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个病美人(102)

作者:春风迟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不满的嗔他一眼:“那你还那么对我?”

裴渊一股气哽在胸口,见她不以为意,正了正神色:“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赵如裳没有搭理他,显然是不信服他的话,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明明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先前她还特地问过陈院使,他说只要她不犯病,几乎不影响日常,也就是说嫁人生子,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结果到了裴渊跟前,他竟然就清心寡欲的不碰她,昨晚要不是她厚着脸皮主动,只怕洞房花烛夜也只能盯着蜡烛看了。

裴渊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把她手里的勺子放进碗里,扳过她的身子,温声说:“我比谁都盼着你好,你的身体其实远远重过这些事。”

医书有言房中之事,能生人,能煞人,轻欲而清心。虽然他也盼着和她日日亲近,但理智在前,一切都该以她的身体为重。

可惜这丫头不识好人心,变着法的骂他。

第94章 病入膏肓

赵如裳委委屈屈看着他, 就是不说话。

“你呀你……”裴渊似是无奈的叹气,偏头看了看门口,宫人垂眸低首, 没人往这边看,这才收回目光瞥见赵如裳唇角沾着的一点汤汁, 目光沉了沉, 蓦地伸出手去托过她的脑袋往身前一压, 低头亲了过去。

赵如裳一时没有防备,落入温暖的怀抱里, 被他趁虚而入,唇齿相依,气息纠缠缱绻,裴渊身上依旧有药草的清香,无声无息的浸透到四肢百骸,浑身都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裴渊捧着她的脸,眼底有暗光浮动, 舌尖扫过她的唇角, 淡淡一笑,神色尽显暧昧。

赵如裳脸红耳热,手忙脚乱的推开他, 心虚的往门口张望了下, 正襟危坐的端起碗喝粥。

裴渊把她欲盖弥彰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好笑。

赵如裳好歹把一碗粥咽了下去,脸上的燥热总算消退了, 轻咳了一声忙不迭的转移了话题:“我七哥跟尤家小姐的婚期定下了,那尤家小姐我还没见过,也不知为人如何, 长得好不好看,和我七哥般配不般配。”

裴渊不疾不徐的喝着粥,闻言淡淡道:“知书达礼,温良恭俭,是位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

赵如裳微眯着眼,侧目打量他一番:“你怎么知道?”

一看赵如裳投来的质疑的眼神,裴渊就知道她想歪了,有些哭笑不得:“自然是国子监祭酒说的,不然我还自己去打听吗?”

这当然不会的,裴渊一个有妇之夫,总不能去打听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情况啊。

赵如裳摩挲着下巴:“别像之前那个穆家小姐那般眼高手低就好。”

裴渊说不会:“尤祭酒为人正派,教女自然有方。”

说到底还是得厉王点头,只要他没意见,这门亲事便无什么错漏了。

裴渊喝完粥,慢条斯理的放下碗:“对了,还有一件事和你说。”

“何事?”

“那个伺候许鞅的宫女沉碧昨儿生了,一个儿子。”

裴渊在朝堂行走,对这些自然有所耳闻,赵如裳近来忙得不可开交,甚少关注许家的事,从许鞅和端静公主和离之时,风言风语就开始乱传,许尚书致仕,许鞅辞了官,久而久之议论纷纷的声音才小了些。

赵如裳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没多久的事,竟然就生了。

提到许鞅,又不由得会想起端静来,两人成亲不足一年,各种荒唐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分道扬镳,落了这么一个结果。

赵如裳有些同情许鞅,但一点不认为端静委屈,她作来作去,无视体统规矩也就罢了,从知道她在打裴渊注意的时候,赵如裳就恨不得拉着裴渊离她远远的。

前日大婚端静倒是进了宫,送上一份贺礼就走了,当时无意间听人说起,端静公主时常出去游玩,身边跟了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举行亲密,大约又是个男宠。

如今父皇母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不理会端静的胡作非为了,好好的一位皇室公主,风评实在差的让人头疼。

赵如裳当时听了,还莫名松了一口气,端静公主祸害谁都无所谓,只要别再惦记裴渊就成。

想到这里,赵如裳喜滋滋的笑起来:“生儿子好啊!喜事!裴青云,我们也生一个吧?”

裴渊正在一旁漱口,闻言险些一口漱口水喷了出来,好歹维持住了面上的冷静,目光复杂的看向她:“公主这是嫌弃微臣不够努力?”

裴渊语调凉凉的,赵如裳立马咂摸出一丝危险的意味,不过她没觉得怕,以前不觉得生孩子这种事与自己有什么相关,一旦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就像种子似的在脑子里扎根发芽,野蛮生长完全控制不住了。

赵如裳挪了挪身子,羞答答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夜里我们试试吧?”

于是当晚赵如裳就为自己豪言壮语后悔了,裴渊身体力行的表示了他的不容置喙的能力,虽然已经温柔,她还是累的够呛,什么生孩子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赵如裳的归宁宴在九日后,礼部正抓紧时间准备着,赵如裳也没急着进宫,乐不思蜀的和裴渊在一起,时不时上街市上走一圈,说不出的轻松快活。

八月二十五,是她和裴渊的生辰,去年今日,她听明翘说起时还以为是他随口胡诌的,结果后来司天监在拿两人生辰合八字时,她看了一眼,裴渊的确和她是同月同日的生辰。

赵如裳一时感慨万千,也不知这是多奇妙的缘分,竟能有这样的巧合,老天冥冥之中大约有了定数,所以她才能在死后重新回到起始,与裴渊再次相逢。

赵如裳每年生辰,都能收到一屋子的贺礼,尤其皇帝各种的赏赐流水似的送进公主府,哪一样都足够让外人眼红。

她对钱财没什么概念,自小锦衣玉食没缺过什么,皇帝送来的赏赐一应放进库房里保留着,只是库房东西太多积了灰,加之她的嫁妆实在太过丰厚,特意腾了个院子来也装不下。

思考一阵后,赵如裳动了心思,命人清一清她先前那些的赏赐,打算挑个时间送回宫里去。

皇帝自登基以来,数十几载光阴都是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国祚稳固绵延,但禁不住战争的折腾,这两年边关告急,加上今年瘟疫肆虐,赈灾的银子一拨拨的从国库划出去,着实是笔不小的开销。

她的嫁妆从国库拿出来的都是在规格之内的,但皇帝从自己的私库里挑了几车好东西,皇后更是把此生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仅是黄金白银,赵如裳都觉得自己十辈子也花不完。

裴渊对她的想法没什么意见,只说她自己的东西任意支配就好。

在赵如裳大婚九日后回宫时,才发现皇帝的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病入膏肓到神智也不清晰了。

赵如裳在外头乐不思蜀,冷不防看到皇帝如此严重的病情,还有些难以置信。

赵如裳看着病榻上昏睡的皇帝,浑身都颤抖起来,裴渊在旁边扶住她的肩膀,悄悄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皇后垂首抹了眼泪,低声道:“四天前你父皇就病倒了,太医守了一夜,等他醒来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你,你才成亲,没过两天高兴的日子,再为他的身体担忧……”

皇帝瘦得颧骨突出,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比从前微弱,赵如裳泣不成声的捧着脸,难过的无以复加:“我先前看父皇已经好转了啊。”

皇后虽然不想告诉赵如裳残忍的真像,但为时已晚,已经容不得她隐瞒了:“你父皇强撑着的……在你大婚前本来就不好了,可他说一定要亲眼看着你出嫁,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日……”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日,原本能支撑他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长久以来积压的病症在这一刻汹涌而至,彻底熬坏了身体。

赵如裳很清楚,父皇的身体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虚弱,只怕真的已到大限了。

大宴就要开始了,赵如裳这个主角不能缺席,皇后红着眼让裴渊带她先过去,皇帝病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况且如今有太子监国 ,也不必再故意隐瞒了。

赵如裳脸色不怎么好看,临去宴席前明翘给她脸上扑了粉,好歹精神了些,迎来送往听着那些恭贺的声音,心里愈发难过。

裴渊从始至终陪在她左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却会在关键时刻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给予几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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