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宫娥捧来玉泉水,对于涂山卿的话充耳不闻,玄衣戎装男子接过杯子薄唇轻抿而尽。“女子间的比赛可是此时?”
“不错,女儿家不过是过家家罢了。”涂山卿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此时女子间的比赛已开始,比起男子的比赛,女子的障碍不过是徒增谢趣味罢了。哪像他们男儿间的障碍,多是跳墩、走桥、走河涧、走悬崖。
混合赛考虑到女子的体能,子音帝君特许女子先跑半圈,男子随后追上。眼看女子组先先跑出了半圈,男子组的号角响起,一众男儿已是你追我赶,不到一刻钟便追上了早跑半圈的女子组。
涂山诗见状随即加快速度,每年她都只能夺第二,这第一名每年都是卿哥哥与婧哥哥,今年也不知鹿死谁手?忽见身旁一个身影赶了上来,着实吓了一下,还好她临危不乱。
“小狐狸,可是想赢?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可你得赏我一亲芳泽。”这身影原来是今日颇为耀眼的玄仙狐族男子,此时他已经追了上来,与她并驾齐驱,他们身后的乃是白衣飘飘的涂山卿上仙与玄衣的涂婧次仙。
“他娘的,干卿底事!”涂山诗依旧目视前方,勒紧手中的缰绳,气冲冲地回了句。此等竞技之事靠的乃是一鼓作气,各人自有各人修为,输赢全在个人修为之上。
只见那玄仙狐族男子纵身一跳,人已跃到涂山诗的黑马背上,她的纤腰被男子一手圈住,剩下的那只手一把夺过涂山诗的缰绳,观众席上的人无不惊呼一声,此番意外之事实属难料。
“放肆!你怎敢要挟我?!”涂山诗惊呼一声。
青丘仙狐帝与天帝面面相觑,对于此事一时之间没了什么主意。若那男子用术法犯规那便好说,可那男子依靠的不过是真材实料。
涂山诗一个转身挥手欲以手刀劈向玄仙狐族男子,却见他低头轻松闪过,她此次在马背上把身体整个转过去对着男子的胸膛一脚踹出,只见男子的手依旧拿着缰绳,身子已飞离马背,她这一脚踹空了。
“阿妹!”身后紧追着的涂山卿与涂婧惊呼道。
“你怎以为在马背上可赢我。”男子轻松说话间,人已重新坐回马背上。他的左侧后方,涂婧连人带马已赶到,涂婧欲一掌劈向玄仙狐族男子,却见男子轻松反手四两拨千斤把涂婧顺势推下马。
场外又是一阵惊呼,这好好的竞技怎会变成打群架了?!尤其那玄衣男子虽在马背之上却轻巧的如履平地,这马背上的功夫果然了得。众人见天帝与子音帝君并无作声,只好暗自看戏。
眼见涂婧被推下马,涂山卿从右侧前进,他一手扎紧缰绳,一手伸出准备上前拉住涂山诗伸出的手,那玄衣男子把缰绳一扯,那天马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涂山卿的天马刹不住去势就此与涂山诗的手失之交臂——完美错开了。
这……这马术还能如此?!涂山卿心中一愣。
“抓紧!”
眼看着涂山卿已跑远,玄衣男子稳住涂山诗的腰,两脚一蹬,那天马随即飞奔追上了还在错愕中的涂山卿,因为错过了救人的时机,涂山卿还在纠结是调转马头救人抑或是火速前进,直到眼前飘过一匹白马的身影这才回过神来。
身后的涂婧早已重回马背上,路过涂山卿身旁时毫不犹豫道:“你还愣着作甚?诗儿还在那厮手上!快追!”
两人不时抽打马屁股加速前进,奈何仍旧是与玄衣男子有着一段距离,他们调转马头之时,男子手中早已拿着锦旗。涂山诗见锦旗在身前伸手便去拔,奈何几番用力也拔不出来,最后觉得还是算了,毕竟自己打不过人家。
因为对此竞技毫无把握,涂姬早早便退了赛,这个甜美的小人儿只在场外看着,却见涂姬拱着手在嘴边喊到:“六哥,虽败犹荣啊!”赛场上正狂追不舍得涂婧身子突然一歪,差点被自己的亲妹子气得一口老血吐出。什么叫虽败犹荣?哥哥他还没出尽全力。
涂山卿闻言忍不住扬起笑意,引来场外的仙女宫娥们脸红耳赤发出一阵娇羞的哀叹。涂山诗隐约间听到涂姬的话,扭头望向涂婧俏皮一笑,一对桃花眼甚是迷人。
“小狐狸,认真点。”玄衣男子轻拍涂山诗的头盔,她只觉两耳边全是风声,眼前的人群越来越近,男子一个侧身便把锦旗插入箭壶中——竟然赢了!
这场竞技可谓毫无悬念地由玄仙狐族赢了,涂山卿下了马便急急赶来玄衣男子的马旁,玄衣男子乃是把涂山诗从自己怀里拎给他的。“诗儿你可安好?”
“都是大哥办事不力!不理你了!”涂山诗颇为刁蛮地粉拳如流星般锤在涂山卿身上。
“是,是,是!”涂山卿溺爱地帮她摘下头盔,“我也摸不着能如此。”此话乃是真真真大实话,他以为玄衣男子会一路向前,哪知他突然让马儿伏地不起,他便这样硬生生地错过了。
玄衣男子一跃下马,看着涂山卿哄着垂髫般的语气便觉可笑,这时涂婧也来了,他抡起拳头就着玄衣男子的胸膛便是一拳。“好小子!今日可为我九尾玄仙狐一族吐气扬眉!”
“婧哥哥也是笨蛋!”涂山诗怒道。
“是!是!是!什么都笨。”涂婧无奈地两手一摊,“累不?赶紧去换衣服,别着凉了。”涂婧哄着涂山诗去换衣服,此番竞技,玄仙狐族英雄辈出,比起之前的更加有趣了。
第七章
待小辈们一哄而散,青丘仙狐帝和天帝扬着笑意一路走来,青丘仙狐帝夸天帝一言,天居回青丘仙狐帝十句,你来我往,两人说得兴起时也拍了拍玄衣男子的胸膛,男子不怒反笑只见他脱下面具惊得天帝与子音帝君面面相觑。
适才只顾着竞技,如今略感微热的玄衣青年摘下头盔拿下面具,他乃是男生女相的阴柔俊美神君——涂姮,他化去身上的障眼法,此刻浑身上下皆是被金光闪闪的仙气缠绕。
天帝吃惊地瞟向子音帝君,适才他还拍打了这位天族功臣的胸膛。他不是九尾玄仙狐君上——涂姮本人又会是谁?四百年前的大战,他收复了魔狐族、灵狐族等一众九尾狐族为天族盟军,扭转了天族的劣势。当年因着大战受了伤,这九尾玄狐仙君上涂姮只得闭关沉睡去了。“怎……怎会是涂姮上神?”
“小神见过天帝、子音帝君,小神如今不过是赋闲之人。闻说如今青丘人才辈出,是以蠢蠢欲动锻炼锻炼。”涂姮淡然一笑说得颇为轻巧,他随手接过仙女宫娥战战兢兢送来的玉泉水一口喝尽。
“上神过誉了,小神的儿女不过尔尔,让大家见笑了。”子音帝君作揖恭敬地道。适才他只觉这男子思维极敏捷却不曾多想能有此番临危不乱者却是九尾仙狐族的战神涂姮上神是也。当年若非这九尾玄仙狐君上受了重伤需得闭关沉睡以作修复自身修为,加之他保荐他这位这个九尾白仙狐上君替他掌管青丘,诚然天帝也不会推举他一统青丘之国。
“子音帝君无需谦虚,青丘在子音帝君的统治之下乃是一片欣欣向荣、男耕女织,又是一个青丘好时节。”涂姮轻摇手中的绸骨扇笑道。
天帝难得遇上涂姮,自己一直有着心事想要找他详谈。今日既然遇上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了,他与涂姮交代了声借步说话便抛下子音帝君走远了好几丈。其实此事也并非什么大事儿,只是天帝一直便有心想招揽这位不过在五万岁便飞升为上神的年轻才俊当天族的驸马爷。
“涂姮上神如今已有八万岁,可这妻室仍旧悬空,本君思索着何不与东海水君的公主共谐连理?”这东海水君的阿娘是老天帝的第一位天孙,天族名正言顺的公主。这桩姻缘若是成了,这青丘也算是完全归顺于天族。
“承蒙错爱,小神乃是走兽不熟水性,怕是辜负了天帝的厚望。”涂姮儒雅地退拒了此桩婚事,若他是这般容易受摆布,当年便会早早答应九尾金狐帝提议帝姬姒昭与他成亲之事。
“诗儿如今不过五万岁,不知涂姮上神意下如何?”子音帝君抢先一步道,天帝之意,他不是不懂,只是不知这位心高气傲的上神可是乐意。
“子音帝君的公主乃是一株耀眼牡丹,小神虽是有意摘下,奈何不知公主可是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