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方絮笑得开心。
但转眼就见到自家儿子面无表情的一张扑克脸。
唉，真没劲，连玩笑都不会开，场都不给你捧。
要是绒绒在，一定可以懂她的！
方絮正色，仔细想了想，而后正经地答道：“如果你是想知道你对那个人有没有爱的话，可以首先问自己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是不是只能接受她快乐和幸福，而不能容忍有什么坏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如果你问的是爱情的话，那这就有点复杂了。”
第一个问题，沈明压根就不用想，他当然是希望小女人一直开开心心的，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即使送她去条件艰苦的惊奇之旅，初衷也是希望她能变得更好。
但是，冷静与理智仿佛就是他的天性一样，他同样清楚地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他对小女人就有什么男女之情。
因为对于父母和爷爷，他同样怀有如此的愿景。
这也是他困住自己，彷徨不定，陷入苦恼的原因之一。
“怎么个复杂法？”此刻，他是诚心求教于自己的母亲。
一个自始至终都至情至性的女人。
“因为人的思想本就复杂，对于一件事物的感觉往往是掺杂着各种因素，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多面体一样，又怎么可能只用一种感情来概括呢？但是爱情又是最不能忽视的一类感情，如果你想弄清楚它存不存在的话，妈妈可以试着教你一些笨方法。”
沈明笑了：“洗耳恭听。”
方絮仔细斟酌一番，尽最大努力回答好儿子的问题：“第一，你好好回想一下，在日常生活中，难免会和对方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那么这个时候，你是不在意或是感到不自在而立刻躲开，还是心中泛起涟漪，会不自觉地去回味那一瞬间呢？”
闻言，沈明微微皱眉。
他既不是第一种，不会毫不在意更不会有排斥感，可也没有在事后去一遍遍回味。
见儿子陷入纠结，方絮有点挫败。
但是，她很快就眯起眼睛，讲出第二个办法：“如果你抓不到这些细微的感受，那么你可以试想一下、带入自己，幻想你今后的生活，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加上另外一个人，与你如影随形。对于这样的生活，你是反感与排斥更多，还是期待更多呢？”
沈明试着顺着母亲的思路去思考。
可是他却发现，他现在除了“衣”方面没有与小女人共享，“住”没有住到一个房间里，大部分的生活，都已经是与她在一起了。
而加入非要要将这两个方面跟小女人合二为一的话，虽然想想会觉得她笨手笨脚的，一定会小麻烦不断，却也不会反感。
一边的方絮见儿子的眉毛都拧得跟包子似的，也没有她预想的“醍醐灌顶”，而后对她这个妈妈终于生出崇拜的样子，气得牙都咬得咯吱响。
这是儿子逼她的！她本不是这样的妈妈的！
“还有最后一种方法！”
沈明顿时抬头。
实际上，他觉得母亲的话没有问题，只不过是他与白绒绒情况特殊，所以才无法得出结论。
望着儿子那充满信任的眼神，方絮心想，这也值了！
她下定决心，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最后一种办法，就是测试你会不会对她产生原始欲望的本能。”
“原始欲望？本能？？”
作为亲生儿子，沈明突然对他敬爱的老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方絮确信地点头，“你可以试着想一下，如果和对方嘴唇对嘴唇接吻了，感觉怎么样？是恶心？还是忐忑和害羞？”
“啊？”沈明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再不行的话！”方絮一副今天她就豁出去了的模样，“你可以想象自己裸.体站在对方的面前……”
“什么？？”
“臭小子，别乱想！”方絮立刻警惕。
沈明：“……”
不是他乱想，而是您别乱说行不行？？
“我是说你裸体，不是人家女方！你就想象一下，这样的话，是感到生气、愤恨，还是害羞和忐忑。哎！就明白啦！”
“妈，您在说什么呀？！”
沈明完全后悔了，他就问错了人！
“啧！”方絮急了，“我没跟你开玩笑！万一实在是想不出来，你就这样做！”
说着，她撅起嘴，将食指和无名指并在一起，置于双唇之上，模仿亲吻的样子。
“妈！”
“你这小子，跟我还害什么臊？”说完，方絮露出“她都懂”的邪笑，“是绒绒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小子早晚栽绒绒手里，看你还嘴硬！”
见母亲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大门，还想要和他深入探讨，沈明连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去：“妈，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方絮还在后面望着儿子决然的背影，不甘心地大喊：“我警告你啊！不许欺负绒绒，否则你就没我这个妈！”
沈明：“……”
脚步加快！
第43章
几天以来，沈明一直都觉得，身体里似是有一股子躁动之气，让他时时刻刻都难以平静。
总是会不自觉地感到不耐，甚至是有些暴躁。
这一点，沈氏集团的高管们深有体会。
往日里，他们沈总只是面无表情、拒绝多言、冷漠冰冷，仿佛随时随地空调在身，走哪哪降温，可如今，沈总倒是愿意说话了，他们这才知道，老板的话和眼神是一样的，威慑力和攻击力都强到让他们难以承受！
在以前，如果他们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只要不触及到底线，沈总通常是一个眼刀飞过去，虽然这样就足以让他们瑟瑟发抖，但努力改过之后，便能悄无声息地渡过难关。
可现在，沈总却是会先冷冷地看他们一眼，而后薄唇微动：“这是什么？”
“最、最新的企划案。”
汗流浃背ing
“是么？我还以为，这是你提出辞职的委婉方式。”
“……”
他们真的很想念曾经那个懒得与他们这群凡人交流的沈总！
沈明也察觉到了自己情绪和身体的变化，一向又冷静和理智得不像正常人的他，也清楚地知道原因。
可这次，所向披靡的他也无法找到出路。
他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感情。
而对方又恰恰是那个时而单纯时而跳脱的小女人，他偏偏无法忽略她的感受，去擅自做一些试验。
临睡前，沈明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明天就是那个小女人回家的时间了。
她也一定会与那个叫叶朗的男人同行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无意识地不停哼唱那首简单幼稚的兔子歌……
想到樱红的小嘴念念有词，自己都能把自己唱得越来越开心的女人，沈明不禁笑起来。
他将手机放下，闭上眼睛。
睡前，仍是在想着，到底怎样才能快一些弄明白心意。
没想到有一天，这超高的智商，竟会报复回自己身上。
他明白，感情的事，等不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日以来一直忧思多虑，他竟重复做起之前有过的梦。
——是那只圆圆的白团子。
同样的森林中，芳草萋萋，蝴蝶飞舞。
白团子跳来跳去，日常欢呼雀跃。
等等，日常？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床.上，陷入梦境中的沈明剑眉微皱。
迷迷糊糊，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下意识想着并期待，白团子会不会还像上次梦中那样，看到他兴奋到忘形，闷着头撞上来。
可是，又好像觉得，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在阳光下快乐地与蝴蝶玩玩闹闹，就是岁月静好的真谛，甚至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滞下来。
可是，很快，太阳悄然消失，月光洒在草地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闪闪的白光。
白团子不见了，沈明连忙四下寻找，虽然梦中的他，并不能移动自己的位置。
突然，他猛然回神，只见月光中，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女人——女人一袭白衣，黑发长及脚踝，静静披散在她纤细的背后。
不知为何，沈明觉得此情此景，与刚刚的白团子毫无违和感。
“滴滴答答”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小草微动，沈明向天上看去，只见雨势在瞬间增大，不过片刻，便换做冰雹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