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丽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少女绿的盒子,她说是泡芙,她亲手做的。
宋文安顿时笑开的接过了,抱着她腻歪的说,“我的好丽丽,你真好。”
林凉瞧少年脸上未露半点虚假面容,似是真为少女痴心以待而感激欢喜,周围熟悉的人也哟声拍手的起哄。
虚伪而贪婪的人性。
这人背着女朋友和妹妹。又或是背着妹妹在外有个女朋友。
林凉又笑了。温柔的混进人群起哄。
宋轻轻依旧站在单元门口等宋文安回家。他先一步进了自己的单元门。他关上门,没有走。
他转过身子,透过镂空的防护栏。他看宋文安拿出泡芙盒子,捏着一个泡芙塞进她的嘴,他摸着她的头发,笑得温和、真实。
影影绰绰地听到宋文安对她说。“轻轻…吃吧,我亲自买的…好吃吧。”
宋轻轻重重的点头,鼓着腮露出酒窝。她扯着他的衣角,似乎撒娇。我还要。
他摇摇头,手指戳着她像是松鼠的脸颊,笑着说,“不行哦…没吃完哥哥是不会给的。”
宋轻轻连忙吞咽,吃完了便张着嘴啊啊两声,示意宋文安检查。她又扯着他的衣角,笑着眨眼,瞧他。她眼里的渴望如酒般。
宋文安没动,他眼里是溢出的蜜水。他弯了弯身,头向她靠近,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唇。
宋轻轻立马懂得,垫着脚瞬间吻上。
一秒。宋文安起了身,看她吃完泡芙。他把盒子扔进垃圾桶,牵她的手走进单元门。
为什么不进屋里吃?仅仅是为了那一秒的吻?林凉疑惑。
他有些推翻以前。认为宋文安只是为了一逞XING欲。而宋轻轻呢?她个傻子懂爱吗?
莫说她,他自己又能懂几分。还想她懂不懂。
林凉摸着不自在的心口,笑着摇摇头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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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他侧脸,透过遮帘缝隙的窗口,隐约而不经意的看见宋文安吻宋轻轻。
不是浅尝辄止的相触。而是男女荷尔蒙迷乱的深吻。他们左右摆着。炙热地唇舌交融。
宋文安的手不停揉捏她。五指骨节在衣衫表面像层层的山峦。动作起伏不定。
他消停了。懊恼地发现没关窗帘,又翻身关上。
黑暗浸入。
林凉缓缓收眼。他无意识摸着自己的唇。手指拂过上唇和下唇,天生的微笑唇,做平淡的表情也是笑。
他闪过文丽充满喜悦的脸,又冒出宋轻轻的模样。
一双没有□□,没有挣扎的死眼。她睁眼瞧着对面猩红着眼的男生,面上眼里都是波澜不惊,静如镜湖。
静。想扔一颗石头,掀翻她。
这双眼如果染上情分。她挣扎的哭泣,悲绝的沙声,红肿的眼睛,绝望乞求哀嚎,都因他而起。
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想看。想看。他真想看看。
像看一条濒死的金鱼。颤抖身体,拼命摇摆鱼尾。它被自己的血液包裹,它摩擦自己的鲜红。在地板上无声喘吸,它睁着圆眼,悄无声息的停止喘动。
绝美的凄色,瑰丽的泣血。多美。多令人痴目。他连心尖都在战栗。
至白的纸页。她。他需要发泄恶臭浊气所包盛的容器。
粗俗点。他突然想C她。这个无声不抗的傻子。他在她上居高俯视。瞧她从无声无色到挣扎流泪。一副委屈死绝的惨样。
他怎么这么坏。坏烂了。这龌龊恶心的念头。
水汽弥漫的空间。少年因情绪而颤抖地书写,书纸上只有歪歪曲曲的笔触,再不复往日的潇洒。
☆、16
16
人生来便注定只能是孤独的自己。
这句话曾是他心上盾。他不依赖父母,没有朋友,不期待所谓的另一半。他的生命只有过客,和生理欲求所接触的陌生人。
有些过客执着地依赖他。自以为在人生道路中找到互相搀扶的臂膀。
宋文安。他不知是否包含其中。
他只是为自己一个违背常理的病态念头,假惺惺的与宋文安成为了世间俗称的“朋友”。
上下学的相伴,课题知识的交流,游戏的陪玩,似是真成了朋友。他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宋文安知晓了他是A市副书记林盛的儿子。
“我家阿姨送了一大袋草莓酸奶过来。可是我最近喝腻了,就拿给妹妹喝吧。你妹妹很可爱,让我想起我家好久没见的妹妹了。我去见见她,可以吗?”
小区的水泥路。林凉看着单元门102的数字门牌。门口没有她的身影。他眼睛轻轻一抬,含着礼貌而请求的笑容,温柔敦厚仿若无害。他对他说。
回头时斜落的眸子恰如一撇黑色的飞燕尾。一缕黑发飘在眉间。他嘴角的笑容顺时而收。
宋文安只闪过宋轻轻嘬着酸奶露着酒窝的脸。没经细究,他回他。
“好啊。”
这是林凉第一次感受宋文安贫困的家境。
大门前贴着褪色的福字和对联,门上无数的小广告,撕了又被人贴上,门两边的墙由白转灰
宋文安敲开门。
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打开门。她穿紫色的衣衫,脚上一双黑色的破边拖鞋,斜长的刘海油成一缕贴在右边,眼角的皱纹像是用刀割走,脸上一排中年妇女常有的黄褐斑。
她一见林凉,笑开脸,殷勤的说:“文安…这就是林凉啊,这孩子长得真好。”
她赶忙从屋里拿出一双未拆封的新拖鞋,急急匆匆放在地上。
“谢谢阿姨。阿姨客气了。”林凉礼貌低头示谢。
浑然天成的涵养,没人察觉任何的突兀和虚假。马春艳喜欢品学皆优的同学。她着急准备水果盘放在落满烟灰和果皮核壳的茶几。垃圾被她用一张灰色破洞的抹布,急促地抹进垃圾桶里。
沙发原是白皮的地儿已发黄,破几个大洞露出黄褐色的棉花和木头支架。
宋轻轻蹲在厨房的地上。面前一个红色的塑料盆和装菜的塑料袋。她认真低着头择着油花菜。
林凉拎着刚拿出的透明大袋草莓酸奶。里面一共十五袋。他放在桌上,又撕开包装拿出一袋。他走到她跟前。
宋轻轻见他走来,缓缓站起身,双手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水迹。她木然的看他。
林凉看了眼她黑色衣服上蹭灰的一片,又看看四周。
她的右侧墙面有红色蜡笔画出的张牙舞爪的五角星。她的身后是堆满杂物和灰尘的老式单开冰箱。
马春艳见贵客来,忙收拾家里杂乱的地方。一面偷声骂咧宋文安。也不提前招呼她。
宋文安进了卧室放下书包,整理一些衣物准备放进洗衣桶里。
厨房只剩林凉和宋轻轻,他站在她身前。
“轻轻妹妹,给。”
林凉背着身挡住马春艳的眼神。他稍稍弯身,面上慈笑,瓷白的两只手指拎着一袋酸奶,晃在她眼前。
宋轻轻呆着。没有伸手。
马春艳偏头听到他的话,看了一眼,于是朝她大喊,“憨包!愣着咋子!哥哥都给你了还不说谢谢哥哥!”
她怔了一刻。从他手中接过,霎时笑如花颜。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林凉微笑着摇摇头。“不用谢。”
她伸手接着。他手臂向前,手指“不经意”拂过她的。
没穿小衣的柔软从指尖肉传来。刺麻感浮在心上。
宋轻轻用嘴蛮力扯开包装,一时开心喝上,丝毫不在意面前男生不合理的举动。
少年深深看她。眼里一滴墨,落下。渗透宣纸。
林凉柔笑。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她毫不在意地只喝酸奶。不熟客对她随意的触碰,她一点也不反感。
还是因为他给过她两次酸奶?对他保有好感。
于是林凉第二次直白地捏抓一下她的肉,动作大胆。
她只盯着酸奶袋上花里胡哨的花纹。她不排斥、没有反应。
林凉顿时站直身子收回手。他对还在低头拖地的马春艳礼貌的说。
“阿姨,谢谢你的招待了。我来这只是想送点酸奶。再见了阿姨。”
马春艳一听,忙放下拖把。“这么着急回去啊,就在这吃了吧…马上我饭也都快做好了,听文安说你租在这住,哪有空做饭啊…”
“不用了阿姨,我订了酒店的外卖,可能现在已经到了。”
林凉笑着说,一面走到门口,脱下拖鞋。
酒店。有钱人果然…马春艳没再坚持了。她送他到门口,又笑着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