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去接住屋檐滴下的雨水,一声轻叹逸出,笑容也逐渐消失,“可惜啊,回不去了。你心性未变,而我空有双十年华,心中早已垂垂老矣。”
“你来找我,所谓何事?”沈云灼岔过了与陆瑶环追忆往昔,只是简明扼要地问道。
陆瑶环收敛神思,道:“我听说,杀他的人是个穿红衣服的少年,擅长纵蛊,精通易容之术。那人就是五毒教的魔头吧?他本该在玄清后山受你看管,如今却逃了出来。
“我顾念着与你的昔年情谊,发布悬赏令的时候只描述了特征,就是不想害你失信于江湖白道。”陆瑶环拭去指尖水渍,转过头凝视着沈云灼,“相应的,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纪绯川死不足惜,替我杀了他,你可以免去坐守玄清山的职责,而我从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世间再无瑶池仙子。”
沈云灼眉头微皱,问道:“若我拒绝呢?”
“如果你拒绝,我也只好亲自出马了。”陆瑶环惋惜不已,“只是我久未杀人,难免手生,动静也会闹得大些。到时候还请沈大哥切勿阻拦,否则就不要怪小妹翻脸无情了。”
“他身上有冤案,查明真相之前,我得保证他的安全。”
陆瑶环闻言,并未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其实我也没指望你真的能帮我,你遵了师命,想必不会叫他轻易死在我手上。”她嗔怪地看了沈云灼一眼,“你这人就是这样死脑筋,从来不懂得如何哄女孩子开心。我也不强逼你,你只消告诉我纪绯川的去向,我便继续替你保守秘密,如何?”
“我也不知他去向。”沈云灼平静地陈述道,“前些日子他逃走,切断了与我的联系,连白虹剑也盗走了。你若是不急在这一时,可与我同行去找他。”
陆瑶环这回实实在在地惊讶了一把,连难得的调侃机会也忘了抓住,竟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之后,陆瑶环与他作别,“同行就不必了,谁先找到他便各凭本事吧,伞留给你了,希望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说罢,陆瑶环缓缓走向不远处停驻的马车。
如果她先找到纪绯川,替叶轻尘报了仇,自然就不必再跟沈云灼见面了。可如果让沈云灼先找到纪绯川,届时她要报仇,势必要与沈云灼交手。
玄清山的首席弟子,她没有把握在他手下全身而退。
叶轻尘哪叶轻尘,你又欠了本姑娘一笔债,下辈子看你拿什么来还?
陆瑶环轻轻笑着,提起裙角踩上马车,却悄然红了眼眶。
雨后的街道泥泞不堪,来来往往进出的人将客栈门口踩得一片狼藉。
纪绯川在门前台阶上刮了刮鞋底的泥,又用力蹦跶了几下,抖落一片泥水,惹来周围白眼无数。某人理直气壮地一扬脑袋,哼了一声,然后迈着方步大步踏进客栈里,“小二,来间上房!”
进了房间烧水洗澡,纪绯川靠在浴桶边上长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沈云灼上回给他疗伤效果好,一路下来他几番探查,体内那两道真气竟都没什么异动,原本担心伤势复发还得再回去找沈云灼,他不敢跑得太远,现在看来,是时候放心大胆地离开庐陵了。
一连三天沈云灼都没有追上来,也不枉他在香囊里下了血本。
啊,惬意的人生,失去过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美好!离开沈云灼的管束之后他想打架就打架,想骂人就骂人,想挥金如土就挥金如土,就是在大街上横着走也没人管他!
就是身体偶尔空虚得很。
到哪里再去找沈师兄这样好的床伴呢?
纪绯川幽幽地叹了口气,手指抚过乳尖,一路下滑至小腹,握住隐隐抬头的阴茎揉弄了两把,随后抬起一只脚踩在浴桶边缘,水珠沿着吹弹可破的肌肤滑到腿肚,滴滴答答地落进浴桶里,手指在水面下借着热水的润滑插进后穴,深深浅浅地戳弄刺激起来。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在自己体内挑逗亵玩的手指是沈云灼的,左手时轻时重地揉弄着胸前因情动而硬挺透红的乳粒,指腹在乳晕周围打着圈,想象成自己在沈云灼的手中把玩,潮水般的欲望与被抚慰的些许快感将他的脸颊、额头熏蒸出淡红,口中嘤嘤呀呀地逸出轻喘与娇啼声,睫毛迅速濡湿,眼尾也透出薄红与泪意。
良久之后,他将手指从体内抽出来,穴口嫩肉没有过多留恋地合拢了,下身的阴茎却仍旧笔笔直直地翘着。纪绯川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地从水里起身,光着脚跨出浴桶踩在地毯上,颤抖着双手解开包袱,摸出那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绣着白鹤云纹的袍子,埋头在上面深深地嗅了一口衣上的淡香,随后脸上露出了似陶醉又似痛苦的神情。
他展开那件道袍,双手双脚缠上衣服将它紧紧地揉进怀里,手指隔着刺绣凹凸不平、稍显粗粝的纹路去摩擦自己透红颤栗的乳尖,另一只手隔着布料包裹住阴茎上下撸动,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像中了烈性春药得不到纾解的兽,脸颊上泪水遍布,口中也紧紧咬着那件衣服的领口,喉咙中发出呜咽与悲鸣。
不知过了多久,他满头大汗地瘫倒在地,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地毯上一大片濡湿的水痕迅速晕开,散发出春情与异香。
纪绯川手背遮在额头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突然就慌了神。
第12章 笼中鸟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纪绯川坐起身来,懒洋洋地道:“谁找我?老子不是说了要洗澡不方便吗,白长着一双耳朵打蚊子使呢?”
这帮人真是没完没了!
不就是同样穿了一身红衣服吗,没指名没道姓的,凭什么认定他的脑袋真能值一千金?
要是那陆瑶环给得起那个数,他倒还真有点想把自己给卖了呢。可这女人总也不现身,他想找买家也没处找去呀。
门外传来店小二为难的声音,“姑娘也听见了,不是小的不帮您通传,人家客官正洗着澡,您这......也不方便不是?”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骄横得很,“人在里面就好办了,你下去吧,我等他出来!”
纪绯川一听,心里狐疑,难不成陆瑶环找上门来了?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此时雨过天晴,已至黄昏,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与白日那人约好碰头的时间。
未免节外生枝,不管门外那个是不是陆瑶环,还是趁早解决为好。就算不是陆瑶环,八成也是接到了悬赏令打算来杀他的人,他正当还击,应该也算不上滥杀无辜......
啧,这才跟沈云灼待了几天,就想着戒杀生积阴德了?
纪绯川视线触及那件被揉得发皱的道袍,心烦意乱地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干脆将衣服套到身上,赤着脚晃荡到了外室。
沈云蕊抱着佩剑等在房门外,心里火大得很。
这家伙言行粗鄙,一定不是大哥的朋友,那白虹剑必定是他偷的没错了!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纪绯川靠在门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沈云蕊正要开口质问,骤然瞧见纪绯川那一身道袍,惊愕得眼珠子险些脱眶,“你,你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小贼?不止偷了白虹剑,竟连我大哥的衣服也偷来了,还敢明目张胆地穿出来,你好大的胆子,看剑!”
说着她拔出长剑,举剑便刺。
纪绯川只见眼前寒光一晃,两眼差点被亮瞎,当即后跳一步躲过剑锋,大呼小叫道:“哇,你这个人好没有礼貌!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拔剑砍人的?”
沈云蕊一剑不中,怒道,“哪里没打招呼,我刚才明明说了看剑!”
她一边说一边连连出招,纪绯川忙不迭往屋子里退,“噢,打了招呼就能随随便便砍人啦?”
沈云蕊心知与这种无赖没什么好辩驳的,干脆专注进攻,几招下来纪绯川动作滞后许多,慌里慌张一脚踩上衣衫下摆,摔了个屁股蹲儿。
纪绯川哎呦哎呦痛呼起来,没等起身,一道银光闪过当胸而来,他在地上打了个滚,抓起一旁的小瓷瓶便朝沈云蕊扔过去。
沈云蕊一剑劈开,瓷瓶四分五裂,一缕香气在屋子里扩散开来。她呼吸一滞,手中长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人也跪倒在地。
她吃力地去够向佩剑,纪绯川一个骨碌爬将起来,一脚将剑柄踹飞,得意地笑道:“丑八怪你不是很狂吗?来砍我啊,诶嘿嘿砍不着我,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