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刘鸾厌烦,就差敲敲他的脑袋叫他想清楚说话,没好气道:“有事直说。”
“就是...”伍什挠了挠头,“她若是对你不好怠慢了你,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刘鸾瞥了他一眼,顺手给他塞了个刚剥好的橘子。
“我就不跟她好了。”伍什似是下定了决心,口中含着橘子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刘鸾斜倚在马车墙上,轻嗤了一声:“又不是就她一个姑娘,我瞧着霜儿也好,怎的你现下就这般愚了。”
“先前不还今天心悦这个良家女,明天欢喜那个良家女,挺潇洒的吗。”
却见伍什没好气的一把将帘子给合上,隔着厚厚的车帘也能听出外头那人的气急败坏,“吃你的橘子吧!”
眼见着又是过了小半日,已经进了济北国境内了,
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因着两国交.战破败不堪。
问起裴安来,裴安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并非在这片里交.战。
“罢了,本宫先去济北王宫瞧瞧去。”刘鸾也知裴安不在卫和桓身旁,自然是不晓得这些事情的,索性便自个儿亲自问问。
多日不见,也不知道卫和桓有没有按时用饭。
若是瘦了,她定要问他的罪!
却见裴安平日里无甚表情的脸上难得一见的慌乱,立时拦住了她要去往济北王宫的马车。
“世子妃稍安勿躁,眼下正是两国混战时期,世子定然不会在王宫的。”他顿了顿,像是重新组织了一番言语后语无伦次道:“眼见皇上身体大不如前,还请世子妃抓紧时间,至于同世子会面,待属下问出世子的位置后再去也不迟。”
听此,刘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朝着昆嵛山方向驶去。
刘曲的身子境况,的确是等不了她太久了。
不过待到刘鸾进了昆嵛山境地,倒也没有瞧出什么济北国连同信都国不睦的景象。
更何况昆嵛山是在两国的边境,若是连这儿都没有受什么影响,那卫和桓一众又会去哪儿?
此事还没来得及细想,接二连三的打击纷纷而至。
子皿婆婆死了。
昆嵛山脚下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茅草屋建于湖心岛上,倒是颇有些与世隔绝的感觉。
年少时,这位老婆婆每每瞧见她,总是会笑眯眯的掏出一个烧饼亦或是糖葫芦哄她开心。
也会挺身而出,护着她不受山上那些个毛头小子们欺负。
那时候她只觉得老婆婆人好总是照顾她,竟没有想到她竟同自己的母妃密不可分的联系。、
默默地守着她这么多年。
......
刘鸾赶到的时候,子皿婆婆睁大了双眼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
“婆婆?”刘鸾轻唤,鼻头忍不住的发酸,“婆婆,我回来了。”
“婆婆,我是刘鸾啊。”
“婆婆?”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你不知道,”伍什一时竟有些结巴,怔怔的望着子皿婆婆,终究还是没忍心,上前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你走的那天,婆婆看到那么大的阵仗后知后觉的上山对我们破口大骂。”
“说是入了宫会害了你。”
伍什顿了顿,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叫她少些痛楚。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曾拿出了木棍,将情绪激动子皿婆婆赶下山一事。
......
霎时,豆大的泪珠落下,刘鸾的泪水止不住的淌。
作者有话要说:不卡一半了,大概明后天应该就能把所有的事情揭晓了?
晚安呀!
第37章
子皿婆婆的离世是刘鸾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陪着她从小到大的那位说话轻声细语的婆婆,竟是母妃的身边人。
没想到皇后竟这般快速的找到了蛛丝马迹。
是因为芍药吗?
可近日行事,她都刻意的防备着她。
“我们快些走吧, 想必那些人还没走远。”伍什递过来一张帕子。
可还没等他说完,几支利箭迅疾的射穿了脆弱的窗户纸, 横冲直撞的直朝着她的脑门过来。
门外一阵嘈杂, 裴安面无波澜的闯了进来, “世子妃快躲,我们被歹人围住了。”
子皿婆婆的茅草屋稳居于湖心之上,易守不易攻。
可若是歹人的箭法好, 也是阻挡不住的。
说话的工夫,更多的箭支自窗户纸闯了进来,密密麻麻的钉在了墙上。
三人连忙拉开衣柜, 躲在衣柜同墙的缝隙之中。
不一会儿衣柜上也满是杀气重重的箭支, 眼见着衣柜的木板也要被射穿了去。
屋里只有三人, 且只有裴安武艺精湛些,若是硬闯出去总归不是个什么好法子。
“这般躲着也不是办法。”刘鸾蹙起的眉头越来越紧,“去给山上的兄弟们放个信号。”
再怎么说,这儿也是昆嵛山,
她的地盘, 岂能叫这些个歹人们得逞。
哪知伍什应了声后还没有来得及动作, 却见方才又急又冲过来的箭支不一会儿少了些许。
须臾后尽数的停了。
心头疑惑,刘鸾先行走到窗前察着外头的情势, 正瞧见身着宫中侍卫服制的同一群黑衣者厮打了起来。
“宫里人?”她本想快步到对岸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哪知被裴安给拦住了,“宫中为何会来人?”
“还请世子妃在此稍等片刻,属下去去就来。”
与此同时, 伍什悄悄放了昆嵛山的信号。
片刻后,那群黑衣歹人们先前嚣张的气焰渐渐弱了下来。
见此,刘鸾连同伍什渡过对岸去,才一落脚便见得山头上一阵骚动,而后便是山上的兄弟们一众扛着家伙匆匆忙忙的赶了下来。
后头竟然还跟着霜儿,才一瞧见刘鸾和伍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为首的大虎二虎肩上扛着把锄头,叉着腰颇有些气势道:“大当家的,砍谁?”
......
既然宫里来的侍卫处于上风,那便不需要他们昆嵛山劳民伤财了。
想到此处,刘鸾怔怔的望了湖中茅草屋一眼,“去把子皿婆婆带过来吧。”
“至少能让她好生安息。”
说话的功夫,霜儿先是拿着药箱来了她面前,仔细瞧了瞧没有什么伤痕后这才安心。
而后便急急的快步到伍什跟前,拉着他寻了个石墩坐下,使劲眨了眨眼才叫眼中的泪憋了回去,“伍什大哥,你可有伤到哪儿?”
眼瞧着伍什面上不悦,霜儿说话也开始结巴,“我...我不想哭的...只...只是看到你放的信号...太担心了。”
哪知伍什却倏地站起身来,视线定定的投在那群被逮捕的黑衣人身上,
身子隐隐约约的有些抖。
方才宫中的侍卫用剑将为首的黑衣人蒙面挑开,凉风乍起间,那人的黑发掩盖住了整张脸,
黑布下是一张清秀的面孔。
不是这些日子在刘鸾身旁伺候的芍药又是谁?
“本宫待你不薄。”意料之中,刘鸾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单手钳住她的下巴。
却见后者喉头几声轻响,终究还是轻嗤出声仰头大笑,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我的主子只有那一位。”
那一位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刘鸾知即便她再给这人机会,终究也是无用,
说不通的。
讪讪的松了手上的力道,回身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身旁的伍什一眼。
他眸中的难以置信叫她心疼。
伍什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偏过了头。
“处死。”刘鸾淡淡。
哪知才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得耳畔一阵尖叫,紧接着便是一阵推搡后,箭支入了皮肉的声音。
她踉跄倒地,沾上了满身的尘土,
惊愕回头间,瞧见同样坠倒地上的伍什,连同直中他胸口的箭支。
箭支淬了毒,连带着伍什胸口翻涌出的血都是黑红色的。
而持箭的芍药,霎时被宫中来的侍卫压制着跪在地上,大张着嘴面上掩不住的惊诧与害怕。
“伍什!”刘鸾惊喊,才要挣扎着站起来过去,哪知霜儿先一步的扑到他旁边的地上,“伍什大哥。”
眼见着伍什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霜儿不住的用帕子擦着泪,勉强扯了个笑连连摇头,“我没有哭,你别生气。”
刘鸾知晓霜儿自小便喜欢伍什,奈何伍什最是不喜这般较弱的姑娘,故而每逢霜儿落泪,他总是气的转头就走。