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昕跟着人群移动着位置,目光还是紧跟着锁定在那个摄影小哥身上。
下午的拍摄进行得格外顺利。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大家都想乖乖配合尽快结束,也可能是这位摄影小哥长得太好看了,令人不得不顺从他的安排来。
他们这批是下午最后一单了。薛延跟毕业班的班长举手示意收工,人群一哄而散。
班长走过来跟他说着意愿与诉求。薛延一边低头翻着下午拍的图,一边懒懒散散地点点头。
“我尽快做完给你,到时候尾款可以直接跟我结。”
“工作室那边……”
他联系的工作室主要起媒介作用,中间商赚差价。
薛延抬了下眼皮,将微信二维码展示给班长:“加我,到时候转款。你们这单不用给工作室报备,算我自己接的。”
“哦、哦好!”
班长赶紧掏出手机扫码。
还没走远的罗昕却看直了眼,拽着室友大呼牛逼:“班长这是加上摄影小哥的微信了?!”
室友啧啧称奇:“我也想去要个微信,放朋友圈里供着也不错啊。”
这话说得罗昕蠢蠢欲动:“班长那么憨一B都能要到,我这种美艳A应该妥妥的了。”
等班长拎着包走了,罗昕见摄影小哥正落单,一个人收拾着设备,便一鼓作气迎了上去——
“同学你好……”
“拍完了?”
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
罗昕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她眨着眼看着走到摄影小哥身边的裴师弟,话锋几近扭曲地一转:“裴师弟你也……你、你认识这位同学啊?”
裴越川帮对方扛起包,清清淡淡扫了她一眼,说道:“这是我男朋友。业务能力还不错吧?”
罗昕惊恐:“不错不错,你男朋友太会拍了。”
……竟然踩雷踩到了裴越川的地盘上。
而一旁的薛延冷若冰霜。大概是下午拍得累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斜了裴越川一眼,转身便走,连客套话都懒得敷衍。
罗昕欲哭无泪,捏着手机的手心疯狂冒汗,只能打着哈哈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她想,这两个又冷又凶还长得好看的,真他妈是绝配了。
回去的路上,裴越川走得离薛延很近。Alpha的手指汗津津的,有一搭没一搭勾着他的手指。
薛延皱了下眉,干脆攥住对方的手:“有事?”
裴越川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收紧:“我的。”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薛延不知道自己有多招Alpha,只是面无表情又反问道:“谁说的?”
Alpha的目光似乎是绕着他的脸,又兜转到他稍长发丝掩住的颈后。侧着身的角度,裴越川看不到他的腺体,却莫名更显得那里仿佛一片亟待染指的禁区。
本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薛延蜷了下手指,又猛地被Alpha攥住。
“放假前去检查一下腺体。”
裴越川眼睫低垂,折了光线遮掩住眸底的情绪。
他又说:“应该要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三两两、我爱延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嗨呀 15瓶;
爸爸们!!!女儿爱你们!!!QAQ
第64章 回梧市
端午节在六月中下旬。薛延提前就规划好了离校的事情, 便挑了个课少的日子,跟裴越川一起去了医院。
自从上回运动会期间遭遇突发状况,在裴越川的公寓被对方标记之后, 薛延发现整整一个五月份, 他都没有出现极其剧烈的发情期预兆反应。
六月推迟到将近下旬, 薛延也准备去复检一下腺体状况。
有裴越川的陪同,这次的医生还是之前Alpha的主治林医生。见薛延来了, 便心领神会吩咐他进内室里做提取检测。
外面, 裴越川坐在桌前等着。林医生例行问诊:“最近还稳定吗?上次我们对这个Omega的信息素进行了部分试验研究,还没得出结论。”
裴越川不急不徐道:“我有他就可以了。”
言外之意便是,这病治不好也罢,他只需要薛延的安抚就可以。
林医生哂笑:“那个小朋友还没逃走?Alpha可都是些可怕的生物。”
“他现在是我的Omega。”
裴越川撩了下眼皮, 淡淡道:“以后也会是。”
助理护士从内室里出来,将更新完毕后的诊断报告递给医生。林医生看了Alpha一眼, 又迅速翻阅了一下报告上的各项数据指标。
半晌, 他沉吟道:“小裴, 你忍挺久了吧?”
按照两个月前Omega腺体的撕咬程度来看,这次的情况竟然清心寡欲不少。在这段时间内,薛延的腺体并未出现过于激烈的痕迹,所以生长发育得很顺利。
裴越川不置可否, 面色沉静如水:“熟了吗?”
“基本发育成熟了。”
林医生找了支笔,在重要指标上画了个圈, 叮嘱说:“近期可能会经历Omega成熟后的第一次正式发情期,可以注射抑制剂了。”
“但是这个日期无从推断, 一般来说都是成年当天。不过你之前干的混蛋事把他原本就紊乱的发情期搅得更乱了。”
裴越川静静听完,又问:“最深能标记到什么程度?”
林医生面无表情:“强迫标记是犯法行为,况且他刚成年。”
-
取到最终诊断报告后, 两人一起从ABO专科诊所里出来。
这一次的腺体检测时间最久,应该是进行了更为全面的排查。薛延看了眼一张纸概括结果的报告单,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初步成熟”四个字。
大概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正常闻到Alpha的信息素味,成为一个气味交互的Omega了。
裴越川显然比他更早知道检测结果,又递了一盒抑制剂给他。
“放假带回去,防止意外发情。”
之前注射抑制剂的空虚感过于深刻,以至于薛延本能抗拒用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他没接药剂盒子,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攥得报告单一团褶皱。
“不用,只回去两天,会不会发情我心里有数。”
确实只是嘴硬而已。其实薛延也拿不准自己这次会不会突然进入发情期,但他还是下意识极其抵触抑制剂,尤其是标记过他的Alpha所给的抑制剂。
而裴越川拿着药盒的动作却一顿,垂眼不笑的时候有种沉沉的压迫感与进攻性,看得薛延心尖猛然一悸。
“我和抑制剂总得带一个走吧?”
薛延不情不愿地接过东西,“托运你太贵了,还是抑制剂比较方便。”
真是被狗A吃得死死的。
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这么想。
-
端午节离校,薛延跟白星买的是头一天晚上的机票。
下了飞机,已经是凌晨的点了。白星的哥哥过来接的机,驱车带他们回市区。
薛延住的还是薛老爷子在市区里留的老房子。梧市地处江南一带,老房子都是巷陌里水墨画般晕开的白墙黛瓦。
分家过后,薛家老宅就只剩老爷子带着薛延住在里面了。近几年城市规划,老宅被划入拆迁范围内,还迟迟没有动工。
车内,白星跟他哥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薛延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车水马龙。
梧市与新年回来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穿过亟待开发的新城区之后,是市区靡丽繁乱的霓虹。无数蒙尘的江南式老宅藏在旧巷深处,像是与这个花花世界脱轨一般。
“小薛清明的时候怎么没回来?”
白星的哥哥白溪也是个Omega,今年刚硕士毕业回梧市工作。以前上中学的时候,薛延经常摸到白星家里去蹭饭写作业,他们家里人也都熟识了。
虽然薛延话少,人也有点恃靓行凶的味道,但白星跟着薛延几乎没有吃过一点亏。
薛延冲白溪笑了下,简短解释:“懒得回来。”
车停在薛家老宅附近,薛延下了车。
这次回来也只有三天不到,他没拖行李箱。老宅里还有不少薛延高中时候穿剩的旧衣服,夏天都好凑合。
推了门,家里空空荡荡的,一点生气儿也没有。许久没有住过人的房间里湿气很重,他打算明天再将被褥拿出去暴晒一番,现在只好将就一晚了。
薛延从小到大睡的都是二楼的小房间。房间不大,额外延伸出一个无窗的老式小阳台,面朝着巷子,坐北朝南的,刚好适合他晒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