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手却猝然用手掌包住。再整个右手翻进,快得他不及反应。
这不过是个信号。一个麻木听话的信号。
她抬头看他,眼里虚渺。她平淡的说:“哥哥,你别生气。”
林凉低头瞧着她的眼睛。血管和神经正受激感,他感受她的指尖。
他笑了。
不是往时富有技巧般恰到好处。他的笑,此时充满人欲的血气,如破了罐的尸水。
乱lun的妹妹?却把他看成她的哥哥…他悠悠闭了眼捂着额头。阴暗的想法正丑陋地藏在他的笑中。
免费送上门的服务?那。他就勉强当她一次好哥哥吧。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耳朵。
X对于他,可有可无,不贪不痴,也不厌不倦。好比一支笔、一本书。不过被碰倒是第一次,就在这随时会来人的阴黑角落,被人看见有个小孩给乖乖生的他做首交。
这种别样意味。如暴露狂般的心理癖习,心理激素下促生物质,它气昂昂交给她。
分钟几刻,他还是对女人感到膈应,那点兴奋一瞬而过。理性袭来,他冷着声握住她的手腕。
她紧握。他怕强扯会伤着他,一时面色犹如青鬼般,寒气浸来。
“放开。”
他快捏碎她的骨头。
他说:“想死是吗?”
她被人灌了酒,此时也酒意上头,昏沉着脑袋,难受又晕乎。她喃喃一句,“哥哥不要生气。”
她卖力。手心柔软似棉。
林凉没有松开他的手,也没用力的阻拦她。
她流露的气息,让他一时难以安放的阴郁暴躁,好似轻易包裹进她的手心。化无。
好似小河急湍里的一块上面覆满青苔灰沙的石块。风叶扫走石块上的沙砾,缓缓落入河中。
他低了眸子,瞳孔如黑石般。
诡谲的美少年,猛地按住她的脸埋进怀中,他的手臂抱着她的头,手掌便放在她的脑后,用力的按压。
郁气化为欲。林凉面无表情在女孩手里。他没有发出声音,两人像在拥抱。
若不是少年的抖动分外明显。
女孩手掌有着茧子。弄得少年终是不禁在她耳侧难捱的埋头,掩住他的外露。
他露几声少年变声期沙哑的呼息,很小很细。
女孩的手腕酸了,皮肤泛着痛意。她想抽出,只一动便被少年知晓。这次换他死死不放,她只能继续迎受他的折磨。
时间变得分外漫长。
少年缓了一刻呼吸,然后慢慢地放开她。
林凉借着灯瞧她衣服上散落的,他放回布里,缓雅地调整位置。他准备进酒吧拿点纸巾给她擦擦。
抬头,女孩已经走了。
他没有去追,他甚至记不清女孩面容,也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穿着打扮都没细看。
他应该推开她,然后春风细雨般和她说她认错了,转身即走就行。可释解过于舒服,女孩的气息也太过包容,以至于卸下伪装,只想狠狠地倾泄憋朽。
时间会抹平一切。
林凉回了酒吧。
-
回了家有些晚,仆子给他开了门,他放了书包换了鞋子,准备上楼回到房间。
一脚却蛮力地踢到他的后腰部,弄得他猝不及防地受痛的摔在地上,只能匍匐着抬着脸,看着慢慢落入眼帘的一双黑皮鞋。
呵。这老东西。他低低轻笑。
林盛参过军,脚力很猛,曾经一脚踢得一个下属躺进医院一个星期。
林凉撑着双臂,异常艰涩的才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柔声唤了一句,“爸。”
“喝酒了?”林盛不怒而威,站在那便如座山。
林凉忍耐腰部开始蔓延的疼痛,咬着牙,才缓缓抬了头,扬着笑容说。“爸,有几个朋友邀请,我…”
话没有说全,腹部又中一脚,直踢得他连连退后几步。伪装的笑容开始龟裂,额角落下几滴冷汗,腹部疼得像有人用刀在绞。
他没有用手抚过伤口,他无动作地低着头,准备听男人的叱骂。
“让你别在外面丢我的脸,听不懂吗?!废物玩意儿!酒是你能沾的?!那种地方是你这种人能去的?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尽想些歪门邪道。养你真不如养猪!中考都没考过温醉清还有脸出去玩?!”
男人越说越气,一个巴掌扇来,少年白嫩的脸,霎时起了一片红色。
“给老子滚回房间读书!别再让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学生没个学生样。我林盛的儿子怎么能是你这样?!”
什么叫规矩。为什么就要按照他的想法活。
“对不起爸,我错了。”林凉说,“我以后只会把心放在学习上。”
他平缓情绪,低头的眼里淡漠如烟,嘴里的话涵养得听不出脾气。
“别打了,孩子还要上学,你让同学们还怎么看我们家。”
他的母亲从卧室出来,打着哈欠。大抵是扰她清眠,她才免不得尽尽责任出来劝说一句,说完又回房了。
“滚。”
林盛怒着声,上楼回房了。
一旁的佣人习惯性的拿来药酒和棉签,捞起他的校服,为他擦着。
林凉笑着,礼貌而有风度的说。“谢谢你了,高嫂。”
高嫂为这少年莫名难受,她只能回他。“客气了,少爷。”
他是别人口中完美无瑕的俊俏少年,别人眼里的成熟礼貌,不争不卑,不急不躁。于是大多人待他如温月。
他柔意遍照,似是怎样的责骂歌颂,他的脸上也一如平静,不会随人而转。
可远人瞧不见月的坑坑洼洼。
白色的房间整齐而简洁。床头柜上是突兀的黑色灯盏,发着光。
地板上躺着几条金鱼,是被人用脚狠狠的踩在地上,□□碾压而死的。木地板上流着未干涸的鲜血,顺着路线滑落。
阳光明媚。
少年清晨的笑容含光,说话也如人畜无害般清雅,带着对不幸生物的惋惜。
“高嫂,我的几只金鱼好像被妹妹拿去玩了。然后...”他难过的低下眸子。“能麻烦你帮我去花鸟市场再买几只吗?谢谢。”
一切美好得令人心动。
☆、13
13
有时候真觉得他被医生剪断肚脐线时。他就死了。
林凉低着眸,神色淡然走在路上,腰脊的疼痛一阵一阵,像是一块石头咔吱咔吱的撞在皮骨上。
他的父亲立志望子成龙。他最爱的是众人的夸赞应和。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家长权威。
“林凉这孩子真乖,以后肯定做大事。”
乖?乖是因为不能反抗。他们喜欢的是最委屈的孩子。
“这孩子哪像我家孩子。他成绩又好待人又有礼貌从不去那种地方,我孩子要是有他一半,我就省心多了。”
“林凉长相又好,做事又聪明。真的是我瞧过最优秀的孩子。”
林威虚假地回他们。“哪里哪里。他还做得不够。”
不够倒是是真的。他离他的及格线永远有距离,他不可能听他嘴里说一句。
你努力了就是最棒的。
他永远只说:“林凉,你还要加把劲。”
不够。什么都不够。不到满分就是傻子、垃圾、不配活着。露出一点自我就是自私、张扬、不够宽容。他不配拥有童年。
别人表面上的言语成了爱慕虚荣的大人最爱的面具。他任他摆布。
他有一面袈裟。包裹他难以迸发的怨言,堆在某个角落里。蹲着一个阴森森、灰郁厌世的林凉。
他不爱钢琴。小时候哀求大人说能不能不要每天都练,他想出去玩一玩。被拒绝、谩骂,说他小小年纪就只知道玩。
他筋疲力尽的刷题看书。有一次烦躁爆发,撕纸扔书。他用棍子抽他,骂他造反,骂他是不是以后要当个罪犯?他说打他他才有记性。骂是记不住的。
其余人摔坏他最爱的唯一一个玩具。他怒视,那一刻真想杀死那个人。于是手抬起,推他倒地。他迎来父亲突然的一巴掌,他捂着脸颊发蒙。
他听他说:“你干什么?!他年纪比你小,你就不能让着他点。林凉,人要大度。”
他放下手,没有表情。他抬头看着他。
你看,这老东西居然是我的父亲。
他不再期待和争辩。因为知道结果。
林凉十七岁。同肆意冲动哭笑自我的少年格格不入。他对所有事物表现得只有一半热情。不痴也不厌,仿若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