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Alpha的漆眸略微弯起的好看弧度,温柔又诱惑得仿佛一个直白赤.裸的陷阱。薛延不太敢一步踏进去,怕这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而他总有一种会摔得粉身碎骨的预感。某种危险的信号在他心里疯狂拉响警报。
见薛延没说话,裴越川掀唇:“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
“闭嘴。”
薛延触电般猛地站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坐到了离裴越川最远的角落。
所幸KTV里光线昏沉,看不清楚他熟透了的泛红耳尖。
心虚了。
裴越川这狗A真是喝多了什么骚话都敢往外说,但薛延却是虚得一批。他还记得半个月前那张白纸黑字写着99.999%的诊断报告。
说是天生一对,却好像真的意有所指一般。
听着郑亦凡含情脉脉演唱完一首《年少有为》之后,屏幕上终于切到了薛延点的歌。
古早煽情的前奏一起,包厢里都沸腾了。
“草!!!小薛牛批啊!战歌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薛延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啊!!!”
薛延面不改色拿起话筒开始唱。他点的是一首《丁香花》,祭奠他在今晚彻底死去的爱情。
跟徐琪谈了快两年了,从高三到大一。尽管薛延之前也有过不少黑长直清纯挂的女朋友,但还是徐琪的长相最戳他的胃口。
尽管是BO恋,薛延一直很尊重徐琪。恋爱期间,他事事周到,也为两人之间的相处留了充足的空间。徐琪身为Omega曾一度缺乏安全感,央求薛延彻底占有她,但薛延还是拒绝了。
在这方面他其实挺纯情的。他不能肯定能否与徐琪走到最后,所以无法接受跟她进行最亲密的结合。
没想到护了快两年的人,在今天晚上他才知道对方的信息素是个什么味道。
刚刚在宾馆,徐琪被带走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喊他的名字,求他原谅她。
薛延想,那必是不可能了。
他这人倒也不是没心没肺,只是一旦触及底线与逆鳞,就毫无转圜的余地,直接被判了死罪。
薛延唱得面无表情,一边的武麟直呼泪目。
“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想念我的大雕前女友了呜呜呜呜!!!”
“不要哭!武桑,故乡的丁香花开了!”
郑亦凡揽着武麟肩膀,怪声怪气吼着。
氛围又瞬间被搅热,穆磊直接动情地举着话筒跟薛延对唱起来。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薛延:“……”瞬间失去了失恋的痛彻心扉。
一共就三个麦。邵烨也加入了进来:“你听啊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薛延把话筒一撂:“……”
他妈的,不唱了。
什么丁香不丁香的,跟他都毫无瓜葛了。他现在是水蜜桃Omega,说起来前女友都快成姐妹了。
这么想着,薛延靠在软座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
郑亦凡的包厢说是开的通宵,但唱到两三点,几个人就困得撑不住了。
喝完酒撒完欢,又持续高歌了两三个小时,郑亦凡累得跟条死狗一样瘫在软座上。
武麟和穆磊相继搀扶着去厕所吐了好几回,才慢慢清醒了一点。几个人一身的酒臭,靠在软座上仿佛日光下暴晒脱水的死鱼。
穆磊说:“回寝室不,也就过条马路,回去冲个凉水澡也好。”
身上交杂着烤肉的油烟味、各种酒混杂的酸臭、KTV里劣质的烟味与香精味。邵烨也有点受不了,附和说:“回寝室睡吧,今天不管门禁。”
薛延也觉得一群男的四仰八叉在KTV里过夜不太妥当,跟多人运动似的。他拍了拍郑亦凡的脸,“醒醒,走了。”
“裴狗背我……”
郑亦凡睡得云里雾里的,呛着一嘴的酒气嘟嘟囔囔。
凌晨两点半的Z大校园,一路上就他们几个人跟螃蟹似的歪歪扭扭前进。
武麟跟邵烨两个人把郑亦凡架着走,被伺候的寿星老子还骂骂咧咧:“我儿子裴越川呢!怎么不来伺候他爹啊!”
“他要是真背着你走,你估计连胃都他妈吐出来。”
两个醉酒的顶A还胸贴背走,这不是找不爽求压制还能是什么?也亏得郑亦凡想得出来。
结果回了寝室,郑亦凡还没个安生,死活要跟着去416睡觉。
“我要跟我家裴裴一起睡。”
郑亦凡上半身被武麟拖着,还伸着胳膊直直的抓裴越川的外套。
邵烨被恶心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我吐了,Kris怕不是想搞AA恋了。”
“胡说!你怎么这么玷污我跟裴儿的父子情!”
郑亦凡气得一脚踹在邵烨小腿上,挣开武麟就要往裴越川床上爬:“我跟我儿子小时候不就是睡一个摇篮的嘛,怎么了,今晚老子就要重温旧梦!”
薛延站在门外:“……”
他先溜为敬:“我留门,你们看着办吧,走了。”
“让他睡吧。”
裴越川倒是很大方,捡了衣服就往卫生间走。外面几个人看着郑亦凡死鱼打挺般赖在裴越川床上,也是没辙。
穆磊一脸惊恐:“Kris真的勇,真的不怕死,换我要在裴爹床上睡一晚,我能直接死在夜里。”
没一会儿,裴越川一身水汽出来了,看了眼床上睡成死猪的郑亦凡。
“别叫他了,我去419睡吧。”
裴越川十分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郑亦凡虽然嘴上说着不同意这门婚事但身体确实十分诚实
还有还有小薛纯情得一批真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嗨呀宝贝!我我我我继续加油!!!
第33章 咬痕
薛延刚洗完澡爬上床, 就听见虚掩着的寝室门开了。
他还是以为是郑亦凡回来了,便没管,躺上床, “记得关灯。”
姜一泽没在寝室里, 何羽早早就紧闭着遮光床帘睡了, 寝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对方的脚步声。
室内的灯关了,薛延一翻身, 忽然闻见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勾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薛延坐起身, 迷迷蒙蒙的眼才刚刚适应黑暗,便看见身形比郑亦凡略高一些的Alpha踩着梯子上来了。
薛延:“……互换人生?”
对方将修长匀亭的食指抵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又慢条斯理的上了郑亦凡空荡荡的床位。Alpha身高腿长的, 躺下来之后几乎抵着两床之间的隔栏。
平常郑亦凡逗着他玩的时候也经常用脚去戳薛延,可这会儿对象换成了裴越川, 还只是跟羽毛刮过似的蹭了一下, 薛延就觉得奇怪得不行。
他猛地将膝盖蜷了一点, 脚缩进被子里。
估计是有着那股阴魂不散的雪松味助眠,薛延又接连做了好几个梦。
梦境里全然没有思维,薛延只凭借本能逃窜。这次的场景是在白皑皑的雪原里,席天卷地都是比雪气更为凛冽的雪松气息。
薛延踩着蓬松绵软的积雪不停逃跑, 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结果莫名其妙的,他又被叼住了耳朵——这回他竟然还是只兔子。
跟连续剧似的。上次冒着两只灰绒绒兽耳的裴越川咬着他的长耳朵, 薛延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腾空一般被对方这么叼着奔跑。
两边苍茫的雪原场景都呼啸成一团混沌。当裴越川停下来的时候, 周围已经变成了黑黢黢的岩壁与洞穴。
而薛延的身边,除了叼着他过来的裴越川之外,还围着五六个同样长着狼兽耳的裴越川。
……这是把他叼进狼窝里来了。薛延心想。
“怎么吃?”
其中一个裴越川问。
“先让我舔舔腺体, 我想喝蜜桃乌龙。”
另一个裴越川面无表情道。
“腰留给我,我想吃烤兔腰子。”
第三个裴越川建议说。
薛延很害怕:“……”
“我要耳朵就好了。”
最开始叼着他的裴越川又咬上他的兔子耳朵,唇齿缱绻说:“软。”
薛延耳朵一疼,是湿热酥麻的触感。他也辨不清梦与现实的区别,但痛感与痒意倒是真的烙了上来。他一个激灵,揪着裴越川的兽耳也一口咬了下去。
兔子急了是真会咬人的!
这一口咬得又狠又厉。没想到对方的兽耳看上去软绵绵的,咬上去竟然硬得硌牙。薛延一口下去,忍不住“嘶”了一声,感觉牙齿间都溢满了对方的雪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