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转动通话器:“战神前辈,失踪者找到了!”
战神勾起嘴角一笑,如同一切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好样的!”
“前辈,这里有警察在,这个家伙要怎么处理?留给警察吗?”沈夜踢开最后一个房间门,确认了5名被绑的人都还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战神略微思考了一下,说:“按照焕日的规矩,他现在是可以被法律定罪的,我们不能杀他。”顿了顿后,战神又说:“烈阳,你们才是这次行动与罪犯直接接触的人,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夜看了一眼早已失去意识的黑风,他領口的扣子已被解开,直到胸前。沈夜清楚,這一定不是沈巍自己解的。江宇轩這个变态,不仅抓抓女人还抓男人,一定是他对沈巍动了手才会引发他体內的黑能量爆发。
“前辈,这个家伙很变态,也很狡猾,这次虽然是人赃并获,他日后还是有可能逃脱制裁。所以,我的意見是:永绝后患。”
听着沈夜的声音,战神清楚现在能做決定的人只有自己。按照原则,他不能同意。如果一定要做這个決定,他也必須請示火神或將軍,但是现在的情況不允許了。战神的思緒略微定了定,眼神中溢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威严与霸气,只听到他说:“杀了他——!”
得到指令的沈夜走到江宇轩身边,掏出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住手——”一声喝令从沈夜的背后传来。他没有回头,知道那声音是赵云澜的。当杀手这么多年,要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杀人,这还是头一遭。
沈夜的枪没有放下,他只是淡淡地说:“警官,如果我们不是为了找到暗室救出失踪者,用狙击就可以解决江宇轩,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赵云澜没有说话,尽管他也认同沈夜说的话,但他是警察,警察是绝对不会容忍杀手在自己眼前杀人而无动于衷的。
沈夜继续说:“警官,你们费了多长时间,多少心思也没能找到江宇轩的罪证,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五年,你们没少被他耍着玩吧?”
看了看赵云澜脸上的表情,沈夜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没打算给赵云澜思考的机会,接着说:“现在虽然是人脏并获了,但非法拘禁和性侵能判他几年?以他的声誉和社会地位,要弄个保外就医是非常简单的,你觉得等他出来了,再作恶的机率有多高?”
沈夜的话像刀子一样戳着赵云澜的心,他抓了江宇轩五年,自然是知道这家伙有多难对付。如果不是今天找到了他的地下室,这失踪案只怕还破不了,未来还可能有人继续掉入他的魔掌中。这一点,赵云澜心里比谁都清楚。
赵云澜不得不承认自己认同沈夜的话,即使今天江宇轩被定罪了,可非法拘禁和性侵的罪名最多判他十年八年,如果找个要钱不要脸的律师,说不定判得更轻,一旦他出来,谁也保不了他会不会再干伤天害理的事。
沈夜知道赵云澜动摇了,于是决定使出杀手锏。他早就看出来这家伙对老哥的心思,也清楚老哥这八年里跟他的感情早已不是一般的战友兄弟情,所以沈夜猜测最后能让赵云澜起杀心的,只有老哥了。
“警官,这个变态不止抓女人,连男人也不放过。我哥的衣服扣子是怎么被解开的,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吧?如果不是我哥有异能,只怕……这会儿已经被侵犯了。”
沈夜的话让赵云澜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沈巍,那扣子已经被解到了胸口下。一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被那个惡心的家伙碰过,赵云澜的目光就变得无比深沉,且凝聚着杀意,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恨不得把伤害沈巍的人碎尸万断。
赵云澜抱起了沈巍,往暗室外走去。经过沈夜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但最终还是坚定地走了。
沈夜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冷笑一声,手中的枪对准了江宇轩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抠下了板机。《$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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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错
这是第一次,赵云澜放下了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允许法律之外的惩治。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着许多灰色部分,赵云澜明白这个道理,但从小到大都有着热血警察梦,这股子热血支撑了他三十几年,突然间要让他改变这个世界观太难了。
赵云澜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江宇轩的别墅,也迅速扩来了重案组的同事解救失踪人员。赵云澜把昏迷的沈巍抱到车上,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开到半路,赵云澜被心中的压抑堵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自责与懊恼像魔鬼一样缠住了他的脖子,那沉重的窒息感袭来,赵云澜痛苦地把头埋进手掌中,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赵云澜,你还配当警察吗?”
悠悠转醒的沈巍看着被痛苦折磨的赵云澜,抬手抱住了他。
感受到沈巍温暖的拥抱,赵云澜的窒息感稍稍缓解了一些,他贪婪地抱紧沈巍,疯狂地吸取他的体温。
“云澜,怎么了?”感觉到怀中人止不住的颤抖,沈巍只觉得一阵心疼。
“我怎么可以……纵容你们杀人?”赵云澜的指甲几乎要插进沈巍的肉里,拼命压抑的痛苦吞噬着他的呼吸,这撕裂般的煎熬让赵云澜几近晕厥。
沈巍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赵云澜的头,想缓解他的痛苦。“云澜,你认为焕日安排我去念警校,让我进重案组,是为了让我当个卧底,给焕日偷个情报吗?”
“难道不是吗?”赵云澜又往沈巍怀里蹭了蹭。
提起这件事,赵云澜就觉得窝火,恨不得把沈巍扒皮拆骨一锅炖了。可偏偏他又舍不得,非但舍不得,还一丝一毫也恨不起来。尤其在看到他那张温润俊美的脸时,依偎着他温暖宽阔的怀抱时,还有他如微风般干净柔软的气息扑面而来时,赵云澜就直想把他锁在怀里,一辈子也不放手。
“云澜,你太不了解焕日了。焕日强大到你无法想像。偷警方的情报这种事,焕日根本不屑于,也不需要。我当警察,有两重任务。第一是故意向警方透露组织的行动信息,引你们去抓捕,给杀手的暗杀行动增加难度,这是对杀手的考核任务之一。第二则是通过我警察的身份来查证暗杀目标的可定罪性,如果法律可定罪,这个任务组织会拒绝;只有法律之内无法定罪的目标,我们才会接受委托。”沈巍的下巴在赵云澜的头顶轻蹭,享受着那柔软的头发摩擦皮肤的温暖感觉。
焕日虽是杀手组织,却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杀手虽然杀人,但绝不是滥杀无辜的恶魔。这些年沈巍虽然是以杀手的身份生活在警队,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人性的事,他只是苦于无法把这一切向赵云澜坦白。
听到沈巍这番话,赵云澜震惊地坐直了身体。他定定地看着沈巍的脸,仔细地回忆起在重案组这几年,不论是探讨案情还是缉捕要犯,沈巍都是跟自己携手并肩一起干的,连打电话也从来没有避过自己。生活过得清淡如水的他似乎没有任何需要藏着掖着的事。
相比之下,自己到是花花肠子不少,不是今天想追个警花,就是明天想调戏下新人,明面儿上怕沈巍觉得有什么,私心里又特别想知道他究竟在不在意自己。
窝窝囊囊的过了四年,明明喜欢得要死也不敢跟人表个白,只好趁庆功宴后沈巍送自己回去的机会借酒装疯地撩一撩他。偏偏这家伙像是清心寡欲到了极点,每次送回家都规规矩矩地换衣服、擦脸、泡茶,然后开溜。最过份也就是在被撩到忍无可忍的时候繃着下腭有意无意地在自己侧脸颊蹭上一蹭,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赵云澜不敢去猜测沈巍刚刚这番话的真假,但他知道到了今天这份上,沈巍完全没有再骗自己的必要。他肯说出这一切,除了内心的坦荡和对自己的信任,赵云澜想不出还有其它什么。
“云澜,我知道你对警察这个身份的满腔热忱,知道你对罪恶的深恶痛觉,所以我明白你此时的痛。我不是要为自己、为焕日圆什么,我只是真实地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浑浊污秽的东西是正义压制不了的,焕日的存在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清理掉一些污浊,还世界一丝光亮。”沈巍握住赵云澜的手,凑到唇边虔诚地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