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太多。”左煜回答，他的视线落在陈知的侧脸上，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离开震耳欲聋的KTV，外面的喧嚣似乎都显得宁静了许多，陈知两手插兜，身姿懒散，半晌他开口：“对了，在饭桌上我怎么没看见你？刚刚包间里也是，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左煜抿唇，说：“我一直在。”
这下陈知又露出吃惊的表情，“不是，你怎么不找我？是该说你存在感低吗？不应该啊。”
左煜顿了顿，转开了头，远处的红绿灯格外刺眼，“我找过的。”
可是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他挤不进去，看起来那里也没有属于他的位置。
陈知有些尴尬，他捂住额头：“都怪那群人太吵吵，也怪我忽略你了……”
“没关系。”左煜摇摇头。
对方大度的模样不禁让陈知有些动容，思考半秒，他握住左煜的手，把人往前带，“之前没有好好和你喝，现在我们去喝一杯吧怎么样？”
没走两步，反应过来的左煜停住脚步，也迫使前面一头热的陈知停了下来。
“我听许轩说过你胃上的问题。”
陈知并不在意，“小喝两口没事。”
左煜看着他，片刻，他毫不犹豫抬手拨开陈知拉住他的手，将身体转向了一边，“我想先回去了。”
闻言，陈知不由意外，但他没说什么去阻止，让一个社恐参加这些集体活动本来就够呛了，事实上还让社恐被信任的朋友忽略了一个晚上……简直罪大恶极。
陈知面露愧疚，“那……我送你？”
左煜盯他一眼，居然没拒绝，“好。”
嘴巴上只是说送，结果陈知没想到这一送就直接把自己也送到左煜家里去了。
看看时间，居然快一点了，陈知本想告个别就想离开，但是下一刻左煜叫住了他，“太晚了，不介意的话……留下来睡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学神完全没有看他，陈知甚至能想象左煜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主动邀请他留下来的。
让一个社恐主动，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他有点高兴，又有点欣慰。
“咚咚！恭喜玩家达成‘夜不归宿’成就徽章！”
陈知：“……”
抬脚踏进左煜的家门，陈知大概看了看里面的布置，跟主人一样，是很简洁的住处。
换上拖鞋，陈知继续往里走，看见柔软的沙发他就放松地坐了下去。
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左煜体贴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说起来也是口干舌燥，于是陈知咕噜咕噜灌下，仿佛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我睡沙发。”左煜说，“待会儿收拾一下就去睡吧，床在那里。”他指指卧室的位置。
陈知不太好意思，虽然说左煜一直都是个理解人的小天使，但是要他鸠占鹊巢反而让天使去睡这沙发，使不得使不得。
“为什么不一起睡？”他问，“床小啊？”
床小倒是不小，只是……
左煜略显僵硬地站起身，“我习惯一个人睡。”
陈知很轻易地握住左煜的手，笑着：“哦，那从现在起，你要习惯两个人睡。”
“……”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攻了，他喵的
第18章 学院天堂
“咚咚！恭喜玩家达成‘呔！妖精，你这是在玩火’成就徽章！”
“……”
对这些稀奇古怪的成就徽章名称，陈知已经快要麻木了，他仿佛听不见系统的提示，静静等着左煜的回答。
手掌之下触碰到的肢体略微僵直，但慢慢的，左煜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
“好。”
简单的单音，落在耳里，听得陈知心脏一颤。
不爱说话的左煜声音一直很好听，每每低声说个什么，陈知都会有一种心尖过电的感觉，痒痒的。
见鬼了，他可记得自己不跟陈婉一样是个声控。
稳住有些澎湃的心情，陈知率先进了浴室。
即将洗澡的时候，陈知左看右看，不期然瞅见了旁边架子上左煜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拿起来抖开一看，是标准的T恤配短裤，光看这偏大的尺寸，就知道这是左煜的衣服。
没办法，他也是临时留宿，没有睡衣也并不奇怪。
咔哒。
陈知关上浴室房门擦着头发出来，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地问：“话说师父你多高来着？”
“……185cm。”左煜把目光从陈知的腿上移开，重新看向了面前的电脑。
“哦，怪不得衣服这么大。”
吹风机呼呼响起的声音。
左煜悄悄瞥了过去，视野里，陈知正穿着他的衣服吹着自己的头发，“……”
片刻后，他闭上眼睛缓了缓，认命地关上电脑，“我去洗澡。”
陈知回头应了一声，继续毫无所觉地吹。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等待的时间里，陈知倒在床上昏昏欲睡，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听见的是空气中小心翼翼敲键盘的声音。
洗完澡出来的左煜正背对着他，盘腿在电脑面前写东西。
都这么晚了，还真拼啊……
这么感慨着，陈知的目光慢慢往下落在左煜湿漉漉的头发上。
“你不吹头吗？”他问。
突如其来的一声，左煜动作一顿，没回头，“等会儿它自己就干了。”
陈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快他就理解了，，“你不会是怕吵醒我才——”
“……”左煜背影微微一僵。
尽管这种变化细小，陈知还是看出来了，他不说话，利落翻身下床去拿吹风机。
不一会儿，找准插头，他打开吹风机，呼呼的动静也盖不住他的声音，倒是把左煜快要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跳声给掩盖住了。
“你继续写，我帮你吹。”
“……”
手指在发丝之间来回穿梭，就像穿了线的针在悸动的心脏上反复缝合，左胸不禁有些疼痛。
左煜深吸一口气，停下了打字的手，任由陈知在后面无限发挥。
“陈知。”不知道过了多久，左煜低低出声。
“怎么了？”陈知歪头凑近了些，顺便把吹风机关小了一点。
左煜的嗓音压抑：“你还记得当时我给你剧本时，你问我的那句话吗？”
稍作回忆，陈知啊了一声，“你是说我问你有什么想要的那件事是吧？”
说到这里，陈知随意薅了两下手掌下面的头发，估摸着再吹吹就干了。
“我现在可以说吗？”左煜紧接着问。
陈知唔了一声，点头，“你说，我听着呢。”
气氛蓦地就安静了下来。
半晌，左煜缓缓转过了身，对着握住吹风机的陈知，他默默伸手拿过吹风机关掉，而后抬眼对上陈知的视线。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莫名的气氛下，陈知也顿住了。
下一刻，他没有收回的手被左煜轻轻地碰触，直至被对方的手掌包裹住，温热的体温随着皮肤渗进，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然而陈知却在左煜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一丝侵略的意味。
“？”陈知连忙在脑海里甩去这个奇怪的想法。
“我想亲吻你。”
“……”
可没过多久，陈知心里正在努力为左煜建造小天使的印象，瞬间随着这五个字崩塌。
这时左煜更靠近他一步，陈知半跪着坐的姿势不由得往后缩，“哈？”
缩到一定程度，连脑子都成了浆糊，鼻尖萦绕的一样的洗发水气息越来越近。
等陈知回过神，惊觉背后已经靠在了床面上，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姿势。
而他被困在左煜的双臂间，从这个角度上看去，左煜的神色显得模糊不清。
“陈知。”
令人心动的低音，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鬼使神差，陈知的第一反应不是干脆拒绝，他望着左煜，眼神闪烁，过了一会儿，他开口：“我说不可以的话，你会停下吗？”
得到意外回答的左煜瞳孔微微一缩，他原本以为会被强烈反对的。
“会。”他诚实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做。”
“……”犹如当头一棒，陈知却被这句话砸得鬼迷心窍。
“你这个人——”
左煜安静地看着他，额前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他眼底一半的真实情绪。
陈知嗓子发紧，第一次率先偏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愧是资深写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