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员伤亡?
戍渥由于一直侧着脸透过门缝去瞅看守所内部情况,导致摄像头无法识别他的正面无关,并且进行了三次提示,无果后,系统自动判定识别结束,摄像头又扭了回去。
是谁?戍渥纳闷,看守所戒备森严,堪比监狱,但好歹都只是暂时定罪的人,还没有到判刑的那一步,怎么会情况糟糕到出现伤亡?
啪——!
铁门某处发出声音,像是锁被打开,戍渥稍微站远些,看着铁门开始自动朝两侧打开,两位巡逻员也分别往左右两边撤,有人要出来了。
戍渥看到里面大亮,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跑过,他们抬着担架,担架上还没有人。
不一会儿他们就抬着担架又出来了,这回上面躺着人,戍渥借着光去看,他觉得那一身衣服很眼熟,他最近才见过。
这是个女人,油亮优雅的长卷发垂了下去,面上都是鲜血,看不清脸。一辆救护车也立刻驶来停在门口,救护车一侧门打开,里面跑下来两位医生。
医生?
医生?
那个人,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女人,是李绿!
戍渥不敢相信,之前在刑事局匆匆见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除了神色有些恍惚外一切如常,况且她所犯的罪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过,很快就可以出来。
戍渥走向被医生拦住的担架,他在滚烫的空气中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其中还参杂着他非常熟悉的一种味道。只不过他现在想不出来,他要听医生说话。
“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医生戴上医用手套,撑开李绿的眼皮看着,问到抬她出来的人。
“我们在里面听到倒地的声音,所以去看看,看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倒地了,旁边站着一脸痴傻的看守员,她夺走了对方的枪啊!”跟着出来的一位看守员言语有些激动。
医生松开撑着李绿眼皮的手,脱下手套,“救不了了,头上一个大血窟窿,人已经开始变硬了,救不了了。”
另一个医生顺便摁着李绿脖颈大动脉,停了两秒,也说,“联系她的家属吧,她整个身体已经没动静了。”
“啊——!”
他们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喊叫,回过头一看,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的身体还在发抖。
“他就是被夺枪的看守员。”其中一个抬担架的解释道,“估计要有心理阴影了。”
“嗯,行吧,”之前撑开李绿眼皮的那位医生说,“拿白布盖上吧,用不着去医院了。”
抬担架的人泄了气,轻轻将担架落在地上,血腥气随着担架落地时浮起的尘土又散开来,戍渥想接近的脚步停在远处,他感到自己心脏在不安地跳动。
因为他想起来了,那股混杂在李绿血液中的熟悉的味道,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同样的,也与明鹫身上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戍渥的语音电话响了,是明鹫打来的。
“在哪儿?”
“……李医生……她死了。”
——
明鹫坐着悬浮车来看守所借戍渥,戍渥一天没吃东西,明鹫给他带了热食,可是戍渥坐在这里怎么也吃不下,鼻腔里全部都是锈铁味,眼前都是殷红。
“多少吃点,”明鹫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干脆自己打开热食的盖子,让里面的香气散出来,是戍渥喜欢吃的邵氏烤鸭。
闻言,戍渥机械地低头看了看腿上放着的食物,又偏过头看向明鹫,他的眼里有些空洞,像是画师绘画眼睛时忘记点高光,“她为什么会自杀?”
明鹫瞧着戍渥有些起皮的嘴唇,把水递给他,“喝水。”
戍渥不理会,他格外执拗似的,就只是对明鹫,他想要执拗一些,“她为什么会自杀?”
明鹫也不理他,自己拧开瓶盖,仰着头大口吞了两下,接着就势摁住戍渥的后脑,贴进自己,强硬地把水灌了进去,直到听到戍渥吞咽的声音,明鹫才离开两片干涩的柔软。
额头贴着额头,明鹫抚摸着戍渥的软发,轻柔的话语带着熟悉的气息晕开在戍渥鼻尖,像在抚慰,“要先吃东西,你现在说话都没力气。”
戍渥嘴唇有些疼,“今天,你去见过她,是不是?”
明鹫抚着戍渥后脑的大手一顿。
戍渥心脏跟着停了似的,他的听觉在此刻百倍被调动,生怕自己错过一个明鹫要回答的字。
明鹫的手又继续安抚,他回答地很轻,“嗯,我去看守所见了她一面。”
戍渥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他过于集中的听觉似乎耗费了他许多力气,但是眼前这个人又给了他可以放松警惕的信心。
明鹫对于戍渥就像豪华的弹簧床,心情会上上下下,但永远不会让戍渥摔疼,总是让戍渥可以肆意徜徉。
任性一点吧,没关系,戍渥内心发出声音。
戍渥双手环上明鹫的后颈,额头离开,鼻尖凑上去,轻抵着明鹫的鼻尖,由于他身体的转动,腿上的烤鸭滑落下去,扣在脚边。
“你们在聊什么?”戍渥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用嘴唇擦过明鹫的唇。
明鹫对于他这样亲昵的行为竟不觉得意外,似乎早习以为常似的,轻揽着戍渥的腰,不客气地拢住了,“在聊你。”
戍渥更加贴近些,声音里带着蛊惑,“聊我什么?”
明鹫轻笑,笑声钻入戍渥耳中,耳畔发热。
“在聊……你爱我。”
戍渥欺上去,狠狠吻住了这个人,吻住了这个疯狂的,冷峻的,孤独的,又温柔的人。
戍渥嫉妒了,他嫉妒那个在十九区和明鹫相爱的人,他完全不记得所有与明鹫有关的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他好恨,这些本来都是属于他的。
明鹫嘴唇被咬破,戍渥像是失了控,拼命舔|舐,吮吸着明鹫的味道,他像是沉迷,又像是在求救。
戍渥就像是慢慢荒原上的孤蝶,迷茫无助,一路兜兜转转地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生存地。他内心深处一直被忽略掉的,或者说由于没有感受过,所以从未知道自己缺失着的东西,都被明鹫唤醒了。
明鹫唤醒了戍渥的渴望。
作者有话要说:
明:你骗我的,我也要骗回来(kk
谢阅~
第43章 爆炸
白复所说的“后天”,到了。
联合处大楼。
在明鹫个人办公室内,明鸢在跟明鹫报告最近所处理的事情,这是她每周都要做的,算是一周工作汇总,明鹫并没有强制要求,但是明鸢每周都会做。
她的办事效率很高,总结能力很强,事情的轻重缓急也分得清。明鹫想,如果他当初不幸死于战场,那么明沉水一定会想办法把明鸢推到联合处处长的位置上,她也绝对有能力可以胜任这个职位。
报告很快讲完,明鸢在即将结束时,特意提了一句,“我昨天去医院验血了。”
明鹫低头翻看着文件,“嗯”了一声。
明鸢昂着头,但是眼睛是向下瞄的,“为什么会突然让我去验血,哥哥知道什么吗?”
明鸢极少在工作时间叫明鹫“哥哥”,一般她这样称呼,就说明想谈私事,这个时候是把明鹫当成兄长的。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突然好奇。”
“我的血型是B型,”明鸢皱着眉,“跟出生信息里登记的不一样。”
“也许是出生的时候医生弄错了。”明鹫抬头看向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明鸢露出这样彷徨的神情。
“可是我的父母都是A型血。”明鸢不解地说着,她用的陈述语气,没有疑问,“两个A型血的人,怎么可能生出来B型血的孩子。”
明鹫不知如何作答,他只是略微同情地看着那双少见地表露着痛苦的眼睛,只是略微同情……便收回了目光。
他不知道怎样去向妹妹解释这些事情,因为他自己都弄不清,他不确信的事情,又怎么能在看起来很强大、实则内心柔软又脆弱的妹妹面前说出来。那不过只是徒增她的忧虑罢了。
“改天有空,”明鹫以哥哥的语气说着,“我陪你一起回家,问母亲。”
“我——”
“你们一起回家啊!”梁舍亮着嗓子兴奋地溜进来,他很开心看到这两个外人看来像陌生人的兄妹,有了感情进展,“关系这么好啊!”
梁舍边说着边诡异地笑着蹭到明鸢身边,“好妹妹,哥哥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哦!我也好久没见夫人了,该带着晴晴一起去看看她,刚好晴晴做完今天的采访会休息两天,时间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