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认真思考着骸的分析，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我是在为你高兴，并不是在笑话你。”骸在内心为自己点了个赞，终于把这个坑给圆回来了。
纲吉总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把骸刚才反常的表现忘到了脑后，开始认真地在地图上寻找起有可能藏着实验基地的地方。
“骸，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魔女在C城的什么位置设置了实验室吧？”纲吉苦思冥想无果，只好求助于身边的人。
骸撑着脑袋看他，目光落在纲吉的身上，却又好像透过纲吉的身体，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纲吉被他盯得背脊有点发毛，想起这人之前还觊觎着自己的翅膀和尾巴，有点怀疑这家伙等下会不会又跟自己来个条件交换，比如找到地点就给摸一下尾巴什么的。
那还不如他自己来想呢！
“算了，当我没有问你。”纲吉咬着铅笔的笔杆，继续挖空脑袋般地思考着。
骸却好笑地摇了摇头，朝他伸手，从纲吉的嘴里抽出那被咬出了牙印的铅笔，在他面前的地图的某个角落打了个三角符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这里。”
他用笔又描了几下，让那个地点显得更加突出。
“真的？”纲吉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骸的推测很少会有出错的时候。只不过他还有点不服气地瞪着对方，“那为什么刚才你不直接跟我说出来啊？”
“因为我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骸的眼里流动着淡淡的笑意。
“什么事情，能比找到实验基地更加重要？”纲吉困惑地看着他。
——当然是你的事情啊。
骸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而是把话题拐了另一个方向。虽然他认为现在不是对纲吉说出推测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想给他留下一点提示：“你知道死神是神职吧？”
“那还用说，都已经称‘神’了好吧？’”纲吉差点没白他一眼，这种事情就算是学渣他也知道的吧。
骸继续道：“那你知道，鬼神也可以称为‘神’吗？”
“这……应该也可以，资料上不是说，鬼神是死神在很早之前从体内分离出的混乱的狂气吗，鬼神之前是死神的一部分，所以也能这么看。”纲吉回答道。
这些常识还是他跟骸一起看的。
骸点了点头，又用很轻的语气说了句：“所以，鬼神拥有死神的部分神格。”
纲吉没听懂，只是眨了眨眼，往天空的方向看去，黑夜里那片天空依然是看不清月亮的。
“你的意思是……鬼神会比我之前遇到的对手还要难对付，因为他也能称为神？”纲吉还以为骸是在为自己担心，反过来安慰对方。
“不要紧，我都想好了，真到了要回收鬼神力量的时候，肯定还要借助玛嘉、索尔、黑星他们的力量，我们绝对不是孤身战斗的。有大家的力量，成功率也会更高一些不是吗，毕竟他们之前可是封印过鬼神的，再封印一次也不在话下啊！”
情绪恢复过来后，纲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略带消极，被动，而是会自己思考该如何完成任务了。
“嗯，考虑得很周全，我也赞同你的想法。”骸仍旧面带微笑，眼神温柔，看着纲吉的目光总有一种纵容的意味在里面。
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
神格。
他终于知道，后面经历的这几个世界，川平在安排次序上的用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骸：我可真聪明啊，kufufufu
纲吉：……（这人为啥突然就自己笑起来了，没毛病吧）
第269章 269
先是用龙血改造体质，让纲吉的身体超出人类的极限；
再到以纲吉的身体直接吸收足以改变世界的能量，不再传回原世界作为7^3的基石，而是直接让纲吉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到了眼下，更是除了身体之外，甚至开始追求心境上的突破。
并且……
已经有意让纲吉开始接触神格了。
乍一看他们经历过的世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但这隐晦的层层递进，里面的精细算计，一看就是出自非常谨慎的人之手。
是川平……也有可能是里包恩的安排，更甚者，没准是两人一起策划的。
其实推理到这里，骸已经大致猜到川平打算让纲吉做什么了，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纲吉。
而纲吉的家庭教师，又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疯狂的计划。
骸低垂视线，将目光放在纲吉的身上。他的少年正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把骸之前圈定的最有可能是实验基地所在的地方，再细划一下，把范围缩小到半径五百米内。
纲吉表情十分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命运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一边动笔一边还时不时抬起头问他：“骸，我这么划分没问题吧？”
“没有，我也是这么想的。”骸面带微笑，声音柔和，“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
纲吉对他的甜言蜜语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当即虽然耳根有点红，却只是点了点头，努力板直表情：“嗯，那我们尽快去确定地点，然后报给基德，让死神去处理这件事，我们就可以抽身去追莱西他们了。”
纲吉之前还以为凭他们的运气，还是他们比较有希望先一步与莱西汇合的，结果没想到会是玛嘉和索尔那组。
这样一来，他们可能就会错过从魔女身上拿到线索的机会了——魔女既然也在做与黑血有关的研究，甚至还诓骗了有月亮崇拜的阿卜杜勒的养父，说明她是有野心要把鬼神从月亮上解封出来的。
纲吉和骸当然不能跟死神坦白，说他们也对鬼神有想法，那很容易被认为是灵魂被污染，凡是工匠和武器，都是以消灭鬼神之卵为目标的，从没听说要吸收鬼神的力量化为己用。
从前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成为了鬼神的容器，就是无法承受鬼神的力量，最后爆-体而亡。
而且审讯这类工作，也只有骸才能胜任。
所以纲吉还是挺着急的。
他说完刚才那番话，就看了看骸，只是一眼，就发现面前的人又在走神：“骸，你有在听我说的话吗？”纲吉有点不高兴地瞪着对方。
“有啊，我不是一直在听吗？”骸挑了挑眉，见纲吉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也意识到他不能再去想川平的计划了，忙回过神。
“其实当你把范围缩小到半径五百米左右，就已经能确定那片土地的下面都是实验室了，魔女的实验基地范围都不小，随便从哪个地方打个洞下去，都有很大的几率正中红心。把坐标发给基德，直接让他的人去深入调查就行，我们没必要亲自去踩点。”
“还可以这样的吗？”纲吉眨了眨眼，他之前总是全力以赴，亲力亲为，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有我在，根本没什么好着急的。”骸伸手在纲吉那头凌乱的褐发上揉了揉。
有骸的话，纲吉也放心许多了，只要他们圈定的地点没问题，找到实验基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并且纲吉的机动力又很强——尽管死武专的人都以为纲吉的手套是骸变化后的武器，作为援兵的话，纲吉显然是最合适的那个，统筹全局的基德也会同意他们的提案。
于是纲吉抓紧时间在餐厅的玻璃桌面上联系了基德，将情况和坐标汇报后，就马不停蹄地踏上莱西和玛嘉那边的路线。
这一回，他和骸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终于靠近了他们。
也是在这个时候，纲吉从路边摊贩手里买来的化妆镜中，出现了表情严肃的基德，基德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莱西被魔女发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莱西没有跟玛嘉他们碰头吗？”纲吉惊讶地问。
基德叹了口气：“本来应该是让他在原地停留半天，等待玛嘉和索尔的，但是魔女仍是在D城发现被人跟踪了，她非常的狡猾，立刻从D城港口坐船离开，莱西不愿意失去魔女的踪迹，所以冒险登上了和魔女同一班的轮船。”
话说到这个份上，莱西的做法其实是没什么错的，那个当口他要是不追，魔女很可能通过航线去任何一个方向，到时候就真的是人海茫茫，无法寻找了。
然而同坐一艘船，魔女只要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就一定能想办法从船上找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