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战很快大获全胜,玉林军不过几人受了小伤而已。
吴正满面红光,胸膛起伏,大声道:
“此战大获全胜,将士们,我们迎大梁百姓回家!”
“好!”
赢了这一战,既救出了百姓,又不劳而获了那些铁矿,将士们乐不可支,满脸笑意拉着铁和百姓回家!
等到西域得到将士被杀、俘虏被救、铁矿被夺,已是好几天后的事了。那时候玉林军早已吃着肉喝着酒庆祝了!
……
第二十七章
这一战胜利的消息传回了朝廷,有人喜有人忧。
喜的是边疆安稳,忧的是吴端又立功和铁矿的事情。
朝中便有人建议熙正帝,不如将收缴的铁运回朝,还能有大用。又悄摸摸地提醒熙正帝吴端功高震主的事情,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百姓只知忠勇将军却不知熙正帝了。而忠勇将军,是吴端的封号。
但吴端却以一封罪己书堵了所有人的嘴。
上面就写着:
臣有罪,大梁百姓被掳臣竟一概不知,还说这铁矿害了所有人;
又暗暗表示那些百姓只求这挖出来的铁能让玉林军再将匈奴打个落花流水;
还写:臣还有罪,竟让玉林军将士们手中无寸铁,却要他们上战场……
条条列列的臣有罪,却让所有人挑不出能赐他罪的事情。
更说了,若他吴端上战场厮杀有罪,传给天下人听,那熙正帝也得写一份罪己书了。
还说什么不知道有百姓被掳事情……
想到这里,熙正帝一阵恼火,立即将那漳州的刺史贬了,又命京官下省纠察,要将这件事情好好查个一清二楚!
就这样,熙正帝和朝官更无暇要玉林军将铁运回来了。
这件事情传回西北,直叫人笑了好几天,更有人怀疑朝中的官是不是来搞笑的,竟被吴端的一份罪己书堵的哑口无言。
林安一边笑一边对宋敬亭说:“若是我真想要那铁,我便也写一份书,不说我有罪,只说我惭愧。又让州官把百姓接回去,这样,便是谏官也无话可说了。”
“所以你不能当皇帝。”宋敬亭眼中有笑意,看着她乐不可支的模样这样道,“若是天子不端着,那便与朝官一样了,又怎能再让百姓畏惧。便只能说是将铁赐给玉林军了。”
林安即便听他这样说,还是觉得好笑,“这不就是吃哑巴亏嘛。我不愿意,所以我不能当天子,但我能当大将军。”
她话语中不乏傲气,宋敬亭便刺激她:“凭军功当将军,那得你四五十岁了吧。”
林安故作吃惊状:“你竟如此小看我?看老子不把你打个落花流水!”话语一落,她立即出拳打向宋敬亭的脸。
被宋敬亭左手挡过,右手出拳一把打到她的肩膀上,将她打的退后了三步。
林安揉着被打疼的肩膀,不可思议道:“你竟来真的!”
宋敬亭挑眉:“怎么?堂堂男儿,就这么不经打?”
林安大怒,心里吼着说:我是女的!口中却说:“怕你不成?!”便甩了甩发麻的手臂,使出武当山所学的武功朝他打去。
宋敬亭可不会让她,亦是动了动手腕,捏起拳头,朝她打过去。
来往了十几招,林安又被他打倒在地,他膝盖还压在她背上,一手捉着她的左手,一手还掐着她的后颈。
压得林安直求饶,他才放过她。
林安扭着脖子,心里对他大骂,作为朋友,竟不手下留情两分。
一抬头,却看到他双手伸开拉着筋,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意。
林安这才明白,他将她当作真正的男子了,也真正将她当作朋友了。不然,不会跟她如此打闹。
宋敬亭斜眼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揶揄她:“怎样,我放你一马了吧。”
林安一噎,又立即说:“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
宋敬亭闻言大笑,笑声直直十米后的将士那里,将他们惊得目瞪口呆,连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肉都掉在地上沾了泥沙。
……
这回胜战,林安与宋敬亭自是又立了功,不过并无升迁,之前二人升迁已是破了例,这回便是记在册上而已。
不过他二人不甚在意,升迁嘛,军功多了就升了,不急于一时。
……
……
第二十八章
铁矿被玉林军发现,俘虏被救,挖出来的铁被抢。
大梁有多志得意满,西域便有多愤怒,单于雄尤甚。一听到此事便是震怒,立即下令将管理铁矿开采的官员处以绞杀,褫夺勇士称号。
草原马上的勇士,能被杀、能流血,但绝不能被辱。
单于雄立即下令,由他的大儿子耶律齐带兵,于和迪为将,召领部下,将这口气挣回来!
大梁并不知晓西域的想法,但吴端却极其了解单于雄。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此时不报,也定会选在其他时候。
此时,玉林军招兵已渐渐落下帷幕。
上一年头以微末之势获胜,这一名头,给玉林军带来了将近四万的壮士,加上玉林军先前的将士,如今有五万之众。
熙熙攘攘站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人头围在关门之中。
时过一年,林安不仅没有疲累的想法,反倒是内心愈加想做个名将,既贪生前名,也要身后名!
天地一片昏暗,风渐起,席卷大地。
不多时,大雨一阵噼里啪啦盖下来。给一年之中都甚少下雨的关中带来一阵凉爽。
方盘村的村民一阵欢乐,急急忙忙将挂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又将家中水盆拿出来接雨水。
林安与宋敬亭趁着今日休沐,拿着银两来到方盘村的小酒馆,在酒馆门口屋檐下、酒馆老板热情的招待中,边观赏着雨幕边饮酒,颇有江南名士喝酒作诗之态。
只不过他们两个乃是军中糙人,也作不出什么好诗了。
此时,正巧有一位妇人穿过雨幕前来,看着林安与宋敬亭二人便要跪下。
林安俩人一看,急急忙忙将她扶起来。
那妇人说:“草民是被匈奴俘虏而去的大梁百姓。”她看着林安,“那一日军爷在矿洞中问那人知不知到逃出来的两个人的名字,其实民妇也听到了,只是害怕,所以装睡不理,今日给您赔罪了。”
林安连忙摆手:“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知晓您的顾虑,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那晚救出来的百姓,有一些吴端派人将他们送回漳州,剩余一些害怕再发生这种事不愿回漳州的,便派人将他们安置到了方盘村。
这眼前妇人就是,方盘村村民民风淳朴,很乐意就接受了外来者,还同玉林军拨来的帮手一齐搭起了这些人居住的木头房子。
“民妇本是富人家的奴婢,如今被掳了半年,回去怕是也要受到主家的责罚和眼色。如今住在这方盘村中,前方有玉林军守家卫国,后头有方盘村村民帮助,这心中安稳,日子过得倒是极为惬意。”她又向林安和宋敬亭福身:“在此谢过军爷再生之恩。”
说着,将手中篮子里的花生米拿出来说要给林安他们做下酒菜,两个人一阵推却,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让她将花生米搁在桌子上,连忙跑掉了。
林安心里无奈又幸有荣焉,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不由得让宋敬亭哑然失笑。
他连连调侃:“你竟是如此喜欢奉承之人。”
林安扬起下巴:“这可是我拼杀战场而来的收获,怎么会不开心?”又反过来说他:
“莫说我,你看你脸上不也满是笑意?”
宋敬亭可不让她调侃:“我这是笑你的,憨货。”
林安闻言一阵不可置信,不由大怒:“你……”话没骂出口,就有一小兵急急忙忙跑到他们身边,一脸慌忙:
“林……林……林都伯和宋都伯,匈奴带兵大举而来,看样子仿若要将关中攻下来的模样。”
二人闻言忙站起来,撞到了桌椅,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兵十三四岁的模样,长长吸了口气禀报:“是匈奴,莫约有十万之众,已在十里之外安营扎寨了!”
林安与宋敬亭对视一眼,连忙抬脚往军中奔去。
唯有桌面上的花生米,倒在桌上无人问津……
只有酒馆老板出来,边抹着眼泪感叹边收拾着桌面……
……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