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78)

因为右腿但凡往后一抬,首先碰到的绝不是马鞍。

而是后面那人的身体,一个扫堂腿过去的那种。

——救命啊!大师姐没被马摔下去,被他给一脚直接抡下去啦!

旁白那厮绝对在憋笑,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深情朗诵:

[她跳了,她跳了!来自玄虚剑派的郑薇绮在师弟协助下后空翻直接跳离了马背!

一段短暂平移后,但见一个高难度空中转体全旋,再接一个分腿侧空翻——

漂亮!摊大饼状完美落地!这简直不是人可以达成的操作,让我们恭喜郑薇绮和她的师弟贺知洲!他们真的做到了!同门情谊,感人至深!]

[她翩翩坠落,如落花,似落蝶。郑薇绮的离去,是大地的追求,还是贺知洲的不挽留。情已殇,爱已忘,这场禁忌游戏,他们都是输家。]

贺知洲:滚啊!你有病吧!!!

他真想回头看一眼郑薇绮,顺便破口大骂无良旁白。偏偏身下的千金宝马不给机会,本来就疯疯癫癫,如今受了郑薇绮坠马的惊扰,就更像只脱了缰的野狗,嘶吼着跳来跳去。

原来这马还能变异成青蛙,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想象不到。

贺知洲以前虽然穷了点,但至少过得开开心心。

现在是不仅穷,还不开心。

那马蹦蹦跳跳的模样都能去当《小跳蛙》MV,有家仆看不下去,痛心疾首地大喊:“公子,你快勒马!”

贺知洲被颠来颠去,几乎变成了一堆靠在马背上不断扭动的橡皮泥,声音亦是抖成打桩机,一字一颤宛如报丧,惨得不行:“我……呃呃呃——我——不——快——乐——鹅欸鹅——”

旁白彻底放飞自我,循环播放起之前贺知洲在小巷里唱的那首“雪花飘飘北风萧萧”,悠扬婉转,好不应景:

[少年侠士,白衣骏马,端的是俊逸非凡,引无数闺中小姐竞折腰。]

郑薇绮哭得好大声:“哈哈哈,师弟,你好惨啊哈哈哈!”

最后还是陈露白看不下去,一边哭一边叫:“把那马杀了吧,快杀了吧!贺公子都快不像是个人了!”

这真是个大慈大悲的女菩萨,为了一坨只值一千灵石不到的肉,放弃了另一坨价值千金的肉。

千金宝马最终被宁宁一剑斩杀,郑薇绮好歹是个元婴修士,虽然被同门师弟一脚从马背上踹下去,也不过受了点轻伤。

等罪马得诛,便和宁宁一同走上前,冷眼看着神色恍惚的贺知洲。

“宁宁啊。”

他躺在马尸上,仿佛进入了无欲无求的贤者时间,极其干涩地勾起嘴角:“骑马真有意思,你骑的那次,一定也是印象深刻吧。”

“我那天和朋友骑着马你追我赶,等下了马,她跟我说。”

宁宁长太息以掩涕兮,哀知洲之多艰:“她说,旋转木马真好玩啊。”

她不忍直视他满面沧桑的模样,垂眸别开视线:“你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不不不,不是旋转木马。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也有过肆意驰骋的时候。”

贺知洲神情愈发迷离,喉咙像被什么人掐着似的,飘飘忽忽抖个不停,“那是大三上学期,我刚一上马,那马就开始不停地叫。它对我说——”

一旁的郑薇绮皱起眉头,很是不解。

马怎么能说话呢。

贺师弟难道摔坏了脑子?

宁宁放轻呼吸,看他双眼圆瞪,好像随时都会鼓胀着跳出眼眶。

贺知洲整个人宛如弥留之际,颤抖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气若游丝:“它说,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宁宁:……

哦,原来是超市门口摆着的电动玩具马。

——那你一个成年大男人在上面还真是肆意驰骋啊!!!

第38章

陈露白她马没了, 跟黛玉葬花似的哀哀怨怨哭个不停, 就差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一首《葬马吟》。

贺知洲与郑薇绮都是修道之人, 不说达到了钢筋铁骨的程度, 抗压抗揍的能力总归要比普通人优越许多。

这回一前一后从马背上摔下来, 除了贺知洲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严重伤害, 其余并无大碍。

闻讯赶来的陈老爷痛心疾首直晃脑袋,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落下来:“今晚咱们就吃马肉大宴吧!”

宁宁带着两个神情如奔丧的伤患回到客房,还没进屋, 就望见裴寂的影子。

“小师姐。”

他神色淡淡地将三人打量一番,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宁宁身上:“打听到线索了。”

郑薇绮被旁白的那段坠马点评害得羞愤欲死, 闻言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些活力, 两眼发亮地抬起脑袋:“还是小师弟靠谱!求某位贺姓野人学学吧!”

贺知洲脸皮比城墙厚,没有理会她的拉踩,也顺势接话:“什么线索?”

问完了,又火急火燎地补充:“裴师弟你不知道,方才马厩里的马全疯了,我和大师姐拼了命才把混乱平息。据我推断, 陈府里应该藏着实力非常强横的妖物,否则它们不会有那么大反应。”

宁宁笑了笑:“我们去房里慢慢说吧。”

虽然当初在陈摇光的房门前,他们经过一番讨论, 最终是打算守株待兔,静候子时妖门大开,届时再拔剑迎战——

但那只不过是明面上说说而已。

剑修虽然莽,但绝大多数也是长了脑子的。

既然早就知道这层塔难度极高, 要是还像青蛙一样戳一次动一下,那他们今晚除了吃马肉,或许还能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炒一炒。

反正留着也没太大用处,不如用来填饱肚子。

那时贺知洲用传音入密调侃了宁宁“宁青天”,等她回答时,却直接发出了声音。

原因无他,正是为了让很可能在暗中监视的幕后黑手闻言放松警惕,减少对他们的防备。

——与此同时,也在利用传音告诉其余人自己真正的思路。

“什么?幕后黑手暗中监视?”

贺知洲听罢一头雾水:“谁是幕后黑手?”郑薇绮伸了个懒腰,加入传音群聊:“大概率是陈露白。”

裴寂点点头。

贺知洲:?

等等你们这群人真的没有暗中私聊吗?为什么现在的情形就跟他当年上数学课一样,本来大家都是相同的起跑线,等他把眼睛一闭一睁,就什么也听不懂了?

“我一直很在意,如果浮屠塔内无法探究神识,那为什么要安排一个赵云落被魇住的剧情?岂不是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她死掉却无能为力?”

宁宁道:“这完全是无意义情节,完全可以摒弃不谈。换个角度想,如果问题并非出在浮屠塔,而是赵云落自己身上呢?”

三人都没有出声,安静听她继续说:“试想,有个东西与人长得一模一样,能动能笑能说话,就是没有神识。她当然不是桌椅一类的死物,除此之外,只有唯一一种可能性。”

裴寂破天荒地接了话:“幻觉。”

这两个字一出来,就惹得贺知洲一阵苦笑:“可宁宁之前不是才分析过,问题不是出在浮屠塔——”

话说到这里,便整个人陡然愣住。

如果说……陈府里的幻觉并非来自于浮屠塔,而是身处幻境之内的另一场幻境呢?

“浮屠塔滋养天地灵气、实力雄厚至极,所谓做戏做全套,哪怕是造出的幻境,其中角色应该也会被赋予虚幻的神识——但寻常妖物可就远远达不到这种水平。”

宁宁想了会儿,又正色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和陈露白一起回来,刚到大门口,她就被陈老爷叫走了。儿媳危在旦夕,父亲却把小女儿叫到一旁唠叨别的事情,怎么想都不正常。”

“而且我们刚一告辞,陈露白就来房里看望她嫂嫂,未免太过巧合。”

郑薇绮听罢点点头:“或许她早就知道幻境里的假人不存在神识,也猜出我们一旦感知不到赵云落,就会在其他人身上继续尝试感应。如果她是整场幻境的制造者,神识应该能为我们所察觉,那样一来,所有谎言就不攻自破。”

贺知洲重重地“哦”了一声:“所以她才会在那时候故意离开,等我们出了房间,再来探查情况!”

他向来不爱动脑子,这会儿不可避免地化身为好奇宝宝:“但我有个地方不明白。如果幻境是由陈露白所造,那她大可不必用上夜魇,这玩意儿太容易让她暴露,换成个别的妖物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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