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诚抱着玫瑰,站在车窗外叩玻璃,至微深吸一口气,按下车窗,没好气:“干嘛?”
“玫瑰。”至诚按照至微给的剧本,打开车门,拽至微,此时女主角却因生气,忘了自己设计的剧情,直接把玫瑰给打翻在地。
“不要缠着我。”平时和沈含笑这个戏精神经病在一起,至微的演技说爆发就爆发,”说了我不喜欢你,还天天送花,送零食,钱太多就拿去撒,别跟我这装深情。”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别上来就胡乱判死刑,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我有多爱你。”到这份上了,至诚也是奋力充当演技派,说的话那是相当肉麻。
“可惜呀,我有男朋友了。”
“谁?”
至微一秒转换眼神,期待地回望了一眼。
后面空空如也……
外面卖力地表演,动静这么大,慕长安竟然完全不好奇。
他压根木有下车。
还把车窗给关上了。
至诚、至微:“......”
这特喵表演给谁看?
我特喵表错情了?
就像说了第一个谎,就得编出十个谎来圆一样,此刻,至微的戏也得演下去,不然就穿帮了。
至微把至诚暴力打发掉,又钻进了车,撩了撩面前的湿法,“唉,青春少女就是这么烦恼。慕医生你懂么?”
慕长安一如继往雕塑着。
没得办法,独角戏也得演完。
至微唯恐慕长安不理解,各种添油加醋,天花乱坠地编造着一个优质男青年不顾性命追她的故事。
慕长安听着听着,突然来了句:“其实你俩挺般配的。”
效果来了。
听这意思,是要吃醋啊,哈哈哈……
“是吗?”至微内心擂起小战鼓,表面故作清新,“哪里配?”
“身世,学历,品貌,都配,你按照这个标准找一定能找到一个好伴侣。”
“嗯?”至微敏锐地嗅出了不属于醋坛子的气息,“你觉得他不行,却让我按这个标准找?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奇怪。”慕长安淡淡说,“近亲不能结婚。”
砰一下,至微仿佛听到了翻车的声音,她指指慕长安再指指后面,结结巴巴,“你,你.....他,他。”
“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叫苏至诚。”
砰~~~~大型翻车现场无疑了。
至微头都麻了。
“你没必要这么做。”慕长安把车停到路边。抱着方向盘,“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你这么关心我干嘛?”至微捧出两张卡,拍在车前。
“钱财最不值得一提,我答应过喻教授要看顾你的。”
他竟还记得一年前说过的话。
“你是在用钱撩我。”至微吸了吸鼻子,勇敢地直视他,并强迫他也不许躲避她,“不是吗?你用钱撩我,我是喜欢你,才会让你这么撩。”
慕长安朝天窗看了一眼,眼神犹疑。
他怯懦了,他在怕什么?
至微不由分说,一把撰住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知道所做的一切很幼稚,很愚蠢,可是,如果这些蠢办法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我就一定会去尝试。什么都不做就认输,不是我的风格。”
谁说的来着?比说话更能表达的是亲密的肢体语言。
抓手没反抗,至微“色胆包天”,慢慢地轻轻地把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嗅着他手心里混杂着消毒水和汗水的独特味道。
慕长安感受到来自女性的体温,心颤抖了一下,迅速甩了甩头,在理智沉沦之前把手抽了回来。
“你下车吧,我要一个人呆一会。”
“我不下。你明明喜欢我,我知道。”至微跺脚。
今天不把你逼出实话来,我把苏字倒过来写。
“你说呀。不说清楚,谁也别下。”
慕长安纵有千言万语,面对至微的咄咄逼人也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说呀。告诉我你从来没喜欢过我,今后也不会喜欢我,我就死心了。以后就把你和李医生一样,就当成上级医师,再也不会纠缠你。”
她久经赛场,最懂得如何刺激对手。
“够了。”慕长安平时冷静过头,如今也是方寸大乱,不由大吼,“苏至微,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光喜欢就可以的,也不是你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爱情和生离死别一样,外界的力量比你我大得多,我们不可能随心所欲,你懂不懂?”
终于惹得慕长安爆发,至微反而平静下来。
此刻,谁先冷静谁就能掌控住局面。
“什么外界力量?你家给你包办婚姻?”
慕长安愣了一下,缓缓说:“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得绝症了?”
这女子也太会联想了。
慕长安头有点大
不过,他的问题不是绝症,却也和绝症差不多。
无解的问题,还是不要徒增她的烦恼了。
至微看他眉头皱得快要竖起来,以为他真得了不治之症。
“没事,有病就治,我陪你。你放心,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
慕长安哭笑不得了。
“我身体很健康。”
至微一愣,扭过头去,“那你为什么突然不要我?”
“我必须这样做。”
“必须,必须。没人逼你,没有绝症,你的必须到底什么意思??”至微真想把他脑袋剖开,看看他脑子里真实想法是什么。
慕长安沉默。
这个秘密折磨了他十几年,见到至微,一度以为会有所改善,然而,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告诉他,接受吧,接受它会更如影相随一辈子,只有这样你才能和它和平相处。
这个消息,令他一蹶不振,摧毁了十几年唯一一线曙光。
慕长安毫不怀疑至微的真诚和人品,可一辈子绑在一起,对她而言终归是个巨大的累赘。
宁可一生孤独,也不能拉着她一起暗无天日。
慕长安千言万语变成了沉默决绝。
至微头一次碰见如此温吞的对手,有气没处使,只得说: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我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慕长安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他无力地放弃了,“我不喜欢你。”
“那从前呢?都是我自作多情吗?”
“对不起!”
天杀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还要杀Ⅰ人!放!火做什么?
车外,热浪一阵一阵,劈头盖脸。
至微望着热辣辣的太阳。
天真热,热得都快要流眼泪了。
“老大,你怎么了?”卓小蝉进门差点被一堆瓶瓶罐罐绊倒了。
“看不出来?感情不顺,借酒浇愁呗。”
“借酒浇愁?用奶茶?”
“怎么?不行吗?”至微仰头咕噜咕噜往嘴里倒。
“呃,行。”卓小蝉声音低下去,“你说行就行。”
可是老大,喝这么多奶茶,你的血糖hold吗?
算了,感情失利总要有个发泄的出口。
苏老大终于睡去,卓小蝉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一男一女,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底要不要给老大看呢?”
照片中慕长安和一个披肩发OL打扮的气质女人肩并肩从宾馆走出来。
卓小蝉调查过了,房是慕长安开的,两人在里面,拉了窗帘,呆了一天一夜。
这女人比慕长安高几级,刚从哈佛镀金回来,长得虽不算美艳,胜在气质优雅知性,客观讲,无论内在外在,老大都真不是她对手。
可是,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人人都出轨。
说到底,还是男人太渣了。
怎么把真相告诉老大而不会出人命呢?卓小蝉想得脑袋都破了。
男女之间这点事,果然比做生意复杂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保证完结没啥flag可立,哭唧唧!
第19章
第二天,至微早早地起了床。
“老大,你可以请假的。没必要勉强自己今天就面对他。”
毕竟心灵受伤也是伤不是?跟教学干事说一声也会得到理解的。
“干嘛请假?”
看她平平淡淡的模样,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卓小蝉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求证:“那个,你不会想对慕医生搞出啥刑事案件来吧?”
至微皱了皱眉:“慕长安不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是这种小心眼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