习一直很让人放心,就是……”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最近,有一个女孩子一直给他写一些小诗什么的,我们做老师的也能理解,这些匿名信是放在你家孩子桌上的,我们本来也没想管太多,倒是你家孩子一直对这些心视若无睹,害怕影响他的情绪,就暂时收起来了。”
大叔一听,原来是这事,顿时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老师将那只盒子递给大叔,大叔并不想接,他还没有慷慨到接过小不点的这些个桃花。
回家后,小不点已经放学自己到家了,大叔洗了洗手,陪他坐下一起吃饭。
“听说有个孩子一直给你写信?”大叔毫不避讳地问道,他觉得早恋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嗯。”少年受扒了一口饭,不想谈这个问题。
“那你对人家感觉怎么样?”大叔又问。
“就……还行。”少年受并没有说别人坏话的习惯,就只给了个中肯的回答。
“其实呢,你要是喜欢人家,你们,在一起的话,我是没有意见的……”大叔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也没有很足,本来想装作一位大度开明的家长的,可是语气彻底出卖了他。
“什么?”少年受放下筷子,盯着大叔的脸,“你真这样想?叔?”
大叔没有回答,夹了一块鱼给少年受。
“可,可他是男的……”少年受失落地低下头,他的失落只是因为大叔的那一番话。
大叔顿了一下,想了想,问:“你知道他是谁?”
“嗯,班里就那么几个跟我熟的,字迹一看就看出来了……”
“那……那也没关系啊,只要你们互相真心喜欢,我……很支持。”
少年受一直低着头,听到大叔这句话,突然忍不了了,站起来,握着拳,眼睛里泪汪汪的,质问大叔:“您能接受我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可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和你?”
说完,少年受就回了房间,气呼呼地打开电脑,迫使自己分了会神。
大叔没想到少年受会发火,并且发火的时候也能这么软绵绵的,说实话,刚意识到少年受可能是叛逆期到了,大叔还是蛮紧张的,但听到少年受的质问,大叔反而放松了一下。
大叔虽然对感情比较麻木,可他还不至于笨到这份上。他知道少年受对他的感情,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一直以来以父亲的角度与他沟通,这……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实现角色的转化,毕竟当初领养少年受的时候也没想到两个人会走到这地步。
大叔垂下眼睛,撑着头,无奈地笑了笑。
大叔低估了小不点的决心,从那天起便一直跟他冷战。吃早饭的时候也不亲热地叫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出房间,然后一起动筷子;晚上回来的时候,轻轻地打声招呼就进了房间开始学习。
大叔一天天不安起来,整夜辗转反侧,不知道怎么化解这样的氛围。
一个多月后,少年受期末考试完,放了暑假。大叔看他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是在电脑前坐着,就是看看书,发发呆。有时候和几个同学出去打打球,回来看到下班的大叔也没有以前那么兴奋雀跃了。
大叔觉得自己家里的这只小不点好像被人掉包了。
第18章
大叔忍了近两个月的“冷战”,终于憋不住了,他承认,他在对于小不点的事情上,耐性还是差了点,终于,大叔某天和少年受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主动打破了僵局。
“你选了文还是理?”大叔一直在对少年受的人生选择上给予很大的宽容,他不会强逼着少年受做出难为的选择,所以,他没有过问,正巧那些日子少年受也不愿意和他说话,这事大叔便一直不了解。
“理。”少年受没有犹豫地说。
“嗯,挺好。”大叔喝了一口牛奶,答道。
“理科会让我很有成就感,文科我也喜欢,但是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接触。”少年受低着头,大叔看着小不点,差点就以为他不生气了。
很快,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少年受吃完饭,从房间里拿了一只包,然后就准备出门了。
大叔觉得小不点没有想告诉他行踪的意思,眼睁睁看着 小不点穿上鞋,然后打开门。
终于,大叔放下手里的筷子,喊了声:“胡青语!站住。”
少年受瞬时僵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叔这么大声地喊自己的名字,他甚至立刻开始自责了起来,他质问自己是不是任性得太过了,真的惹大叔生气了?
大叔叹了口气,抱着臂倚靠在椅背上,盯着少年的背影眼神坚定地说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