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CP完结+番外】(253)

此话一出,孟晃一愣,沉寂了几秒,突然又放声大哭。

同一时间,礼堂外又出现了三个颀长的身影,分别是齐锐、齐锋和安澜。

聚在大门前的人群缓缓散开了一条道儿,走在最前方的齐锐默默站到了畅开的棺椁前,他神情肃穆,面朝那位永久安歇的老人俯首弯腰,深深一躬。

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齐锐仍保持着那个躬身的动作,许久不曾直起腰,轻轻地作着告别:“爸,一路走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少言寡语的孟然居然主动走到了齐锐身边。

安澜本能地想要上前,却被齐锋一把拉住了,扭头就见身旁的男人冲自己摇了摇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花圈环绕的礼堂中央,孟国祥的棺椁前方。

孟然与齐锐对视而立,神情竟出奇地平静。他伸手探进孝衣衣领,从中硬扯下一根连带着吊坠的项链,摊手呈现到在齐锐的面前。

细看之下,那枚吊坠实际是一枚刻有齐锐名字的戒指。孟然就这样直直推手,逼迫着齐锐伸手去接。

“过去是我骗了你,让你误以为我把它扔进了江里。现在,我把它彻底还给你,请你就此带走。”

孟然所言,听似说物,实则论情。他强忍着剜心剧痛,生生摘掉了一颗叫作“齐锐”的真心,物归原主,两不相欠。

视线对面,一只修长的手微颤着伸了过来,齐锐只觉脖颈位置突然隐隐作痛,似是另一枚刻有“孟然”的戒指产生了微妙的响应,竟陡然发烫发热,灼痛了他身上的皮肤。

一场真心的奉还完成在霎那之间。

还回了戒指的孟然直视齐锐,再次开口:“我要你发誓,等一切结束以后,你我生死不再相见,永远别再像条狗一样缠着我。”

齐锐一瞬不瞬地看着孟然,恍惚之间,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爱人昔日的模样——那时的孟然热情、阳光、充满能量,犹如一轮明媚的太阳。他曾每天要对自己说上一百遍“我爱你”;时常因为自己的情感过往而吃醋、撒娇;喜欢阅读生涩却又经典的世界名著;本质上并不挑食却吃不了带葱的菜肴;为了迎合自己的爱好去苦练路亚抛杆……

他与他仿佛相识三生,却要在此刻彻底绝别。

不知不觉间,两行眼泪情不自禁地从齐锐眼中滑落,他却强撑出一抹微笑:“好,我发誓。一切结束以后,你我生死不再相见。”

第217章 谁主沉浮 48

追悼、火葬、逝者入盒、暂归安息堂。

结束了一整轮的送别流程,按照习俗,逝者家属还要设宴招待前来送行的亲友。达官贵人们纷纷不见了,留下来的是合作社里的几十名果农。一个满面泪痕的男孩蹒跚走到孟然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诉说着社长孟国祥正是为了救他,才被抓斗击中了头部。

孟然坐在一张圆桌旁,正用勺子吃着米饭,充耳不闻,熟视无睹。男孩说得伤心,哭得动情,却没有换来他一言一语,自知得不到谅解,抹着眼泪,默默离开。

孟然依旧在朝嘴里塞着食物,白饭配豆腐,口里、心里皆是索然无味。不知何时,他身边又坐来了一个人,是安澜来了。

安澜轻轻唤了他一声,孟然却旁若无人,继续大口吞饭。安澜想要夺下碗勺,孟然却牢牢抓着,丝毫不肯松手,继续自虐一般嚼着、咽着。

“别吃了!”安澜张开双臂,一把将孟然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一时间,杯倒碗翻,米粒汤汁溅了两人一身。孟然终于不动了,任由安澜抱着,就听他在自己耳边沉声说道:“如果你觉得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但至少还有我。”

安澜语落,一只侧翻的瓷碗就被“哐”的一声砸碎在地,孟然猛地挣脱了他的双臂,推开座椅,站了起来,冷冷撂下一句:“除非你回来帮我,否则别谈什么信任。”

安澜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没了立场,只得默默看着那一袭白衣扬长离去。

从孟国祥的葬礼归来后,安澜的心情就变得十分低落,晚上草草扒了几口饭,便硬拉着齐锋出外散步。

空旷的街道两侧,明黄的路灯配以法国梧桐,本该温馨浪漫,此刻却觉得凄凉落寞。

安澜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眼见边上的齐锋不是电话,就是语音,一只手机,忙个不停。他看着、听着,愈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停下了脚步,侧头命令:“背我。”

齐锋“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明白,一双眼仍旧长在手机屏上。

“我要你背我!”安澜再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这次,齐锋总算反应了过来,扭头敷衍:“不背不背!你看小锐和孟然都闹决裂了,我们做兄长的,好歹也该心情沉重一下吧?可不能天天这样腻味的要命!”他说着,竟撇下了安澜,自管自地朝前走去。

“你站住!”安澜在后喊道。

可前方那人俨然不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儿,空留一道背影,该发微信发微信,该打电话打电话。

“齐锋!”受了冷落的安澜厉声一喝,竟拿出在市特带兵的那一套,“立正!向后转!”

经他这么一喊,前方那人竟还真的站定了,转过身来,冲他一歪脑袋,露出一口白牙:“安首长有什么指示?”

安澜快步走上去前,开启了又作又矫情的模式,脸上带着七分恼怒、三分委屈:“让你背我一下,怎么了?跟你腻味一阵,又怎么了?”

齐锋听笑了,立即附和:“该背该腻味!首长您说得都对!”

话音一落,他突然弯腰抬手,当街就把那闹脾气的大宝贝儿给直接抱了起来。

这个举动让安澜一愣,嘴上立刻软了下来:“我……我说的是背,不是抱……”

齐锋照着他的嘴,狠狠亲了一口:“腻味就腻味吧,谁让就宠你这块甜饼儿呢。”

每当齐锋真的灌起蜜来,安澜只觉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他用手背抹了抹嘴唇,满是嫌弃地问:“甜饼儿又是什么鬼修辞?你发明的?”

“意思就是又甜又可爱呗。”齐锋无视边上的几名路人,冲怀里的安澜微微一笑,“众生皆苦,唯我澜宝儿独甜。”

这排山倒海般的情话像在心上撒了一吨的蜜糖、奶油、巧克力。

顿时,安澜不找茬了,认真问道:“老狐狸,我觉得以小锐个性,不会答应和孟然决裂。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

齐锋笑得自然:“甜饼儿,你这一题超纲了。安内组是有严格保密规定的,不能怪哥哥不告诉你啊。”

“少拿纪律威胁我,说!”

“说好不让你沾手安内组的事,说到做到。”

“……”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远远开来,停到了两人身侧。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人是梁珞。

“看来,我来的挺不是时候。”梁珞无奈一笑。

眼看前妻到来,齐锋想要放下安澜,却没想到那祖宗又回到了先前的别扭模式,在他怀里暗暗施力,竟是放也放不下来。

齐锋忍俊不禁,朝着安澜的额头又亲了一口:“乖,自己回家,我跟她谈的是公事。”

安澜不情不愿地从齐锋怀里下了地,眼见齐锋就要开门上车,不忘在后提醒:“喂!开完了会早点回来。”

不等齐锋回应,梁珞便探头莞尔一笑:“放心,他是你的,我抢不走。”

安澜的脸上总算有些挂不住了,也不同两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快步走了。

保时捷驶车里,梁珞看着安澜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揶揄齐锋:“厉害啊你,把昔日警神的一颗铁石之心硬给凹成了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

“可爱吧?”齐锋反倒以此为荣,目光仍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安澜身上。

“我跟你结婚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在街上抱过我。”

“这大概就是任务和真爱之间的区别吧。”

梁珞侧过身,半开起玩笑:“齐锋,你还挺能伤人自尊啊。”

“彼此彼此。”齐锋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到了后视镜下一张悬挂着的小孩照片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小弈呢?这孩子最近怎么样?”

“皮得很,明年就该上幼儿园了。偶尔夜里还会哭醒,吵着闹着要找你。”

“算是没白疼他。”齐锋轻轻抚过齐弈的照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这个周末,我就把小弈带出来玩玩,安澜不会有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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