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点头,齐锐又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大概从十五年前开始,黄江警界就已经姓齐了,齐则央的齐。”
在那一缕升腾起来的烟雾里,我仿佛进入了齐锐的回忆,跟着那个少年一同发疯似地冲下阁楼,跪在母亲的身边,欲哭无泪,整个胸腔像被碾碎一样剧痛。
奄奄一息的陈婉华微微睁眼,她看到了齐锐和齐锋。
刹那间,那对正逐渐放大的瞳孔里闪现出了一丝温和,她几乎没有力气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三个微弱的口型——活、下、去……
齐锋也跪来了陈婉华身边,他朝母亲重重磕了三下头,诉说着无尽的歉意,承诺一定会照顾好齐锐,一定会让齐则央身败名裂,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婉华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一行晶莹的眼泪滑出了眼眶。
最后,她永远地阖上眼,安静地走了……
一段漫长的死寂过后,少时的齐锐站了起来,他默默走回卧室,从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件雪白的旗袍,和陈婉华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他又从书桌上拿走了一把美工刀,重返母亲身边,把旗袍递给齐锋:“今年妈妈的生日,我没送她礼物,不是因为我忘了,而是因为我跟你买了同一件旗袍,所以就没拿出来。”
齐锐说着,把美工刀也一并给了齐锋:“齐则央处理了所有的痕迹,唯独忘了妈妈身上这件旗袍也沾到了他的血。你说的没错,陈家倒了,现在的黄江是齐则央的黄江,这件物证绝不能落到警方手里。”
齐锐用手背擦掉了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为了不引起怀疑,就用你和我的血另外伪造一件血衣。齐则央一定会想尽办法简化办案流程,他手底下的警察也绝不会多此一举,再去化验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我们必须把这件物证保存下来,等待时机,再给妈妈翻案。”
齐锋的眼里透着惊讶,当时的他就和现在的我一样,震惊于齐锐成长的速度。
起先,这个少年并不像他的哥哥那样冷静、理性,可一旦压抑、隐忍到了尘埃里,竟在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头上绽放出了一株坚韧之花。
我像是一个穿越了时空的旁观者,感同身受着这两兄弟的丧母之痛。他们一同换下了陈婉华带血的旗袍,又替她穿上了另一件一模一样的。他们用美工刀逐一划开手臂,鲜血溢出,滴滴答答地淋染在了陈婉华的旗袍上。
十多年的母子亲情,最终竟以这样的方式,将从母而来的血液又还回了母身。齐锐执起陈婉华冰凉的手,同她做了最后的告别:“妈,不用担心我们,一路走好……”
那一刹,我的心也像被拧了一样疼。
齐锐比齐锋更加痛苦,因为他生有一颗敏感而仁慈的心,他更早触摸到了爱的裙摆。当被逼入绝境,他会横生出一种自我牺牲的决绝。
待一切完成以后,齐锐和齐锋统统出了家门,好似从没有回来过。
当天下午,陈婉华的遗体被上门做饭的钟点工发现,齐氏父子又重聚于别墅,面上个个悲痛不已,内心却已泾渭分明。
警方介入后,很快就调出了陈婉华所谓的抑郁病史,没有人认真调查,就连勘察、取证也只是走了个形式。齐则央一手遮天,蒙盖了黄江顶上的一片青空,不出三天,陈婉华的遗体就被迅速火化。
父亲锒铛入狱,女儿含恨自杀。
自此,昔日显赫的陈家彻底败了。
第104章 与子同袍 51
我听着齐锐的叙述,心头感慨万千,忽又冒上一个疑问:“可那段视频不是都拍下来了么,这可是铁证啊!哪怕整个黄江都在齐则央的掌控之中,你和锋爷为什么就不能去中央检举呢?”
“其实,老总看过这段视频。”
齐锐的回复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又问:“那老总是什么指示,他总不会包庇齐则央吧?”
“老总要顾全整盘计划,齐则央是个诱饵,用来钓出姚永昌,现在扳倒了他,容易打草惊蛇。”齐锐无奈道,“齐则央在北京有个私生子,刚满二十岁,为人高调、跋扈嚣张。去年,那个纨绔牵涉进了一桩轮奸的案子,齐则央不惜请动姚永昌,篡改了年龄,以未成年犯罪为由,保住了他的小儿子。但对我跟齐锋,他非但没有父子之情,还后悔当初没斩草除根。”
我不忍心听下去了,探身抱住齐锐,撸起他左手的袖子,摸到了那条淡淡的疤痕。我随即覆上唇去,用力吮吻。
“政委,我跟你求婚时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抬头郑重道,“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我会帮你!我要跟你一起把齐则央和姚永昌统统绳之以法!”
齐锐揉了揉我的头,又端详起手边的血衣来:“这件旗袍原本一直放在汇丰银行的保险柜里,因为被姚一弦盯上了,现在不得不转移。”
我当即毛遂自荐,说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比存在保险柜里要安全得多,问齐锐是否信得过我,愿不愿意把这件重要物证交由我来保管?
齐锐点了头,我刚要告诉他藏的地方,他却一抬手:“我相信你,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需要的时候,再把物证拿出来还给我吧。”
我满口答应,又想起了那个奇妙的巧合:“说起来,锋爷跟你的眼光还挺像啊,挑衣服都能挑中同一件!”
齐锐把旗袍暂时放回了保险箱:“早些年的确挺像的,他和我经常一起喜欢上同一件事、同一样东西,甚至是同一个人。”
我突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你是说锋爷他真的喜欢安总?”
时至今日,提起安澜和齐锋的过往,齐锐已经云淡风清,他坐回我身边:“我看得出来,齐锋从最初见到安澜的时候,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不过,齐锋这个人很现实,最擅长的就是控制感情,现在都快修炼到无情的境界了,不会轻易越雷池半步。”
我不禁庸人自扰起来:“那锋爷以后会不会也喜欢上我啊?这可是很头疼的啊!”
齐锐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这些年来,我的眼光已经变了不少,他应该不会看上你这一类型的吧。”
我顿觉这话里有那么一丢丢藐视的意思,立刻推了齐锐一把:“靠!你说什么呢,我哪儿差了啊?”
这一推之下,齐锐拽了我的胳膊没肯放,我整个人都陷进了他的怀里,浑身的血液顿时就往下半身涌了。我吻了齐锐一下:“政委啊,我想做……”
齐锐略显犹豫:“可是,叔叔不就睡在外面么?”
我坚持道:“那是我爸!今晚他和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成为了一家人。我特想了解一下普通人结婚以后,跟父母挤在一起生活的感觉!”
在我求欢的当下,齐锐已经把我横抱去了床上,他叠在我身上耳语道:“要做可以,但你不能发出声音。”
“好!我忍着,绝不发出声音!”
齐锐俯下身,跟我胸膛贴合,隔着衣服缓慢摩挲。他的动作温柔而暧昧,仿佛轻柔的海浪,唇、胸、腰、胯,此起彼伏着胶合再分开,整个动作分明不激烈,却像在我身上点了一把火。
“嗯?”齐锐在我耳边低问。
他察觉到我胯下膨起的变化,故意用下身重重蹭了几下。我忍无可忍,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顺着脊梁摸到了后颈的领口,整件脱掉了他的上衣。
我把手摁在齐锐的腰上,支起上身,伸出湿漉漉的舌尖,亲舔过上方他紧实的胸膛。
几经撩拨,齐锐总算也被我舔硬了。他托起我的后脑勺,压下吻来,四唇胶连,唾液和呼吸顿时融为一体。齐锐继而撩开我的衣服,等不及彻底脱掉,细密而粘湿的吻就落到了我凸起的红点上。
我环过齐锐的脖子,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享受这温热、湿软的调情,咬白了嘴唇,努力不发出呻吟。
齐锐已经亲到了我的下腹,吮吻着我长长的伤口,我配合他抬高了腰臀,腾出空间,让他帮我把长裤脱了下来。长裤褪掉以后,齐锐竟咬住了我底裤的边缘,掀起一角,用嘴慢慢扯开了那顶勃起的小帐篷。
“不要口……我会受不了,叫出声音的!”我赶忙支起齐锐的头,不让他靠近我昂头扬起的性器。
齐锐靠不过来,干脆拉下自己的裤链,把裤子脱去了床边。他重新匍匐到我身上,两个涨挺的阴茎搓揉在一起,一寸寸地亲昵、一处处地厮磨,幅度不大,却紧密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