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至微才想起来,胡姨正月初五的生日,不知不觉,老人家快八十了。
“我想回一趟家。”和胡姨通完话,至微和慕长安说,“回家给胡姨过八十大寿。”
“我陪你一起去。”慕长安说,让至微猛吃了一惊,“你有空么?”
“有。让李知晨回去值班。”
“这样好吗?”李知晨回老家了,难道把他薅回来?他能干这么无耻的事?
“有什么不好?谁让他是单身狗。”
至微:“......”
慕长安见她愣愣的,笑道:“放心吧,他恨不得早点回来。说不定,此时此刻,他就在客厅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着教育人生,就等着我们打电话解救他。”
“我不信。”
“不信?我现在就打给他。”
李知晨接到慕长安的电话,果然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老慕,天那,你真是救苦救难,我脑袋都要炸了,你敢信吗,她们竟然安排了二十多场相亲,天那,我要疯了。”
“不爽啊?那就回来值班吧!”
完全没有讨价还价,慕长安也不容他讨价还价,李知晨觉得刚被慕长安救出火坑又被他一把推进了狼窝。
“看,我说嘛。”慕长安扬着手机,不无得意。
至微且惊且喜,接着又开始烦恼,“该买点什么给胡姨贺寿呢?”
“好了,夜深了,明天再思考吧。”慕长安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抬头看到床头那缸花,一时之间煞是碍眼。
“为什么要在卧室摆一缸花?”
不仅难看,还阻挡了去浴室的路。
“这个嘛”至微红了脸,从手机上百度出卷丹和迷迭香的功用。
慕长安瞪大了眼:“催-情?”
至微点点头,“谁让你最近懈怠了,我就以为,你会不会ED之类的了......”
慕长安感受到了对他实力的羞辱。
明明是看她扶着腰上班不方便,结果就被当做了能力不足。
慕长安一把把她抱起,抛进了被窝,“我ED?”
我ED?我懈怠?开什么玩笑?看我今晚不让你跪地求饶。
“啊~~~~”至微尖叫,手肘按到了遥控器,电视一下打开。
电视里李谷一握着话筒,唱着那首熟悉的片尾歌:
难忘今宵
难忘今宵
.......
好像翻来覆去,就唱的这四个字。
在这个春风荡漾的晚上,至微渐渐迷失在了歌声里。
折腾一晚上,至微腿有点软,慕长安把早饭端到房间里来。
至微握勺的手微微颤抖。
慕长安接过勺子,慢慢喂给她吃,坏笑着:“我的实力怎么样?还说我ED么?”
至微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恢复力气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缸花,连花带缸一块扔了。
至微想去逛庙会,日上三竿了,终于软绵绵出了门。
庙会就一个字:人多,摩肩接踵的。
至微太矮,什么也瞧不见,慕长安只好驮着她往前走,小摊贩都这样和他们招揽生意:“先生,不给女儿来一份?”
慕长安笑眯眯地,至微压根痒痒:“不玩了,老占我便宜。我要去那。”
她指的是旁边人烟相对稀少的喇嘛庙。
“你吃肉了,能进去吗?”慕长安还是有点常识的。
“漱漱口不就行了。再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头坐,心诚则灵。”
好吧,他本来也不甚在意,权当是个旅游景点。
至微漱口,拈了香,一个殿一个殿地拜。
慕长安常听和他对班的小护士提这里,据说专治夜班烂忙命。
如果这样,那慕长安夜班的忙碌程度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至微磕头许愿,周围善男信女,全都一脸虔诚,慕长安虽不信这个,至微教训他说不拜许个愿总可以吧,万一实现了呢。
想想也是,慕长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双手合十,默默许了个愿。
从喇嘛庙出来,慕长安问你许了什么愿?
至微反问:“你许了什么愿?”
“你先说。”
至微站在树下,阳光在她头顶投上了斑驳和煦的点点光影。
“我许的是,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至微微笑着说,“轮到你了,你许的什么?”
“我许的是,”慕长安低头,捏捏她的耳垂,也笑,“如她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渣手速,写了一下午。
收藏评论还能抢救一下不?
第32章
过年这几天,北京空气稀薄而寒冷,至微从商场拎着大包小包出来,停车场在户外,距离有点远,找到车时,手指已冻得僵硬。
她把袋子放在地上,掏出手机和钥匙。
打开后备箱,往上码袋子,头夹着手机,响了好一阵,才有人接。
“喂,我买好了,现在去医院。”
正月初四,至微定了下午六点的机票回家,慕长安一大早被叫回医院,急诊那边来了个直/肠异物的患者,据说老头塞了一根电线,两条大黄鳝和一根茄子,导致严重肠梗阻和肠道感染,直接拉上台开腹了。
副主任以上级别的医师,不是只有慕长安一人处于待机状态,只是,同事们都知道,慕医生不擅长拒绝推诿,客套话都不必讲,召之即来,有了急诊总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
至微一面诧异,老年人的生活这么刺激的吗?一面抱怨,干嘛非要找你?
慕长安看她像个孩子似的不满,温和笑笑:“等我。我保证,一定陪你回去给胡姨过八十大寿。”
至微笑了,拉拉他的头发,依偎过去,带着些许担忧些许理解。
“去吧,我等你。”
我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可爱,至微给自己脸上贴了厚厚一层金,血性也被磨得和菩萨差不多了。
慕长安去医院开刀,至微一个人在家也无聊,送完慕长安驱车去了商场,又给胡姨买了两件大鹅和一双羊毛一体靴,花了不小一笔钱。
年前,至微参加了一场跆拳道友谊赛,起先是资氏集团独家赞助,卓小蝉这个傻冒,听说资氏出了一百万,当即找到主办方,一抬手给了两百万。
财主斗富,导致奖金一路飙高。
熄赛半年多的至微闻讯蠢蠢欲动,顶着23岁的高龄再战沙场,一举拿下了第一名,得到的奖金,丰厚得她做梦都想笑。
两百万,对卓小蝉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对至微来说,几十万也算一笔巨款。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自己的钱自己挥霍眼都不眨一下,给别人花一个子却总要算计半天。她心甘情愿大举破费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慕长安,一个是胡姨。
谁让这两人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呢。
至微检阅满满一后备箱战利品,享受得不得了。
原来为自己爱的人花钱,一点也不会心疼。
她寻思,慕长安给她花钱的时候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一想到慕长安,至微就像烤箱里洒满孜然的羊肉串,美滋滋的。
这次回去,说是给胡姨过生日,最后肯定还是要见见喻教授和老苏教授,所以,也算慕长安正式见家长。
至微不计前嫌地替慕长安给喻教授和老苏教授买了礼物。
她不想爸妈只把慕长安看做年轻优秀的外科医生,她要让他们知道,慕长安是个懂得人情的普通人,别一见面就奔着临床学术一去不复返。
车子开到医院,至微坐在车里玩PSP,过了中午,慕长安还没有下来的意思。
打到上面一问,来了一例阑尾穿孔,洗完手的慕医生没给至微说一声,又上台去了。
挂掉电话,至微就把手机扔了出去,气鼓鼓地坐了一会,下车把手机捡了回来,手机边框砸碎了一小块,至微心疼地用袖子擦了十几遍。
在等一小时,再不下来,我...我...我就去买部新手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该安检了,该登机了,飞机已经起飞了.....今天回不去了。
至微趴在方向盘上,盯着手机黑屏,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其实心如刀绞。
挣扎良久,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胡姨的电话。
“胡姨,我是小微,我们有点事,回不去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对不起,我们以后一定回来见您,您保重身体。”
胡姨不停地说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她越这样,至微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