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你别急,我打给柳伯,问问在没在他那里,”梁千凝拿出手机,拨通了柳伯的手机号码,“喂,伯哥,老十有没有去你那里?”
得来的回答是最近几天没来过。
梁千凝镇定心神,摘下背在身上的背包交给北维平,只拿了手机,“维平,你和云姑照顾伯母、丁婉,我出去找人。”
北维平不放心,“师父、”
北维平话没说完。
梁千凝已经跑下楼梯,几转跑出梧桐大厦,深夜,街道那么多,地方那么大,找遍附近可能的地方都找过。找不到人,着急万分,心中一动,“三字测字法!”
第二十八章 我同这个瓜天生不对
梁千凝定住心神,不假思索,由心触动三个字,“我想你”。
得出三个字,算出结果,得数三五三,急查找存在手机里的签词,第三百五十三签:“两人在旁,太阳在上,照汝一寸心,仙机曾否明。”心中解签,“举头三尺有神明,与人相处莫欺心,是非到头自分明,两人在旁、太阳为‘日’,日在上,一、寸,是‘得’字,字挽带勾陈,六神之一,主事流连,五行属土,日为火,少土,找到他需要土命之人,西南方向。”
“我是路旁土命,应该能找得到。”
梁千凝一路向西南方向寻找,遇人问人打听,皆说没见过,夜近凌晨人还找不到,梁千凝急红了眼眶,泪光涌动,冷风中,被冷风吹落了泪。满心担心,喉咙涌动,心痛,心里念着,“你到底在哪?”
奔走寻找。
近乎绝望。
终于在海边找寻到熟悉的身影。
一滴泪流落。
悬着的心发抖,抹去脸上泪痕,走到近前,台阶上下一堆喝光捏扁的啤酒罐,冰凉的台阶老十坐着,手中握着打开的一罐啤酒,海边浪涌,一口半罐。梁千凝一手夺下老十手中喝剩的半罐啤酒,“喝酒伤心伤肝又伤胃,别喝了。”
啤酒罐放到一边,坐到老十身旁,老十泪眼苦笑,“你也来劝我、”
“我师父在世的时候同我说过一句话,至今我都记忆犹新,我师父说‘没有经历过受害者经历过的痛苦,不要劝受害者大度,受害者有权利选择不原谅’,”梁千凝望着老十,“你有权利选择不原谅,但你不能拿别人的过错惩罚你自己。”
一句话,打开了老十的心结,老十眼中泪转,梁千凝把手机递给老十,“伯母、丁婉很担心你,给她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老十接过手机拨通了母亲何玉秀的手机号码,“喂,妈,我同千凝在一起,我没事,坐一会儿,我就回去,嗯,晚安。”
手机还给梁千凝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三字测字法。”
“哪三个字?”
梁千凝避而不谈,“哪三个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你了。”
老十觉得好累,“可不可以借我你的肩膀?”
梁千凝刚要开口拒绝,老十的头已经靠在了梁千凝的肩膀,同坐在海边,海风很冷,老十酒醉脸红,闭目流泪。得到了最好的安慰。一点都舍不得离开梁千凝的肩膀。梁千凝坐着一动不动,“借你靠一会儿,靠太久,我要收费了。”
“收多少?”
“五千块三分钟。”
“有没有付钱就可以靠一辈子的套餐?”
“说的要包养我一样!”
“嗯!”
“有女朋友还想着包养别的女人,人渣。”梁千凝一把推开老十的头,“肩膀都被你压疼了。”
“你脸怎么了?”老十一眼看到梁千凝脸颊上的伤,心疼,“怎么弄伤的?”
“我同你不同,你不想努力了,有上亿家产求着你继承,”梁千凝一叹,“我不努力,老家山门都进不去。”
老十诧异,“为什么山门都进不去?”
梁千凝又一叹,“我师父过世后,来九城之前,下山的时候,我师伯说,如果我找不回《白泽图》,就不要回东洛山。”
“既然你找不到《白泽图》回不去,”老十眼神认真,“我养你。”
“你真的想包养我?”梁千凝觉得好笑,“石弘铭请我去百善堂出价八百万,言福居士请我去玄机堂出价一千万,十单生意九单倒贴,还有一单义务劳动,十安堂入不敷出,自己都快养活不起自己,还想包养我,只有丁婉那么善良单纯的女孩子不嫌弃你穷崇拜你对你好。”
“是不是有一千万就可以包养你?”老十眼神直直地看着梁千凝,问的认认真真。
“等你有一千万再说吧!”梁千凝感觉出不是玩笑,避开老十认真的目光,就此打住,不再玩笑,“好冷,回去吧!”
老十点头。
回到梧桐大厦。
梧桐大厦正门,街边,路灯下,丁婉见老十回来哭着扑进老十怀里。
这一瞬间。
梁千凝泪目。
心酸涌上心头。
再一次提醒自己,“老十、是丁婉的男朋友。”
“十哥,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那样说的,”丁婉哭成了泪人,“……”
梁千凝含了一口心酸,默默一个人走进梧桐大厦。
老十的心和目光随梁千凝而去。
“阿嚏、阿嚏、阿嚏……”夜里,在海边坐久,受了凉,一个上午一直打喷嚏,流鼻涕,梁千凝喊声一句,“维平,姜汤煮好了没有?”
“煮好了!”北维平端一碗煮好的姜汤,端到办公桌,“师父小心烫。”
梁千凝坐起来低头一看,一碗浓稠墨绿色臭味刺鼻冒着泡。
没等梁千凝问,北维平先解释,“师父,我上网看到偏方,仙人掌汁、韭菜汁、大蒜汁、姜汁熬成一碗汤,喝下去可以治感冒。”
梁千凝忍气吞声,“我说一碗符灰水就能治好我的感冒你信不信?”
北维平挠挠头,“师父你不是说生病去医院看医生,喝符水治病都是骗人的吗?”
“孽徒!”梁千凝差点气抽,“让你熬碗姜汤,你搞出这一碗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的偏方,是想毒死我继承我的掌门之位吗?”
“怎么会!”北维平急摇头,“师父我也是想你快点好,查到这偏方,我把我妈养的几盆仙人掌都剪掉榨汁了。”
“把这碗臭东西拿走。”梁千凝堵住鼻子,“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做你师父受这种折磨。”
北维平终于端走了恶臭难忍的一碗偏方。
午饭。
一师一徒对坐办公桌。
桌上圆圆白盘里一片面包,梁千凝将一片面包一撕两半,“一人一半。”
“哇,师父,一直都是你吃泡面我喝汤,今天你居然肯分半片面包给我!”北维平不由感动得拿出一只鸡腿,“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梁千凝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面包不香了。
“其实,我觉得,师父,你没必要这么节省,”北维平大口啃鸡腿,一口一嘴油,“中金街租金那么贵,师父你看你每次存够了钱,都会出一场破财的事赔得溜干净,可能就是老天不让你搬走,房东这么好,三年都没加过租金,依我看,师父你就别搬了。”
“就因为破财、不顺,我才更要搬走,‘两家对门必有一家凶’,很明显,千凝堂风水不及对门十安堂,”梁千凝叹一口气,“我已经决定了。”
北维平一呆,“决定什么?”
梁千凝深吸口气,“决定,不再执着中金街的商业大厦,石大师说百善堂附近有房出租,租金便宜很多,租金一年只要二十万,下个礼拜去签合同。”
“师父,同十哥、丁婉每天碰面是尴尬,可时间久了就不会尴尬了,”北维平想说服梁千凝,“师父你这样搬走了、”
“我这样搬走了对大家都好,”梁千凝深思熟虑,“我不走,对丁婉和老十的感情很影响,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感情阻碍,一派掌门,不能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梁千凝心意已决。
北维平没什么好说的。
啃了一半的鸡腿拿在手里也没了胃口。
这时门铃响了,北维平放下鸡腿起身,走去开门,“师父,我去开门。”
北维平走到门口打开门,门一打开见是老十的母亲何玉秀,“伯母!”
何玉秀手里拎着汤壶,“你师父在吗?”
“在。”北维平请何玉秀进门,“师父。”
梁千凝抬头,“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