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安定(17)

马影盘着腿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着零食,用眼角瞥了一眼沙松浪,“我之前那叫保存实力,就你这资质,甭管窜不窜稀,都赶不上一口热乎屎,就别挣扎了啊,乖。”

“我吃内……”沙松浪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味儿不对,“我靠,你才吃屎呢,马老二!跟谁学的牙尖嘴利的你!”

“呦,真不容易。想不到你沙老二也有嘴架打输的一天啊!”岑安跟马影一人一边占了沙发,捡了个便宜笑话看。

“该!就你长嘴了一天,叭叭个没完。”沙松涛在一边跟赫定边下围棋边说。

赫定闷笑了一声。

到了岑安和赫定该去打工的时间,几个人各自散了。

“赫定,这次回去怎么样?”俩人走在上班的路上,岑安随口问道。

“就那样。”

上次德叔来了之后,没过多久又来了,第二次来还拿了一堆东西。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差点把仓房堆满了。

不过德叔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赫定跟他回去,毕竟他是赫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是好说歹说赫定就是没答应,最后实在没办法,答应德叔两个月回去一次,而且不过夜,呆一天就回来。

饶是这样,德叔也开心的不知道怎么好,四十多岁的人,差点跳了起来。

赫定不是不愿意回去,对那个他出生的家,他是想的,是怀念的,可他也是在那里见识了人能有多贪婪。

而十多年跟岑安一起长大一起生活,让他把现在这里当作自己唯一的家,这里让他感到安全,只有在这,他才可以像小动物那样,露出他软软的肚皮。

“黄金海岸”四个淡金大字在夜幕初降的街上泛着朦胧又耀眼的光。

“姐,这字儿可太金了,闪得眼睛疼。”赫定望了望那兀自发光的大牌匾。

“可不嘛,这条街的风格就是这样。”岑安说着抬起头看了一圈,这整条街上不管起的名字是诗情画意还是简单粗暴,都逃不脱绚丽的灯光、打眼的配色,不由得笑了。

淡金色的灯,给岑安略显落寞的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赫定不小心瞥到了,心里忍不住泛起酸。

岑安话少,有事基本都埋在心里,这么多年赫定早就摸清了他姐的脾气。

“姐。”

“嗯?对了,那个,你爸身体怎么样?”岑安抽回思绪。

“你怎么了?”赫定望进岑安眼里,那双往日水波一样温柔的眼睛,此时却好像是没有焦距一般。

“啊?没怎么啊。”岑安笑了一下,那笑容依旧好看,只是有点勉强。“干嘛这么问。”

“你真没事吗?你今天有点奇怪。是哪里不舒服吗?”赫定扳过岑安的肩膀,让岑安对着自己。

岑安拍了拍赫定的胳膊:“真没事,可能就是中午没睡觉,有点没精神。快走吧,外面冷。”

现在正是晚饭的点,天刚刚擦黑,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安保还在休息。俩人进去跟见到的人打了招呼,就去大堂角落的沙发坐着去了。

“哎,小岑,”后厨张师傅从员工休息区那边走过来,“那个,刚刚盛总让我帮她煮碗面拿上去,我这有个急事得出去一趟,你帮我弄一下,然后给她拿上去,谢了啊!”

岑安应了一声,就准备去厨房煮面。

“我去吧姐,你坐这儿歇着吧。”赫定按住刚要站起来的岑安。

“没事,我煮就行了,你在这等我吧,记得一会把工作服换了。”岑安说完就往后厨走过去。

岑安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就煮好了一碗面,端上去准备给盛总。

笃笃笃。

岑安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

“盛总?你在吗?”岑安又用了点力敲门。

她听到里面踢踢踏踏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趿拉着地。

“呦,小岑啊,”盛总拉开门,“这老张又偷懒去了吧,来,进来吧。”盛总说着拉开了房门,侧身给岑安让出了道。

“你先坐,我……”盛总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整个人往沙发上栽了下去。

“盛总!”岑安刚把面放下,就看见这一幕,她赶紧冲过去架了盛总一把。

“没事没事,我就是血糖有点低,”盛总虚弱地摆了摆手,“昨天喝太多,今儿又没吃饭。”她说着话,就着岑安的手坐在沙发上,视线里的一片黑才星星点点地恢复清明。

“你没事就好,快吃点东西吧!”岑安把面放到盛总面前,“吃了能好点儿。”

“嗯,左右还没到上班的点儿,你坐这陪我吃完咱俩一起下去吧。”盛总端起碗,吃了一筷头面,“哎不错,你煮的?”

“嗯,是。”岑安害羞地笑了笑。

“以后别盛总盛总的叫了,叫Anna姐或者姐吧,都可以。”盛总喝了口面汤,“你和赫定来了这么久,干得都挺好的,年后给你们涨工资。”她放下碗又换好衣服,“走吧,开工去!”

“嗯!谢谢盛……谢谢Anna姐!”岑安带着加薪的喜悦跟着盛悦一起下楼去了。

刚下到楼梯拐角,就听到大堂里吵吵嚷嚷的,俩人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大堂走。

“怎么回事?”看着围在一起的人群,盛悦低喝了一声。她的声音不尖,但足够有威慑力。

“盛总!”人群自动分开了一个通道,通道这边是盛悦和岑安,另一边是刚刚吵闹声的来源——一个穿着黑色貂皮化着浓妆的中年妇女。

这个人气势汹汹,看到盛悦开口便骂:“呦,还盛总,你这小骚狐狸混得还挺人模狗样的啊,总什么总啊?总勾引有妇之夫吧!”

听着来人骂得难听,盛悦渐渐回忆起来,这不是别人,是她五年前谈恋爱的那个男人的老婆。

其实真不是她做了小三,她是被“小三”了。那个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直到快要跟自己谈婚论嫁了,那男人的老婆才找上门来,把盛悦大骂了一顿,从那以后,盛悦就离开了那个男人。

没想到,这个不依不饶的怨妇居然找到了这里。

“你们去忙自己的吧,”盛悦对着围着的人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哼,你这么急着把人给支走,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你做过的那些恶心事儿,啊?”女人牙尖嘴利,步步紧逼。

“姐,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是受害者,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家庭。而且我知道之后也立刻跟他分手了,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呢?”盛悦耐着性子说。

“我呸!”那女人狠狠啐了一口,岑安感觉那吐沫星子差点飞到她这边来,她皱着眉头侧了侧身。

“谁是你姐!什么受害者?你他妈少跟我装蒜!”女人往前跨了几步,走到盛悦面前,岑安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站在了盛悦旁边。

“你说你是不是还跟他藕断丝连呢?他最近又开始不回家,是不是都来找你了!”女人伸出手,隔空指着盛悦。

“我已经说过了,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再这么闹,我就报警了。”盛悦今天很不舒服,脸色已经见白,但还是拼命压着一阵阵眩晕,好性儿地说道。

对方一听说要报警,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你还报警!你他妈报啊你!看看警/察来了抓不抓你这个臭婊/子!”说着,张牙舞爪就要过来挠盛悦。

岑安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往前跨了一步就拦在了盛悦面前,伸出手护住了盛悦。可能只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盛总有多虚弱,她怕她被打。

岑安穿着工作服,是一件白色的七分袖衬衫,那女人这么一伸手,直接挠到了岑安护着盛悦的胳膊内侧,一下子多出了三道血口子,岑安疼得低叫了一声,她没想到这女人下手这么狠,这要是直接挠盛总脸上,可就毁了容了,太毒了!

岑安抬起另一只手推了那个女人一下,对方却疯了一样,顺势抓住她的手臂直接要往脸上招呼。岑安侧过脸去躲,但想象中本该落到脸上的手却没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那女人吃痛的叫声。

岑安扭过头,发现自己被一个高大的影子罩着。

那女人被赫定用力捉着手,想必是很疼,脸都白了。赫定用力把她往后一搡,那女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索性扯开嗓子开始撒泼。“哎呀!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啊!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要杀了我啊!快来人哪,来评评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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