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Alpha直接打断了他的奇思妙想,要笑不笑的,“Omega的发情期会一直持续到腺体衰退,永久标记也改变不了。”
薛延立刻收了话锋,眉眼恹恹的,又听对方继续道:“永久标记会将你的腺体永远打上我的烙印,就算是发情期,也只会对我一个人产生反应,不会受其他任何Alpha的影响。”
听上去似乎也不算太亏。薛延问:“如果这样,其他Alpha也不会受到我的影响吗?”
裴越川点头,“相当于你的腺体,以及每一次释放的信息素、每一次被标记、发情、受孕,都是属于我一个人。永远。”
薛延一愣。并不是因为对方说得赤.裸又下流,而是他忽然想起,在运动会那次发情期过后,Alpha也跟他提过“永远”这个词。
似乎是见他分神犹豫,裴越川又补充说:“现在永久标记可以洗掉,但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最好谨慎考虑。”
薛延当然知道要谨慎考虑。他有点烦躁了,仿佛Alpha还以为他一问三不知的懵懵懂懂当儿戏呢。他踹了下Alpha的小腿,顿了下,才闷声道:“再说吧,永远这事儿太虚了。”
也不是信不过“永远”,他跟裴越川几乎100%的契合度就足够难遇了。谈不上什么患得患失、杞人忧天的,只是薛延做事向来全凭心情,也懒得计后果,他只做他认为对的。
这时候,Alpha让他谨慎考虑,他硬是把那句“没什么好考虑的”给咽了下去。
……不过随便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好考虑的。薛延也实在想象不到他被除了裴越川之外的Alpha标记的样子,也实在受不了除了雪松味以外的信息素灌注进他身体的滋味。
裴越川将他揽进怀里,低声道:“那我随时准备着,你考虑好了跟我说。”
薛延脸一热,背过身“嗯”了声,又觉得AO这种构造真是不公平。只能Alpha标记Omega的份儿,要是能咬着裴越川的腺体,把这个95%的高岭之花A给标记了,他觉得那才是大快人心。
其实裴越川没有提的是,永久标记也是双向的,并没有公不公平一说。给了永久标记的Alpha同样也只受他的Omega影响。
仿佛为所有的神经、感官、腺体绑上了枷锁,一牵一引都伤筋动骨、只为那一个Omega疯狂。
第80章 返程
夜里, 薛延睡得不安生,又开始断断续续做梦。他其实没什么认床的怪习惯,夜半蓦地惊醒, 发现还躺在裴越川旁边。
Alpha半搂着他, 睡眠很浅, 像是被他的动作闹醒了,声音沙哑, “怎么了?”
“没事, 继续睡吧。”
薛延翻了个身,又听见窗外有几声此起彼伏的狼嚎,像是从很远的山头传过来的一般,并不真切。
摸着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过凌晨四点。裴越川似乎是睡意迷蒙,低声说:“我抱着你睡。”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间挤进来, 在床边落了层银色。薛延没拒绝, 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便主动滚进了Alpha的怀里。
对方怀里是令他痴迷的雪松气息,将他裹在一片清冽舒服的植物辛香里。被梦惊醒的心慌得到很好的安抚,可是他的后颈又开始隐隐发痒。仿佛是一束带着霜雪的松针,泛着丝丝入扣的凉意, 挠着他后颈的腺体。
薛延彻底没了睡意。
身旁Alpha的鼻息规律下来,陷入睡眠。对方的胳膊缠在他的腰间, 依旧箍得很紧,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后颈边, 像是快要烧起来一样。
大概是又快到发情期了,薛延想。或许是还未到破晓的时候,窗帘露出的一点罅隙还是漆黑的颜色, 房间里只亮着些月光。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回去要带裴越川去梧市见老头子了,不知道狗A会不会跟他见他堂哥一样紧张?……还有这次发情期,干脆直接让他永久标记算了,免得以后一发情还各种担惊受怕的,麻烦死了。
还有改性别的事儿……开学返校之后,他已经是个成熟的Omega了,继续混在AB寝里有点不太像话了,况且郑亦凡还是个顶A,到时候裴越川指定醋死。
想了半天,薛延烦躁地啧了一声,又摸起手机翻了翻,百无聊赖。
这个点朋友圈里也没人发动态。薛延上游戏里收了把菜,又神使鬼差般切了网愈云,接着白天放的那首歌,关了音量,随意地往下翻着歌词。
正在播放的是舒瑾的《雪前》。
按了静音的歌唱到一句,“苍苍又莽莽,天留我不留”。
薛延其实会哼几句舒瑾火遍大街小巷的歌,朗朗上口。他刚出名儿那时候,白星就评价说,这才是个有故事的吟游者。
切到评论区里,顶端最高赞的热评说的是有关这首歌的故事。
“我那么多遗憾你知道吗:这首《雪前》是舒瑾在北境酒吧驻唱时期创作的,当时只有demo,有歌迷问他这么好听为什么不出完整版,舒瑾说这首歌是他的求婚礼物,完整版要在婚礼上唱出来。三年前,《雪前》出歌,歌迷纷纷会意祝福他新婚快乐,舒瑾开玩笑说,这歌一点也不甜怎么会快乐,没有新婚,这是分手礼物。”
薛延对明星的八卦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到对方是在北境创作的歌,还有些很微妙的滋味。整首歌的旋律本就是带着点异域风情的慵懒小调,再填入这么艰涩难啃的词,显得悲沉又压抑。
或许失恋的人更能感同身受,薛延却觉得没什么意思,放下了手机。
-
隔天早上,裴越川刚醒,就闻见了房间里浓烈如炸开般的水蜜桃味信息素。
怀里的Omega睡得不是很安稳,阖着眼,蝉翼般的睫毛抖得簌簌的。淡淡的潮红从耳下一直蔓延到锁骨,起着黏糊糊的薄汗。
裴越川蹙了下眉,压着眼按捺住心底被勾起的躁动,起身摸着在床边靠着的行李背包。他来的时候带了几盒阻隔剂,本来是为程双双那位喜欢散味的幼年Alpha准备的。
还没摸到盒脚,薛延便被Alpha的动作吵醒了。他嗓子涩得发干,开口都沙沙糯糯的,“起来了啊?”
裴越川沉声:“你快到发情期了吧。”
同样也察觉到了腺体上的不对劲,薛延又缩回被子里,将后颈死死贴住枕头压下去,仿佛这样就能有效阻止信息素的散发一般,“你闻到了?”
又甜又烈的水蜜桃味,简直令Alpha大早上就食欲旺盛。裴越川想,估计不止是他闻到了,这个别墅里其他两个Alpha应该也闻见了。
他垂眼看着薛延,压着对方的肩膀,声音温和:“闻到了。延延,翻个面让我标记一下。”
薛延的意识还算清明,“还没到发情,为什么现在就要标记?”
纳闷归纳闷,裴越川一喊他“延延”,薛延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还是乖乖地翻了个面趴在枕头上。
“没带阻隔剂,我咬一口给你消消味道。”
顺便宣示主权用的。
Alpha压了过来,咬上了薛延的腺体。
-
完事过后,两人收拾着行李就下了楼。
裴瑜出门了,没在家里。程双双也没在客厅,估计是闻到了Omega的味道难以自控,只能先关在房间里避一阵子。
堂嫂还在厨房洗菜,听见动静后连忙出来送他们,“小裴这就走了,不多玩几天吗?”
“出了点临时状况,所以必须提前回去了。”
薛延的预兆期反应来得很突然,估计没几天甚至今晚就可能进入发情期。裴越川可不想在还有其他两个Alpha的别墅里标记他的Omega。
显然,堂嫂也闻见了Omega水蜜桃味的信息素,表示理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这边的路有积雪,不太好开。”
裴越川颔首,跟堂嫂道了个别。
来北境只玩了两天不到,薛延压根就没玩尽兴,上了车,还是呆愣着看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雪景。
车内蓦地又溢满了水蜜桃的清甜气。薛延软了背脊靠下来,润着薄红的下巴尖瘦削又漂亮,被稍长的淡棕色发丝遮了大半。
薛延用手指绕着碎发,前言不搭后语的,“什么时候再来啊,裴越川。我又忘记理发了。”
Omega大概是隐隐勾着点发情期的热潮,开始迷糊了。裴越川又加了码,打算开得再快一点,尽快回公寓,“什么时候都可以,想来就来。”
薛延又不接他的话了,偏过脸看窗外。
雪原开往集市的那段路确实不好走,处处积雪。直到外面满眼的白茫茫变换成充满烟火气的街景,薛延才像是回过神一般,忽然说:“好想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