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矍将傅知微垂落在身侧的手悄悄拽进怀里面,看见了她向往的眼神,低声问道:“杳杳想要去吗?”
他今日被忠勇侯灌了不少烈酒,原本清冷沉寂的双眸像是浸了水一样,跳跃着幽幽的火光,直直将她整个人都深深地印在了里面。
傅知微回握他的手,将头转了过来,凤眸里面含着忧虑,关切地问道:“你今日喝了这么多酒,还行吗?”
“不然我先扶你回去吧?”
她依依不舍地朝着沈皖那处望了一眼,心里面觉得有点遗憾。
冰上垂钓,她还没有试过呢。
也不知道哪句话逗笑了他。
司矍撑着脑袋低低笑了起来,他呼吸之间裹挟着的酒香尽数将她团团包裹住,里面沾染着男子的温度,钻进她脖颈间,耳朵里面,带着道不清不说明的暧昧。
“我没这么弱,杳杳。”
他无奈地说道,将她从座位上牵了起来。
“诶——你们两个,磨磨唧唧得在干些什么呢?”
不远处沈皖揽着傅行的肩膀,朝他们这边挥挥手,大声喊道:“快来快来,难得过年,怎么着,这么早就要睡了啊?”
傅知微抿着唇偷偷笑了笑,将手在司矍宽阔温暖的手掌之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那我们快走吧,别让绾绾等急了。”
她的语气里面带着压抑不住的轻快,像是被人圈养在笼中的雀鸟陡然从笼子里面被放了出来,它迫不及待地抖擞翅膀,还未来得及梳理羽毛,就振翅朝着森林飞去。
“嗯。”
司矍含笑地望着身侧的少女,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得更紧了。
冰窟窿位于离军营数百米的河道上,从山坡上踩着厚厚的雪走下来,往前再走约莫一刻钟,就能看到光滑锃亮的冰面在月亮下泛着粼粼的冷光。
沈皖将提着的板凳在冰面上寻了个位置摆好,捣鼓捣鼓鱼竿,随意地将鱼线往冰窟窿里一扔,就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傅行屏住呼吸,守在她旁边盯着冰窟窿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看了又看。
“这样能钓着鱼么?”
已经是深夜,外面的温度不知低了多少,傅知微冷得整个人都缩在司矍的怀里面,看着沈皖一脸严肃,老僧坐定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嘘——”
沈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说道:“杳杳,别说话,你一说话,鱼可都得吓跑啰。”
傅行在旁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和道:“这鱼可精明了,表妹,你看着就好。”
傅知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将头枕在司矍的胸膛上,抬起手掩嘴小声打了个哈欠,乖乖地也学着傅行的样子盯着沈皖脚下的冰窟窿看。
冰窟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偶尔有潺潺的流水声穿过厚厚的冰面,打破了外面寒风呼啸着特有的寂静。
司矍的怀里面暖得不像话,傅知微靠在他胸膛上,不知不觉间就枕着头顶上漫天的星河睡着了。
这个年,可真有意思。
她这么想着,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要借酒开车的……但发现时机不对TvT
咕咕精厚着脸皮来推自己下一本文案
----------新预收《妖女没有心》——————
妖女望舒身边一直有个带着獠牙面具的黑衣男子。
沉默、木讷,却是望舒唯一不能践踏的底线。
望舒从师门内不受重视、任人欺辱的小师妹,到脚踏断月剑,剑指天下的一代剑宗长老,世人惊叹她百年难遇的绝世天赋,亦是嫉妒她的无边美貌。
修真界最大的赌场财源广进,修士们兴致勃勃一掷千金,押谁才是妖女最大的靠山:
传闻剑宗大师兄心悦她数年
天之骄子为她剑斩白月光
闭关百年的剑宗长老为她堕入魔道
直到那日,数万修真界大乘者齐聚剑宗立誓血祭妖女以应天道
黑衣男子一人挡在望舒面前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摘下了面上的獠牙面具
是屠尽魔界万千死灵,杀伐天下的魔尊的脸。
从此之后,世人皆知,魔尊嗜她入骨,爱她如命
能为她一念入魔,一念遮天
【魔尊文案】
被妖王暗算,九死一生逃出诛神阵,他就被那个貌美的姑娘捡了回去
折损于他手上的死灵无数,他冷心冷情,却第一次有了兴致观察这个弱小的人类
小姑娘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洗个衣服都能把自己的手搓得皱巴巴的。
他一声不吭地一把抢过她的衣服,任劳任怨地帮她洗干净。
小姑娘连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不会,摔在地上,石子把她脸划破,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他只好握着她的腰肢,一遍遍教她如何御剑。
小姑娘还很傲气,别人欺负到她头上,也只是擦了擦通红的眼眶。
他震怒,转头就让手下的副将废了那人的一身修为。
刚开始,他说,皎皎,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替你杀了他们。
她摇头,只是说,让我自己来。
后来,他看着她一人剑挑数千大乘者,一剑惊天下,最终以杀证道.
“秦晔,我帅吗?”小姑娘红衣猎猎,丢了断月剑,兴奋地噔噔向他跑来。
他一身玄衣,一把将她抱起,委屈巴巴地说道:“皎皎,别让那些蝼蚁碰你,让我来。”
第69章 暧昧
隔着婆娑的树影, 清明的月光,益州城内响起砰砰的烟花声,五颜六色一条笔直的流光在顶部四散开, 化做无数细碎的星子坠入到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
傅知微揉着惺忪的睡眼, 迷迷糊糊地睁眼眼睛问道:“司矍,这是在哪里呀?”
风声已经停止,再也听不到冰面下奔涌着向前的流水声,只有脚步落在雪里面一步又一步沉稳而又令人安心的响声。
她听到远处一声接着一声烟花轰然的声响,扭了下身子,别过脑袋,朝着掩埋在树林阴影里的益州城看去。
司矍将她整个人都塞在大氅里面:“我看你太困了,怕外面冷,就先带你走。”
“绾绾他们钓到鱼没有?”
深深吸了一口外面似是浸着冰锥的空气, 傅知微打了个哆嗦, 脑袋终于清醒一些, 仰头看着他问道。
“没有。”
青年的脸隐没在沉沉的夜色里面, 只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少女却无端笃定地觉得,他方才一定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傅知微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抱着她的青年久久没有回答。
她不耐地将身子往他怀里面缩了缩, 汲取到他胸膛温热的温度,又觉得刚才被冷气驱散的睡意再一次不屈不饶地袭了上来。
傅知微缓缓再一次阖上了双眼。
“能够跟杳杳一起做这些事情, 我觉得很开心。”
似乎过了很久,她才听到这样一句低低的话语。
轻得像是压不下四周随着青年行进的动作而掠起的微风。
也许也没那么久。
浓浓的困意将她拖拽着坠入黑暗,傅知微抓紧他胸前的衣服,小声喃喃道:“到了帐篷再叫我,我就睡一下下。”
“一定要记得叫我。”
她撑起眼皮,不放心地叮嘱道, 嗓音里沾染上一丝鼻音。
她感受到青年胸膛内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他压抑着的低笑,又像是猫咪的爪子,试探地在她脸上轻轻地挠了一下又一下。
等到傅知微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司矍放在床上。
傅知微一激灵,怕司矍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留她在这样,哆嗦着使劲睁开眼睛。
“别、别走。”
她逮着司矍的衣袖。
青年身姿挺拔,只剩下深黑色的影子镶嵌在没有光的黑暗之中,正弯着腰轻手轻脚地给她盖被子。
他低下头耐心地劝哄道:“杳杳你先松手,我不走,给你盖好被子,我再走好吗?”
傅知微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行。”
好吧。
司矍只得放下手中的动作,坐在她的床边。
傅知微拉着他衣袖不肯撒手。
她今日并没有喝酒,脑子里面却像是有一团火呲呲地炙烤着她脆弱的神经,傅知微粘人劲儿上来了,抱着司矍瘦削的腰身就把他往床上拽。
“被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