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不干啦+番外(25)

余心月登时会意,他故意支开秦卿,是有事想同自己说。这事肯定与秦卿有关。

果然,杨昉上下审视女孩,一改之前慈祥,甚至有些严厉。

几秒后,他收回目光,“我头次看小姐这么在意一个人。小友,你叫什么名字?”

“余心月。”

“很好的名字。”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外,对着大片碧翠如玉的草坪。

杨昉半蹲身子,看着小孩清澈的眼睛,“心月,你看过新闻吗,小姐的妹妹前几天去世了。”

余心月点了点头。

杨昉叹气“小姐以前喜欢画画,像你对钢琴一样的热爱。”

他一眼看出女孩对秦卿意义非凡,不仅是路上偶遇的小朋友。

她看着余心月的眼里流动脉脉的光,就像看着从前那个对绘画无比真挚热爱的自己。

她怜惜女孩,就像怜惜当年那个所有画布被烧毁,颜料盘被打碎,却只能抱住身体低声啜泣的自己。

杨昉摸摸女孩的头,眼神温柔“心月,坚持自己的热爱,不要管你的亲人怎么阻拦,这世上有人冠以最亲近的名字,却对你伤害最深。所以,跟随自己内心的声音,你的路还是要你自己来走,如果需要任何帮助,可以来找我。”

余心月张大眼睛,对这样慈爱和善的老人,有些无措与茫然。

“可是,为什么要帮我?”

仅仅因为她和秦卿认识?

杨昉笑笑,揉揉她的头发“因为你长得可爱,讨人喜欢。”

余心月居然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还从没听人这么夸过,怪不好意思的。

杨昉站起来,“何况这句话压在心里十年了,我一直遗憾没能早些说出来。”

他很愧疚,那时候没能给秦卿一点微末的支持,哪怕只有一丁点,哪怕并没有什么用。

余心月“秦卿为什么没有再画画了呢?”

她祈祷自己的猜想并不属实。

杨昉叹口气,摇了摇头,离开前没再说什么。

——

余心月在太阳底下站了几分钟,看着自己黑色的影子。

她心里漫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

有点酸、有点涩,压得心头闷闷的,连收到教授邀请的喜悦也无法将这异样情绪冲散。

扭头想回去时,撞上印鸿飞大步走来。

印鸿飞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可以和余心月说几句话“心月,外婆不久前打电话过来,说是想你了,你还不回去见见她吗?”

余心月干脆了当拒绝“不。”

“你不想她吗,怎么可以这么不孝?”

余心月懒得给他一个眼神“外婆不会想我的,又是为了印江涵,你们印家的事自己解决,别再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印鸿飞几分火大“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印家的事,你不是印家人吗?”

余心月“我当然不是,印先生,我姓余。”

这话难得勾起印鸿飞心里的愧疚,“心月,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气这件事,说了只是一个姓而已,涵涵毕竟是你妹妹,你……”

余心月受够他这幅嘴脸,再看一眼都嫌恶心,掉头就走。

印鸿飞拦住她,“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

这时他倒念起从前那沉默却听话的小孩了,至少还是乖巧懂事的。

余心月余光瞥见季昭华小跑过来,嘴角勾了勾。

以前是为了舅妈才留在印家,现在舅妈还在世上,她管这群人干什么。

她抬起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印鸿飞“因为你们不配了。”

不、不配了?

短短一句话,让印鸿飞气得头晕眼花,压抑很久的火气一下子就腾了上来。

阳光烈得像火一样,把他烤的全身都在冒烟。

快要炸了。

“你再说一次?”印鸿飞大吼。

余心月嫌弃地皱起眉,好心提醒“这可是公众场合,你就不能小点声吗?”

印鸿飞这才注意到,一声怒吼后,四面八方的鄙视眼神都投了过来,他像是台上的跳梁小丑,正在无能狂怒。

他拍了拍气得充血的脸,痛心地说“你刚刚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印家养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报答的吗?我们是你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吗,啊?”

“还是你觉得,攀上光云后,自己就很了不得了?开始跟我这么说话……”

“她可没有攀我。”

说话突然被打断,身后传来到清冷的声音。

印鸿飞心里一凉,僵直站立,甚至不敢回头。

秦卿脸色像覆了层霜,深黑眼瞳微动,目光在印鸿飞的身上扫过。

太阳天,他一下子就如坠冰窟,出了一身冷汗。

秦卿走过去,牵起余心月的手,像是在宣告什么“是我想要结识她。她说得没错,你不配做她的亲人。”

说着,瞥眼闻声过来的经理,经理立刻会意,朝印鸿飞说“先生,我们这里禁止喧哗。”

印鸿飞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冒烟。

像煤气炉上的开水壶,扑哧扑哧冒出白色水汽,心里的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快化成一团,满脑子都是那声“不配”,嘴角不停抽动。

经理害怕事情还要发酵,塞给他一瓶酒,说是店里的赔偿,言外之意,已经是在赶客了。

印鸿飞是有钱人,但和秦卿相比,实在不值一提,经理混了这么多年,不会看不出来。

印鸿飞心高气傲,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四处投射来的鄙夷视线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他走出庄园时,脚步还有些虚软,一脸魂不舍守。

门童看出他的异常,想上前帮他,被狠狠一把推开。

“走开!”

吓得小门童打了个哆嗦。

“这位先生怎么啦?”

“不知道呀,看上去人模人样,怎么一点都没素质?”

——

余心月被牵回到原来座位上,怔忪地看着秦卿。

秦卿还以为小孩是被吓着了,心里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莽撞了。

帮小孩一时出气又怎么样?那人毕竟是她是舅舅,印鸿飞要真是拿这事迁怒,小孩又该怎么自处?

秦卿暗暗生恼。

她做事鲜少像刚才那样不留情面,可刚刚不知道怎么,看见男人朝心月大吼,一股气就上来。

总见不得这小孩受半点的委屈。

没想到余心月酝酿半晌,开口却说出句完全超乎她预料的话“姐姐,我能摸一摸你的手链吗?”

秦卿怔了怔,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雪白纤细的手腕上系着根鲜红的绳。

招财猫笑容憨厚可掬,瓷釉在阳光里晕出温润光泽。

余心月轻轻抚摸那根红绳,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弄疼什么。

二元店里廉价商品质量并不好。

淋过一次雨后,红绳就开始微微褪色,有些泛白。

但秦卿似乎没有察觉。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触上细腻的手臂。

秦卿的心脏紧缩,好像温度穿透皮肤,直达胸腔最深的地方。

女孩的体温太炽烈,她觉得有些被烫着了,又很向往。这样灿烂热烈、闪闪发光,谁会不向往?

季昭华回来,第一眼就看见自家小孩痴汉地摸人家雪白的手臂。

她瞪大眼睛,吓得手里咖啡差点拿不稳摔地上。颜垣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她的旁边,啧啧发出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早熟,时代变了啊。”

气得季昭华想打爆他的头,“谁早熟了?谁早熟了?”

“女人之间的感情你懂个屁!”

余心月回神,缩回手,朝季昭华甜甜笑道“舅妈。”

带着奶味的小颤音让季昭华心里一颤,立马跑过去捏了把女孩的脸。

余心月脸颊被蹂变形“……”

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季昭华这个爱揉人的习惯总改不掉!

然而她又马上意识到,“这么多年”只存在于自己的回忆里面。

季昭华发现不对劲,左右看看,“印鸿飞呢?”

怎么她去躺洗手间补妆的功夫,这狗男人就不见踪影。

秦卿“他先走了。”

季昭华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那家伙一走,连空气都清新起来。

秦卿有些诧异,像季昭华和印鸿飞这样水火不容的趋势,到底为什么会结婚,但想到自己与计傅,不禁向季昭华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

她几乎可以从季昭华身上看到自己的下场。

计傅那种人,比印鸿飞更加不堪。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