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侧写师+番外(64)

“哦…”严衍对着他的记事簿拍了照:“谢谢。我们还想了解下蒋丽雯,以及和她关系走得比较近的……”

“小曹,”守门人接了他的话,“曹德先!”

严衍点头:“曹德先。”

“曹德先家也住山上,”守门人絮絮叨叨地说,“和小蒋他们家离得有些远。小蒋嘛,平时不爱说话,来了就往你们看到的那间祷告室走。说起来,她最近神色是有点不大对劲,我们都以为是她丈夫又怎么她了……小蒋这人,有时候,看起来,有点神经。”

“教会里,就小曹跟她关系好,两人经常一起在那间祷告室里祷告。”

严衍边记边说:“她提起过家里的事么?我是说,蒋丽雯。”

“啊,提啊,怎么不提,她话少,说起来都是他们家那点破事。”守门人叹口气:“她老公江高全,你们晓得吧。”

严衍点头:“欸,知道。”

守门人:“她老说她丈夫对她动手动脚,她儿子也不管她,她说自己养大了一条白眼狼。可是他们家情况在我们村里是最好的,江高全这人,大家都认识,老实,还有本事,那么大个高全山庄,就他一人亲手打理起来的。”

严衍瞄了眼颜溯,颜溯面无表情。

“你们不相信她?”严衍问。

守门人反问:“为啥信?她看起来就有点疯,江老板这人又没啥不对,你说一个正常人,一个疯子,你信谁,啊,警察同志?”

“曹德先呢,曹德先怎么回事?”颜溯蓦地开口问。

“具体的我不清楚,要不你们去问问小曹嘛,我把地址告诉你们。”守门人啜了口水沫,虚着眼睛翻他的线装记事簿,找到了曹德先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就住这儿。”守门人把本子给他们看。

严衍指着电话号码,给曹德先打电话。

严衍捏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上,等了一会儿,皱紧眉,挂断,又打。

颜溯望向他,严衍摇头:“没人接,关机。”

“可能在休息,”守门人说,“你们上他家去找找嘛。”

“青阳村二社12号。”

两人离开教堂是早上九点,到曹德先家要走山路,不能开车,没有代步工具,只能徒步,颜溯走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严衍便拽着他停下休息。

两个人走走停停。

严衍随手摘柳枝,编了草环给颜溯戴上,颜溯满头黑线地取下来。

翻了一座山,抵达曹德先家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整,严衍随身带着俩面包,全给了颜溯。

颜溯没吃完,剩了半块,严衍也没嫌他口水,囫囵着吞进肚子里。

曹德先家是砖瓦房,两层楼高,就他一个人鳏居。

正大门用油漆刷成了亮眼的红色,门楣上贴着符咒。

严衍上前去敲门:“曹德先,请问在吗?”

颜溯抬手遮在额前,挡太阳,聊胜于无,汗水滑落,濡湿了长睫。

严衍叫了好几声,没人应。

背对他的颜溯忽然说:“严衍,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严哥和小颜的过去~

第48章 人肉小笼包(9)

“你们找曹德先?和他啥关系啊?”来人问。

严衍回头。

是个中年大叔,扛着扁担,扁担两端挂了两大桶井水。

大叔放下扁担,抬起胳膊擦额头汗水,审视的目光在严衍与颜溯间来回逡巡,砸了咂嘴:“你俩城里来的吧,曹德先亲戚?”

“我们是警察,”严衍出示了警察证,上前道,“找他有点事儿。请问您见过他吗?”

“警察?!”大叔惊讶:“他犯事儿啦?”

“没有,我们来找他问个人。”

“哦哦。”大叔从裤兜里掏出烟,递给严衍,严衍谢绝,大叔又递向颜溯,颜溯接下了。拿在手里没动。

大叔自己也没抽,将烟盒子收起来,日光照射下,古铜色皮肤油亮。

“我昨晚见到过他,他正出门呢,不晓得干嘛去。”大叔挑起扁担:“曹德先那人嘛,平常不咋爱和村里人说话,他做啥我们也不知道,也没见有亲戚来找过他。”

颜溯略一思忖:“您昨晚见到他是什么情况,几点的时候?”

“这个…”大叔沉吟半晌,把扁担放下,抬头说:“我记得八点过吧,天差不多黑了,我回家吃饭,路过他们家,就这儿。”

“他刚好出门儿,扛着个大袋子…我跟他打招呼,他就走了。”大叔瘪了下嘴:“你别说,他昨天看上去还挺慌。”

严衍:“蒋丽雯您认识吗?”

大叔纳闷:“谁?”

“高全山庄老板娘。”严衍说。

“哦哦,”大叔拍手,点头,“认识,咋不认识呢,高全山庄在我们这儿有名。但是曹德先和老板娘…不晓得他俩啥关系,他俩有关系吗?没听人提起过。”

“老板娘来过这边么?”

大叔吸口气,仔细回想,摇脑袋:“没见她来过,我们这边和那边隔了半座山,那边的人不怎么来这边。”

严衍:“好的,谢谢您。”

颜溯追问:“请问曹德先做什么工作,这个您知道吗?”

“啊,”大叔干笑,“做什么工作啊,好像是在山脚下做搬卸工,他那块头结实着呢,比年轻小伙子还有劲儿。”

颜溯点点头:“谢谢。”

大叔扛着两桶井水,一摇一晃地走了。“出门了。”严衍转头望向颜溯:“应该就是昨天晚上。”

颜溯抬头盯着门楣上那张随风摇晃的符咒,轻声呢喃:“严衍,他把符咒贴在门缝间,开不了门吧。”

严衍诧异,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黑字黄底的符咒正好黏在防盗双开门的门缝上。

符咒像是新的,没有灰尘,黑字黄底十分显眼。

“贴错了?”

颜溯垂眸:“也许…或者,没想过要回来…没想过活着回来。”

严衍悚然,颜溯蹲下身,伸手指尖触地,抚过门槛与地面交接的脚线。

防盗门上的暗红油漆是后来刷上去的,有些地方的农村似乎有这样的习惯,给正大门刷漆,刷成鲜红色。

刷子刷动过程中,未凝结的油漆点散落在地,主要集中在门槛处,脚线附近。

暗红色的油漆点…就像…血斑。

颜溯回眸望去,院坝前是村里去年打造的水泥路,说是道路通到家家户户,方便私家车开入驶出。

“颜溯?”严衍轻轻喊了声,颜溯抿唇,专注地观察着地面。

油漆滴落在水泥面,散开,犹如盛放的红花,周身点缀着更细小的红点。

滴落状血迹。

院子前几颗香樟树,经过一夜,便让大风吹了满地落叶,遮住了面前的水泥路。

“香樟树,很容易掉叶子吧。”颜溯轻声说。

严衍叉腰,点了点头:“对,以前我们家院里种香樟,叶子掉得忒勤,扫都扫不过来,尤其春夏两季,一晚上落叶能铺满整条路。”

颜溯拎起墙角竖立的扫帚,沿着防盗门的方向扫叶子。

“颜溯……”严衍似有所觉,颜溯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跟着颜溯挪动脚步,地面散落的油漆点分布逐渐变稀,直至消失,零星的暗红圆斑排着队穿过院坝,没入杂草密布的田坎。

严衍瞪大眼睛,瞳孔微缩:“操……”

严衍蹲下身,食指指腹压上暗红圆斑,与大拇指指腹捻了捻,他抬起眼皮,正好撞上颜溯平静的目光。

“曹德先的?”严衍皱眉。

颜溯张了张嘴:“他扛着袋子。”

血迹也有可能属于袋子里的某个东西,某只动物,某个人——

严衍起身,面容严肃。

颜溯回头再次望向那张符咒:“通常是道家才画符吧,曹德先不是天主教徒么…”

严衍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曹德先并不怎么信仰天主教,当需要寻找精神慰藉或者精神依赖时,他像任何一位农村人那样,更偏好我国古老传统的经验,比如道家符咒、佛家法纹。

既然他并不真心实意的信仰天主教,为什么还要按时参加教会祷告聚会?

结合蒋丽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么曹德先只能去另外的地方见她。

曹德先是为了蒋丽雯,才去天主教教会!

“这两人的关系……”严衍张了张嘴,心生大胆猜测:“不一般。”

颜溯与他心有灵犀,看严衍的脸色,便知晓他和自己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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