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小歌挑了挑眉, 乖乖地举起双手。
粉衣女孩狠狠擦了擦她碰过的地方，转身安抚了安抚她的小灵兽，“没事没事, 这是个不懂事的侍女，不怕不怕。”
安小歌：“……”
最后粉衣女孩骑上她的灵兽还不忘剜她一眼, 一挥鞭扬长而去。
看见粉衣弟子走了, 随行的两个男子凑过来安慰她。
安小歌无所谓地耸耸肩, 以前她经历过得比这个憋屈的事情多的是，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然后就听见颜雪幽幽叹了口气, “太吓人了，幸好我没有打扫她灵兽的饲养室，搞得好像我们乐意打扫这里一样。”
默了一会儿，她低头轻轻嗅了嗅自己的身上，拧起了秀气的眉，“臭死了, 这身衣服可是我娘新给我做的, 现在全是它们的粪味, 烦死了！”
安小歌安抚了两句，便招呼着大家继续干活。
主管刻薄，如果超过了她规定的时间，免不了挨一顿骂。
回去的路上, 颜雪还对自己身上的味道耿耿于怀, 连问同行的男人几次还是不放心。
她哭丧着脸，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我本以为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饭呢，谁知道竟然让我扫粪，在家我爹娘都没让我干过这些脏活儿。”
看得出来她的父母应该很宠爱她, 只是在惊陵阁可没有人处处让着她照顾她。
这里侍者是出了名的没地位，扫粪还算是轻松的，若是碰上刁蛮的主子，可是有苦日子让她受的。
安小歌正想着，就见迎面慢悠悠走来了两个女弟子。
石板路狭窄，他们四人只得站在一旁等她们走过。
两个弟子穿着统一的弟子服侍，精致的发髻间点缀着华贵雅致的发饰，其中一个人的簪子就是上等的法器，像眼泪一般莹润的翡翠垂下，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你知道吗，咱们门派新来了一个弟子。”
另一个人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甲，上面染着昨日刚做好的蔻丹，浑不在意，“新弟子怎么了。”
戴发簪的笑得一脸猥琐，“他可不一样，他是我见过长得最标志的男子。”
她拉长了声音夸张道，笑得更加肆无忌惮，“绝对可以惊艳到你。”
染着蔻丹的女子嫌弃地斜睨她，“至于吗，再好看还能有我的侍者好看？”
她的侍者可是出了名的嫩皮小白脸，多少人都抢着要呢，还好她当时抢到了手。
这么想着她不禁得意了起来。
发簪女子嘘了一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鄙视她，“绝对没法比，那个新弟子甚至比咱们的沈师兄还好看，我看沈师兄的第一要保不住了。”
蔻丹女子这才放下手，惊道：“当真？新弟子在哪儿，快带我去瞧瞧。”
两人激动的远去，隔着老远还能听见她们的笑声。
安小歌：“……”
用脚想都知道她们口中的新弟子一定是陆言，虽然她主君是优秀了那么一些些，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颜雪暗暗拉了拉她的衣袖，“小歌，你听见了吗，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新弟子哎！”
安小歌淡然置之，“嗯，听起来应该长得不错。”
颜雪绕着头发幻想道：“那该长多好看啊，我要是能成为他的侍者就好了，他刚来惊陵阁肯定还没有侍者，到时候若是选上了我……”
想着想着她突然低头娇笑了一声。
安小歌不甚理解地抽了抽嘴角：“这……”
颜雪推心置腹地凑的更近了一些，“我听说啊，有好多侍者和主子日久生情，最后干脆直接嫁到主子的家里当妾，那这不相当于一下子飞上枝头当凤凰啦。”
安小歌干笑了起来，“是吗。”
颜雪假意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所以啊，你也要打扮的漂亮一些，你看看你脸黑的，这样谁会看上你啊。”
安小歌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她的脸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故意涂黑的，黑到夜里可能一笑就只能看见那一排大白牙。
“但是……”她挠了挠脸颊，“惊陵阁的弟子也不一定家境都很好。”
“没关系啊！”女孩突然激动道：“再不好也肯定比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殷实吧，如果再能找个长得好看的，那我整个人生就圆满了！”
安小歌抽了抽嘴角，给她竖了大拇指。
其他同行的两名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底的不理解。
等回到侍院，所有人站在院子中央，主管开始清点人数。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四人正不紧不慢地走着，立即怒道：“快点！腿脚这么慢，让我等你们吗！”
他们连忙跑过去，但是主管却不让他们归队，执着鞭子绕着他们四人慢慢踱步，“这么晚，干嘛去了！偷懒了？！”
除了颜雪外，三人齐齐摇头，不敢说话。
只有颜雪委屈嘀咕道：“那里活儿那么多，我们一直没有闲着，干完活就赶紧回来了。”
总管一听着话火气“噌”的冒了起来。
她高高扬起鞭子，带着风哨声使劲鞭在地上，瞬间尘土飞扬，“就你们活儿多？！就你们辛苦，别人都能做完，就你们！等了你们足足半炷香的时间！半炷香！”
安小歌一脸牙疼，低头侧眼看颜雪，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主管吃软不吃硬，就是头顺毛驴，让她得了嘴上的便宜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何必非要顶一嘴呢。
颜雪被主管的吼声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看着鞭子在她脸前晃来晃去，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安小歌轻声道：“回主管的话，我们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总管深吸一口气，轻哼一声，慢慢将鞭子缠绕在手上，死盯着颜雪半响才终于把他们放回到队伍里。
归队后，总管说：“为了大家能够被弟子们认识，顺利选走，以后每天你们会被安排去不同院子干活，到时候能不能获得弟子的青睐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所有人互相看了看，暗自开心起来。
此时已经将近傍晚，主管走后大家都各自回到房间中忙自己的事情。
颜雪一直低着头，盯着主管的背影，眼里全是愤然。
安小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好啦，以后不要和她顶嘴就是了。”
“我和她顶嘴了吗，我说得都是事实，所以难道现在说句事实都要被骂吗，这个惊陵阁不待也罢！”
她的声音不算小，四周经过的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怕怕地赶紧离开。
安小歌捂住额头，拉着她就往房间走。
直到坐在床上，颜雪还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来气得不轻。
过了半响，她才慢慢归于平静，转过身子盘腿坐好，“哎？刚刚主管说什么？”
“我们会到弟子们的院子里干活。”
她一扫所有的阴霾，激动地前倾身子凑得更近，“太好了！若是咱们分到新弟子的院子，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
她好像全然忘记刚刚主管的斥责，脸红扑扑的，眼底全是笑意。
安小歌笑答：“好啊。”
颜雪长得好看，一双笑眼弯弯的让人看了心情也舒畅起来，她的声音也软软的，像是吃了糖果，能甜到你的心坎里。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憧憬见到陆言时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
……
夜晚安小歌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房顶。
突然手腕上光芒一闪而过，即使隔着几层布料但在黑夜中也分外明亮。
她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来到院中的一处角落中，并使用灵技屏蔽了自己的气息，这才摸出载信珠催动灵力回应。
“休息了？”
陆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其中低沉中带着沙哑。
“对，我从屋子里出来了，你一切都好吗？”
陆言已经一天都没有怎么开口讲话，此时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很好，放心，你呢？”
“我也很好，主君不用担心，有危险了会用载信珠联系你。”
熄灭了载信珠，陆言透过窗子看向天空上的明月，想到安小歌今日鬼机灵又哭又笑的，他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第二日起来，总管给所有侍者分配了任务。
原本有五十多个侍者，经过昨天的苦力后走掉了一个。
安小歌和颜雪还有另一个男子被分配到了秋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